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说灵台是存储灵气的地方，灵台损毁会影响修为、资质，甚至死亡。
白书意一手按住自己的额头，那里是上丹田灵台所在的位置。可是她感觉灵台存储灵气的同时也束缚住了灵气。
第二天一早，林深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吓得直接掀开被子跳起来，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剑。
白书意见林深起床了，拿出纸笔垫脚趴在旁边的桌上写写画画。
林深深吸一口气，“……你这倒霉孩子。下次早上找我别趴我床头上。”
白书意写完，把纸拿起来举给林深看。上面赫然写着“灵台可以打破吗”几个大字。
林深看着这几个字脑中瞬间清醒起来，灌下一壶隔夜的冷水，认真再教一遍灵台的重要性。
“虽然传闻天机城中有打破灵台修炼的法子，但除天机城选中的人外灵台破碎的人要么成为废人要么死了，无一例外。能成为废人也是要有足够的资源兜底……”
比如前些年屿垒宗灵台破碎的那个天才。
林深说这段本是为了警告，但到白书意耳朵里自动转换成“有打破灵台修炼的方法”。
林深看着白书意沉默片刻，试探问道：“你不会找死的对吧？”
白书意无辜地眨眨眼睛，然后朝林深点头。同族们的生命力非常强悍，她当然也是，灵台破碎不会死那就不是找死。
林深：……
她怎么就有点不信呢。
接下来几天林深一直悄悄观察白书意的状态，确认她没出现什么异常才放下一点心。
虫巢内，白书意控制体内的灵气涌向上丹田的灵台。
十几次过后灵台上出现细微的裂纹，灵台在她灵体充足的灵气中渐渐修复。她没有犹豫，抓住灵台修复的空隙再次冲击向裂缝，数十次过后灵台裂开成两半。
随着灵台破碎，剧痛从白书意的灵体中蔓延出来。
成功了。接下来就和寻常的修炼一样，利用易于存储灵气的灵台碎片寻找新的更合适的容纳灵气的方法。
吃饭时间，白书意喝下几碗虫王浆离开虫巢。脸色依旧红润健康。
白书意的修为一直不显，她自己没说，林深也没多问。修为不显露就不会被发现，是好事。这孩子聪明有主见，有事从不憋着，她一直很放心。
——只要不太有主见的自己去打破灵台就好。
书院内。
林深收起书卷，耳朵自动屏蔽掉周围的吵吵嚷嚷，想着晚上吃什么。
山下的城里好像来了几个羊倌，不如买点羊肉吃。除了买食材，她还得去之前租的院子看看。白书意的情况摆在这里，总得以防万一准备一条后路。
林深刚走出门又被另一位教习喊住。“赵管事来了，有事要说。”林深被迫回来加班。
赵管事看着几人时下巴微扬，显露出几分修士的倨傲。
“三日之后各大门派将开启寻英会，届时不仅各门派中的小辈，外门中的人也要参与切磋。比不上大门派也就算了，如果在其它门派或普通人面前丢了脸面……”
赵管事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所有人按失职处置，再罚五年俸禄。”
在场教习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资质好的人被选入内门，留下的资质都不怎么样而且外门只有少得可怜的资源，能培养出多厉害的人？这些人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吗？
林深站在人群后微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的神色。她最近对找人相关的事有点过敏。
正常情况下各大宗门可不会带着普通人一起玩，甚至在一些门派眼中普通人都不算是人。而“寻英会”中竟然有普通人参与。
她感觉不太对劲。
散会后，林深跟着同僚们一起离开，却再次被喊了回去。
“林教习。”赵管事施舍出几分笑，“三长老心善，听闻白家那个可怜的孩子一直是由你在教养，特意让你带着孩子去给他看看。”
这几分笑完全是看在三长老的份上。
三长老怎么会突然注意到白书意？又在这个时候专门要见她一面，三长老这样的高阶修士哪里有时间见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除非……不是突然，三长老知道白书意的资质？
林深一瞬间背后冒出冷汗。
放轻松，可能没那么糟糕。只要不暴露白书意已经自己摸索出修炼的法子，她就只是个天生五感弱、不能开口说话又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毫无威胁。
问题就是怎么才能不暴露白书意已经开始修炼。
林深：“我之后会……”
“不用之后。”赵管事打断林深的话，“我亲自和你一起去接那个可怜的孩子。别让三长老久等。”
这么着急，情况可能不太好。这人没给她拒绝的余地。
林深冷静应下：“是。自然不能让三长老等我们，那就麻烦赵管事了。”
赵管事是三长老的心腹之一，不论如何她现在不能表现出异常。
她完全察觉不到白书意的修为，希望三长老也能如此。可她只是个会些体术的普通人，三长老是九域修为的修士。
小屋里，白书意仰头向外看，有个没见过的陌生人和林深一起过来，林深非常紧张。
有人过来，在窗口晒太阳的虫子们瞬间消失，只有一只蝴蝶和一只蝎子状的虫子钻进白书意的袖子里。
赵管事的灵器落地，林深走到平地上。
白书意从屋里出来跑到林深身后，一手抓住林深的手，轻轻拍了拍林深的手掌。
林深露出带着几分愧疚的笑容，“这孩子一直没能学会说话反应也比寻常孩子慢，我没敢带她去学堂……希望赵管事不要嫌弃。”
白书意很配合地把脑袋塞到林深背后。
赵管事脸上的笑容加深一分，“这样可怜的孩子能长大就很好了，哪里会嫌弃她。”
白书意握住林深的手，她能感觉到林深的手掌内都冒出了汗，她捏捏林深的手指，‘别担心，不会有问题。’
三人乘上赵管事的灵器。
白书意抱着林深的胳膊，回想自己以前的样子，两眼发直的看向远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