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之间就算再怎么不合，亲兄弟的身份是改变不了的。
他从没有幸灾乐祸地去看待他的病情，从始至终，他都是为他担心操心的，可他非要偏激得很，不相信科学。
殷素素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敢情凌靳风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怪异，是在算计这个。
这简直是在挑战人伦和她的三观。
幸好，幸好他找的那人是萧萧。
可萧萧，也是在算计她，不是吗？
想到程萧，殷素素的心境又复杂了起来。
她对她的一片真心，是要被辜负了吗？
凌靳言说她是想生下凌靳风的孩子，这不就是典型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嘛！
可他又说她生不下来的……
猛地，她又联想到了一人——柳心怜。
柳心怜的过度消瘦和过度衰老极有可能也与此有关。
omg！
老天爷！
这背地里竟然藏着这么多腌臜、鲜为人知的事。
她装不知情，还来得及吗？
殷素素呼吸一滞，脸上的神色是变了又变，可谓是精彩纷呈。
良久，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确认道：“凌靳言，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就最后一个问题，好不好？”
“凌靳风和柳心怜之间没有孩子，问题是不是出在凌靳风身上了？”
“柳心怜身体变差，是因为她流产过？”
答案呼之欲出了，只能是这样才会严重地蚕食她的精气神。
“这不两个问题吗？”
？
这又是重点吗？
她紧绷的神经因为他轻飘飘的一句质疑松懈了下来。
她立即改口，“是最后两个问题。”
这下总行了吧！
“嗯，她怀了很多次孕，都没能生下来罢了。”
很多次？
又又验证了殷素素心中的猜想。
太可怕了，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她就怀了一次孕，已经没有了再生一胎的想法，柳心怜还很多次，还都没有结果，这对她来说得是多大的打击。
怪不得，她孕期的时候，她对她的恶意总是来得莫名，其中的缘由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她可以同情她，但不会共情她，毕竟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也默认自愿了，不是吗？
“凌靳言，你得保护好我。”
“早知道接近你是这样的，我打死都不回国了。”
“你家和虎穴龙潭有什么区别？”
殷素素后怕地环住凌靳言的腰身，嘴上不把门的话听着有些刺耳了。
虎穴龙潭，她是会形容，懂形容的！
他扬扬眉，恶劣地‘配合’道：“晚了，你已经上了贼船，是断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哇——”
“你都不安慰我的吗？”
“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在寻求你的安慰？”
“你都不说你会保护好我的吗？”
没有听到中意的话，殷素素破防了，还没叫几声，她就被他捂住了嘴。
“小点声，把他吵醒了，你来哄？”
他无奈捏了她腰间的软肉一把，眼神向旁边呼呼大睡的小娃娃看去。
他不说，她还真忘记了还有小家伙的存在。
“我小点声就是了，那你，你都不给我任何的承诺和保障。”
她含怨的眼神瞪向他，他却径直笑开了，“现在知道怕了？”
“我早就提醒过你了！”
“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没有保护你？”
“让你减少出门的频次，不就是变相地保护你吗？”
“这不够，凌靳言，我实在无法想象，我和你有了孩子，还会和你哥也有孩子。就算不是我生的，我也接受不了！！！”
殷素素抓狂得很。
有些话，他没有明说，但她已经猜到了。
殷琪是个能生下凌靳风孩子的例外，那她作为妹妹，是不是也有这种可能性呢，所以，那癫子才把算计落到了她的身上。
如果程萧照做了，而非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极有可能会出现一个比凌东还要凄惨的孩子，那孩子只会被当做实验研究的对象，遭受千刀万剐，而非健全的人来看待。
太可怕了！
这太可怕了！
人伦在哪里？
道德在哪里？
法律底线在哪里？
如果，如果凌靳言默许他那癫哥的做法了，她该怎么办？
她该如何自处？
陡然间，她抬起眼眸，直逼他眼里的锋芒。
她现在才发现，他的脸色竟然已经黑成了锅底。
其实，早在她提到她和凌靳风之间会有一个孩子时，就已经黑上了。
他知道她很聪明，桩桩事也验证了她很聪明。
“我不是说过不可能会发生的吗？”
“你是我的妻子！”
“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法。这条路行不通的，他纯属是病急乱投医，是妄想。”
“素素，你离你那朋友远点，以后都不要再联系她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要再提了，我会去处理。”
他的意思是？
但她知道她可以信任他的。
……
等到再次有程萧的消息已经是一年后的事情了。
这一年，殷素素都在凌家住着，和孔怡莲、温嘉还有孔升。
凌靳言是只字未提搬回鸣枫别墅住的事。
凌东和小凌宸又都长大了不少，特别是小家伙，会走路，会说话后，俨然成了一个混世小魔王。
凌靳风是很少出现了，几乎没有他的消息。
柳心怜也是如此。
“妈妈，你快看，我开车的姿势帅不帅呀？”
和所有的小男孩一样，小凌宸对车有着极大的兴趣。
凌家堆满了他的玩具车，他依旧乐此不疲地要求爸爸继续给他搜罗各式的汽车。
此时此刻，他操纵着迷你的四轮小车，稳稳地停在了妈妈的面前，臭屁中。
“帅，很帅！”
殷素素心不在焉地支起脑袋，思绪飘飞中。
“妈妈敷衍我，妈妈不喜欢宝宝，妈妈都不看宝宝，妈妈在胡说八道。”
以前小，不会说话，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就算了，现在能说了，小家伙什么都给说出来。
殷素素的脑袋都大了。
她真想给这小子几锤子，太吵了，太闹腾了，一天到晚，‘妈妈’地叫个不停，这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喊了多少声妈妈了？
“你想多了，快把小鸭子放下来，你开车载着小鸭子，它会害怕的。”
她转移着话题。
小东西涉世未深，很容易就上当。
“妈妈，才不会呢！”
“小鸭子多开心呐，你看，它都在笑。”
小家伙抓住小鸭子的身体，下车，关好车门，特意送到殷素素的面前给她瞧。
他这就不是胡说八道了？
鸭子会笑？
她只感到无语和后悔，后悔昨天接凌东放学的时候，带这小子逛了会儿，他就相中了这小鸭子，说是要回家当宠物养。
“拿远点，忘记我和你说过我不喜欢小动物了吗？”
“妈妈，你真没有爱心。”
‘嗖’得一声，记起了妈妈的话，小凌宸收回了手。
吐槽归吐槽，妈妈的话，他还是听的。
“没关系，小鸭鸭，宸宝喜欢你，宸宝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着，说着，他又像模像样地打开了车门，又把小鸭子带回了车里，再关上门。
“不是和你说了，把小鸭子放下的吗？”
“你还带它回车里干嘛？”
“妈妈，小鸭子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它喜欢我开车载它兜风，我再带它兜几圈，就放他下去吃饭。”
“小鸭鸭，坐好了吗？我们出发了。”
偏就意外发生了。
小鸭子跳下了车，被驶来的玩具车直接压上，躺板板了。
“啊——”
“我的小鸭鸭！”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殷素素没有最无语，只有更无语了。
一天到晚，情绪起伏最大的当属凌宸这小子了。
他停好车，手忙脚乱地下车，嗷嗷叫了起来，响动极大，吸引着别墅里其他人的注意力。
“哇——”
“妈妈，我的小鸭鸭！”
“这不是我的小鸭鸭吧，我的小鸭鸭没有这么扁！”
“妈妈，小鸭鸭死了吗？”
他边哭边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估计，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