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瑞霞和丈夫老李打起来了,房瑞霞把丈夫老李的脑袋给开了瓢,结果是房瑞霞还要把老李送到村卫生所来包扎。
原来是老李想要丈母娘李大秀白事流水席收的钱,理由是房瑞东傻了,这个钱理所应当是房瑞霞家来管理,老李不放心,担心媳妇房瑞霞给娘家花,一心想自己把这些钱据为己有。
房瑞霞是不想让丈夫老李得到这些钱,这个钱是母亲的死换来的,家里的哥哥疯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多,未来哥哥的日子还要自己来做长远打算。
可是还没等自己做好打算,老李已经声明,大舅哥房瑞东不能来自己的家生活。
房瑞霞心里烦躁极了,明知道老李不能接受带着哥哥一起生活,真的听到老李说出来,还是恨不得一刀剁了那个男人。哥哥房瑞东目前的状况,根本不可能一个人独立的生活,自己这个当妹妹的不管,哥哥的生活真的无法想象。
老李还是觊觎这点钱,母亲的葬礼全屯子的人几乎都来了,并不是家里的人缘有多好,而是更多的人是对母亲蹊跷地死去好奇,目的是来瞧瞧热闹。
葬礼一共收了不到一千块钱。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随礼只随二十元或者三十元,还一家老少都来吃,流水席做下来,根本不够母亲葬礼所付出的费用。
何况葬礼的全部费用都是借的,借的钱终归是要还的,房瑞霞并不想用这些钱来还账。
这些钱还是要给哥哥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老李想方设法地要钱,房瑞霞就是不给,两个人才动起手来。
按理说,房瑞霞是打不过老李的,老李毕竟是个男人,男人的力气当然比女人大。可是房瑞霞为了保护这些钱,是豁出命的,老李的手刚伸过来要打她,房瑞霞已经抡起劈柴的斧子,砸在了老李的脑瓜上。
这一招可以说是先发制人。
老李只觉得脑袋上一热,就看见了鲜红的血淌了下来,整个人立刻瘫倒在地。
房瑞霞把老李送到了吴翠哈家这边的屯子卫生所,虽然事情早晚都会传的人尽皆知,还是不想第一时间就传出去。
老李的脑袋晕乎乎的,伤口处理后包扎起来,老李还是愤愤不平,这个女人,竟然对自己下黑手,这么多年都只有自己打女人的分,第一次被女人打,老李的心里甭提多么委屈了。
房瑞霞要留在娘家陪哥哥,老李死活不同意,非要房瑞霞跟着自己回去,房瑞霞要带着哥哥房瑞东,老李又是坚决不同意,搞得房瑞霞骂娘都不好使。
最后两个人拗不过,房瑞霞提出把哥哥房瑞东送吴翠哈家去。吴翠哈没有男人、没有父母、没有儿子,多一个傻男人,对于吴翠哈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房瑞霞和老李带着房瑞东一起来到吴翠哈家,刚好大门是敞开的,三个人走进去,直奔西屋。
孙二娘正在嗑瓜子,吴翠哈和孙二娘的司机在吃包子。
“翠哈!救命!”房瑞霞突然变得惊恐无助。老李在身旁被她弄得手足无措,房瑞东跟在后面,慢吞吞地进来。
“三霞,这是干什么呀?”吴翠哈奇怪地问。
见老李的脑袋上包着雪白的纱布,纱布里隐隐透着血色,吴翠哈大约猜出是两个人打架了。
“老李他不让我带着哥哥回家住,他,他打我!”三霞说着,半个手臂挡住脸,惧怕老李再打过来的样子。
孙二娘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女人,演得不错,看着挺假,但还挺有意思。
“他打你?那不是你该受伤吗?怎么是老李的脑袋受了伤?”吴翠哈不留情面,直接指出来。
三霞放下手臂,看见炕上的竹筐里白白的大包子,拿了一个咬了一大口,转过头看了看老李的脑袋,“噗嗤”一声笑了。
“还真被你看出来了!他的脑袋是我打的,这么些年,我第一次打赢他!翠哈你见过,他把我打的那个惨样子!我要带着我哥一起生活,这个死男人就是不同意!”
三霞的脸不红不白,丝毫没有害臊的意思,自己的谎话被揭穿,对于三霞来说,根本不算事。
“你把我的脑袋打坏,还敢说我打你,我看你就是说谎说惯了,皮子痒痒的欠揍!”
老李不明白媳妇的闹得是哪一出,反倒被媳妇的话气得火冒三丈。
“柳条,我们藏猫猫啊!”房瑞东没有听他们说话,眼睛看到吴翠哈,目光停下来,似乎有一些惊喜。
“哥!那不是柳条,是吴翠哈,我的同学!”房瑞霞感到尴尬,哥哥连吴翠哈的名字都会叫成柳条,这还怎么让吴翠哈收留哥哥啊?
“不!是柳条!”房瑞东狠狠地跺脚,收住笑容,憋得脸通红,才喊出一嗓子。
三霞不理解地看着哥哥,哥哥脑袋傻了,却还记得柳条。脑袋里开始使劲儿回忆,回忆当年哥哥和柳条的关系,那也是哥哥一厢情愿,相中柳条,而柳条却一心想嫁出去,没有搭理哥哥,没想到变傻了以后,哥哥只记得柳条一个人。
“翠哈,我哥他,他就是脑袋有病!你看看,我哥都这样了,翠哈,你好人做到底,帮帮我吧!反正你没男人、没父母、没儿子!就收下我哥吧!我哥他一个人,没办法生活下去!我妈又过世了!老李说什么都不让我带着我哥,我要是带着我哥,他就和我拼命!”
房瑞霞扑到吴翠哈的跟前,拉住吴翠哈的两只手,双腿就要下跪。
“翠哈,我的日子,要没法过下去了!求你啦!把我哥托付给谁,我还都不放心,唯独托付给你,我就一百个放心!”
“你?”吴翠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你可以当我哥是你儿子,给一口饭吃就行!”
“你这人,说话我就不爱听,没男人,没父母,没儿子怎么了?就得把傻子硬塞给人家吗?你这人做事不地道!”一旁的孙二娘朝着房瑞霞吐了一口瓜子皮,不满意地说。
房瑞霞松开吴翠哈的手,猛地扑到孙二娘的身边,拉住孙二娘的两条手臂,用力地晃了晃。
孙二娘甩开房瑞霞的手,恨恨地说:“你给我松开!没儿子、没男人、没父母,照你们的说法,都该死不成!”
“我不是瞧不起翠哈!就是想求她帮忙!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姐姐你就帮我说句好话吧!”房瑞霞哀求地说,说完脑袋在炕上“咣咣”磕了两下,脑门顿时起了一个大红包。
她的态度,让孙二娘也没办法说什么了。
一旁站着的老李看明白了,掐着腰清了清嗓子。
“房瑞霞,你要是敢带着你哥来咱家,我就,就打死你!信不信?不信你试试!”老李帮腔了,帮完腔还会心地对着房瑞霞挤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