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说了实话。
    还不是他的小鸭子？
    除了这只扁扁的鸭子，这里还有别的鸭吗？
    “哇——”
    “小鸭鸭，我不要你死！”
    “你活过来，你活过来。”
    小家伙急得团团转。
    前一分钟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伤心，对比惨烈。
    殷素素无奈地摇摇头，眼前这小子越大是越难带了，她对着他最多的情绪就是无语加无奈。
    都成这样了，还能活，就是医学奇迹了。
    小孩子没轻没重的，又笨拙迟钝得很，她都不想提她有说过让他放下鸭子这茬了。
    “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哭了？”
    孔怡莲闻声从别墅里走来。
    见小家伙又哭又蹦的，她心疼坏了。
    “宝宝，告诉奶奶，怎么了？”
    “奶奶，小鸭鸭自杀了，它不乖，它跳车了……”
    “这样呀！”
    “你别哭，你别哭呀！”
    孔怡莲盯着小家伙手里捧着的奄奄一息的鸭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要不是小孙子，她哪里有和活鸭子打交道的机会。
    “奶奶，我控制不住，我就是想哭！”
    “我伤心，我难过，我要难过死了！”
    “妈妈，你快想想办法呀，鸭鸭不动了，我们救救它呀！”
    “我们送它去医院吧！”
    小凌宸人小鬼大的，语言天赋极好，让人出乎意料的词语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
    要不是她们早就习惯了，这么点大的玩意会说这么多话，也是有够吓人的。
    “它活不了了，伤势太重了。”
    都已经翘辫子了。
    殷素素挪了几步，收回自己落在鸭身上的视线。
    她对小动物什么的向来不感冒，也从没有饲养的经历，却也并不代表她就冷血，鸭子没救了，就是没救了。
    “我不相信。”
    不知道他从哪学来的，估计是从电视上看到的，他边哭边给已然咽气的小鸭子做着心脉复苏，甚至还嘴对嘴做上了人工呼吸，殷素素想阻止都来不及。
    “鸭鸭！”
    “哇——”
    ……
    凌靳言又加班了。
    下班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他第一时间去了卧室，去看殷素素母子俩。
    “他怎么了？”
    “又调皮捣蛋了？”
    “你和他好好讲道理，他会听的，至于把他打哭吗？”
    他怜爱地擦拭着小凌宸脸上还未干的泪渍。
    小家伙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小胖手还放在了被子外面。
    任是谁瞧见了都会觉得他是个软糯香甜的乖宝宝。
    殷素素刚出浴室没多久，一听他这话，她又给无语上了。
    就他是亲爹，她是后妈不成？
    她是有多疯，天天打孩子？
    气得她直接将手中擦拭头发的毛巾砸在了他身上，“你未知全貌，就别给我说话。”
    “那是因为什么事？”
    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凌靳言笑了下，俯身温柔地从背后环上殷素素的腰肢，低头靠在她的肩上，认错，“我这不是见他小脸上还挂着眼泪，心疼了嘛！”
    “你生气了？”
    “没生气。”
    她口是心非地用手肘隔绝着他的碰触，但效果甚微，他继而又带着她，一起坐到了床边，维持着亲密的姿势。
    凌靳言的笑意更深了。
    时隔一年，他对他俩的感情是愈发有信心了。
    素素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也该被他捂热了。
    “没生气，那你倒是理理我！”
    “素素，你知道的，家里有你在，我才能安心去忙公司的事。”
    “我和你，还有宝宝，待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我每一分钟都很珍惜的。”
    他又来这一套？
    想要pua她？
    却又是她最受用的。
    殷素素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她撇撇嘴，没好气道：“你儿子自己干的好事。”
    “小鸭子被他开车碾死了，他可不得伤心难过吗？”
    “就死了？不昨天才刚带回家吗？”
    凌靳言是知道小鸭子成了小家伙新宠的。
    “嗯哼。”
    “算意外吧！”
    “反正已经挖坑埋了。”
    “那你安慰他没，他还这么小，可别留下心理阴影。”
    他扭头又看向了床上的小娃娃。
    小家伙能说会道，能跑能走，但毕竟年龄摆在那里，还不到两岁，对死亡更是没有任何的概念。
    “你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我当然安慰他了，但他这小子可会得寸进尺了，还要领着我一起去给那鸭子下跪磕头，说什么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听罢，凌靳言笑开了，凤眸里盛满了笑意，温柔又多情。
    “你还笑得出来？”
    殷素素的眼角闪过一抹精光，同时，唇角扬起，“你以为就只有我被他这样要求了？妈也在场的！”
    她故意说话留有余地，给人无限想象，指向却很清晰。
    “这熊孩子，大逆不道！”
    凌靳言的笑容这才收起。
    “以后少让他看点电视，他有啥学啥的年纪，是非不分。”
    “不你说他会听我们讲道理的吗？”
    殷素素送还他的话。
    她眨了下眼，娇俏明艳的眉眼间藏不住得揶揄。
    “你尽会调侃我！”
    “我哪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
    “素素，你别笑了。”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轻嗅着她发间的芳香。
    “你头发还有点湿，得快去吹干。”
    “凌靳言，你别想转移话题。”
    卧室里，气氛正好，他们夫妻俩相互打趣，分享着各自的感受。
    俩人调笑间，孔怡莲敲了敲门。
    “言言，你不是没吃晚饭吗？”
    “晚饭在餐桌上了，你……”
    “好，妈，我这就来！”
    他应了一声，还不忘叮嘱殷素素，“头发还有点湿，记得去吹干，先别那么早睡，等我！”
    听懂他的暗示，她推搡着他快点下楼去。
    德行！
    他还对那事乐此不疲，这正常吗？
    殷素素羞了个大红脸。
    她随性地倒在床上，刚好摸到了小娃娃肉嘟嘟的胳膊，捏了捏，稀罕了会儿，便将它放进了被子里去。
    ……
    吹干头发后，她无聊地刷着手机。
    “素素，你能帮帮我吗？”
    接到程萧的电话时，殷素素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萧萧还是联系她了！
    但却是时隔一年。
    这一年里，自那次陪她去私立医院后，她俩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这么晚了，她为什么会在这么晚的时候选择联系她，还说那样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