“哎呦，你这个死男人，打死我得了！”房瑞霞一头撞向男人，男人顺势向门外闪躲，房瑞霞接着追过去，男人跑得更欢。
    夫妻两个眨眼的功夫都不见了。
    “柳条，藏猫猫啊！”房瑞东没有去找妹妹夫妻两个，却对着吴翠哈喊道。
    孙二娘和吴翠哈面面相觑，就这样捡到一个傻子，该怎么处理，谁也不知道。
    毕竟谁也没有捡到过傻子。
    “神婆在家吗？神婆！看卦吗？”大门口传来颤颤巍巍的声音。
    孙二娘一听就兴奋起来，窜到炕里边的窗户边，整个人趴到窗户上。
    外面是一个老太太，伸着头往院子里看。
    “看！神婆看卦！你快进来啊！”孙二娘隔着玻璃对着外面喊。
    “你？你要干什么呀？我也没说可以看卦啊！”吴翠哈紧张起来，在屯子里这么久没有算卦了，不知道会来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这个人啊，就是心里没数，你自己是干什么的啊？有人来算就是好事！快准备准备！开工！”孙二娘一摆手，看都没看吴翠哈说。
    “柳条，来玩啊！你藏起来，我找你！”房瑞东第二次开口要玩了，他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哎呀，你在这里有点碍事啊！怎么办？我来陪你玩吧！听话，我们让神婆好好开工！你藏起来，我来找你！”孙二娘说着话，屁股蹭到炕沿边上，小腿在地上划啦着找鞋子，司机忙起身把鞋子放到孙二娘的脚边。
    “对啊，你开车拉着他出去兜一圈，这边忙正事呢！”孙二娘看到司机，马上想出办法了。
    司机忙拉着房瑞东往外走，房瑞东指着老太太，眼睛冒着光，喜悦地说：“黑袍子！她的头上坐着黑袍子！黑袍子来了！”
    “哎呦，这不是老房家的大小子吗？他怎么疯到你家来了啊？瞎说什么啊？再瞎说我就，我就揍你！”进来的老太太盯着房瑞东，不乐意地说着，一只手对着房瑞东比划两下。
    可是当她转过脸看到吴翠哈的时候，立刻满脸陪着笑。
    吴翠哈一看，见过这个老太太，这个老太太来给儿子求过姻缘。吴翠哈还清楚地记得，那天还有一个老头儿给女儿求姻缘，当时就牵线搭桥，让两个人去联姻。
    这个老太太又来算卦，吴翠哈的心里有些慌乱，感觉到有一股气，挤压在嗓子眼儿，胸腔特别憋闷，难道是自己算得不准？
    又想起房瑞东说黑袍子来了，心里更加忐忑。
    “神婆啊！多亏你上次安排的姻缘，两个孩子相处得非常好，我们两家要谈婚事了！你算得太准了！”老太太喜笑颜开地说。
    吴翠哈松了一口气，没说自己算得不准，这就是最让人高兴的事情。
    “神婆，我今儿来，是想请你给算算结婚的日子，另外再算一下我要有孙子还是孙女了？”老太太的笑消失得也快，前一秒还笑着的脸，下一秒就变得极其严肃了。
    “八月十五前后的日子都可以，这两个孩子姻缘属于天作之合，老天爷都成全的美满婚姻，差不多的日子都是好日子！”吴翠哈很确定地说。
    “那我要有孙子还是孙女？实话说，我的儿媳妇已经有身孕了，我们两家这不着急办婚事嘛，别等着肚子老大了，再结婚，让人家指指点点的不好！”老太太的脸说着说着就变得尖酸刻薄了。
    吴翠哈就不明白了，婚姻这么美满，生男孩还是女孩有什么分别吗？老太太怎么这么在意孩子的性别呢？
    “你想知道男孩女孩是为什么呢？男孩女孩还不都是您的孙子嘛！”吴翠哈忍不住问一了一句。
    “咳咳！咳！”孙二娘在一旁干咳了几声。
    “那可不一样！现在一家都让生一个，生了女孩，我们家的户口本让谁接啊？我就想要i孙子！不瞒你说，要是这一胎是女孩，我就让她做掉！我不想要丫头片子！”老太太悄声说，眼睛贼溜溜地看了看周围，目光在孙二娘的身上停留。
    “我什么都没听见！”孙二娘脑袋晃的拨浪鼓一样，违心地否认。
    “那就好！我就信着你了！你快给大姨算算，是孙子还是孙女？”老太太又变得和蔼可亲了，温声细语地和吴翠哈说。
    “呃，这个我看不出来！你知道的，我有时候也算得不准！”吴翠哈打定主意不说，就随便找了理由搪塞老太太。
    “你不说？那我可不能给你钱！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想知道男孩还是女孩，在现在不是多难的事！”老太太不满意地看了一眼吴翠哈，撇了撇嘴巴说。
    “柳条，藏猫猫！”房瑞东从外面飞跑着进来，司机在后面追过来。
    “黑袍子！黑袍子你别看我！我什么都没说！”房瑞东进屋就盯着老太太的头顶看，害怕地摆摆手。
    “黑袍子在哪？”吴翠哈突然问了一句。
    “在那！就是那！他看我呢！我什么都没说！黑袍子对你笑了！”房瑞东指了指老太太的头顶，认真地对着那个方向说，看起来那边真的像有人一样。
    “净他妈的瞎说！哪来的黑袍子？别听傻子在这儿胡说八道！你头上才有黑袍子呢！好好的人变成了一个傻子！怪可惜的！”老太太黑着脸，翻着白眼瞪了房瑞东。
    “孙董，我本来把车门打开让他上去，谁知他竟然跑了！”司机跑进来，伸手拉房瑞东。
    “神婆，吴翠花死了，我听说她来你家算卦，还说你算得不准，我告诉你吧，我们大家谁不知道啊，她就是抠门，不想给钱！她死了，才烧完头七。他们家今年就不好，先是吴翠花有病，后来他家儿媳妇又有病了，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她却来了急病死了！”老太太突然说，说完眼睛盯着吴翠哈观察着。
    吴翠哈的脑袋里打出好多问号，吴翠花那个老太太死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吴翠哈并不意外，反倒是因为她的死可以证明自己算得还是准的，可就是高兴不起来。
    “我，我听说你家那边有人，这个傻子说我的头上坐着黑袍子，是我要死了吗？你给我看看吧，可以实话实说地告诉我！我不怕死！”老太太站起身往吴翠哈身边凑了凑，神神秘秘地说。
    “那你拿出二十元放到香炉下边，我给你上柱香看看！”吴翠哈本能想拒绝，但是一想到拒绝了，老太太肯定不会罢休，于是灵机一动。
    “二十？你涨价了？不都说你算卦才十元吗？什么时候涨价了？”老太太眼珠子就要瞪出来了，气得额角的青筋一蹦一蹦的。
    “对啊，是涨价了啊？我算得准啊！吴翠花的死就能证明！”吴翠哈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
    “啊？那我告诉你干什么？都怪我这张嘴太欠！你今天能不能不要钱，给我看看？”老太太变成哀求的口吻。
    “不--能！黑袍子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