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林深躬身行礼，两手扶着白书意的肩膀，“这孩子不如寻常孩子聪明机灵，还请长老谅解。”
头发花白的三长老看着神色痴呆的白书意嘴角扬起几分笑，慈祥道：“只是个孩子，我自然不会怪罪。这次只是想看看这可怜的孩子有没有健康长大。”
还没等林深松一口气，三长老已经走到跟前，一手点上白书意的额头。
林深脸上的惊愕毫不掩饰。
白书意即使资质好，现在也只是个还没正式开始修炼的孩子，到底哪里值得一个九域修士派心腹亲自接人，又亲自确认她的状态。
三长老接下来的话让林深更加错愕。
“灵台破碎……”三长老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一般人即使灵台受伤也只是出现裂缝，这样灵台完全碎成渣还活着的实在少见。而且看样子灵台碎了有些时日。
这算是彻底排除了这个小孩是命主的可能。资质再好，没有灵台能活多久都不好说，更别说修炼，根本翻不出什么浪花。
三长老垂眸怜悯道：“大概是灵台破碎才会如此痴傻，仔细照料也许能多活些时日。”
林深这次是真的感觉自己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适时露出震惊和悲伤的表情，将白书意抱进怀里。
这倒霉孩子！……不对，她今天还看到白书意活蹦乱跳地练刀，痴傻的模样也演得像模像样。
终于回到住处，林深一改伤心的模样，仔细查看白书意的状态。身体健康，精神看起来比她还好，这一路惊心动魄还有即将被扣五年工资，都是对她精神的摧残。
越检查她表情越不对劲。
白书意顿感不妙，眨眨眼，拿出纸笔写道：“我好饿啊。”
“那就先吃饭。”林深站起来，“其它的之后再说。”
她之前不太敢把白书意带出去，既然九域修为的修士都察觉不到问题，带出去溜达几圈肯定没问题。九域和九域以上修为的修士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等等，不能这么想，万一真遇到了怎么办。她之前还认为内门的修士不会关注外门的人呢。
林深摇摇头，带着白书意一起出门。
第一次出门，白书意抱着林深的胳膊，表面上装着傻，“眼睛”悄悄观察周围的情况。
林深带白书意前往的是普通人聚居的区域，连普通修士都很难遇到。街道两边的摊子里卖着包子水果和许多手工做的杂物，只是两人来的时间有点晚，摊子上的东西都不多了。
“卖糖烧饼喽！五文一个！诶，这是您两位的三个糖烧饼，拿好慢走！”
林深接过烧饼，递给白书意一个，自己吃两个。她是大人，胃口大！
周围人多，林深干脆把白书意抱起来，六岁多的孩子她抱着轻轻松松，还能一只手吃烧饼。
白书意两手拿着自己脸那么大的烧饼，靠在林深肩膀上慢慢吃。
烧饼烤得酥脆，咬一口扑簌簌地往下掉渣，外面撒着芝麻，里面是甜滋滋的糖粉。糖不多，芝麻也不多，不过吃着很香。
林深带白书意进了一家酒楼，单开个包厢。她想着还是头一次带白书意出来，点了满满一桌各式各样的菜。“还有想吃的吗？吃不完的我们带回去明天吃。”
白书意举起手里糖烧饼的油纸包。
林深：“那回去的时候再买几个糖烧饼带回去。”不过糖烧饼在家放一天就没那么酥了，吃的时候得自己再烤烤。
两人的胃口都不小，不过这满满一桌还是剩下许多。林深喊来店里的伙计把剩菜全部带走。
回到家后白书意抱着几个糖烧饼跟着林深走进屋里。
关上门，白书意把烧饼放到桌上，从里面拿出来两块烧饼，她手里拿着烧饼，一手放到桌面上。‘可以出来和她认识一下吗。’
虫子们在每次有人来时都会离开，不过倒不是不喜欢见人。祂们说过，祂们本来就只是为了白书意才会出现。
几只银色的虫子出现在桌面上，分割白书意手里烧饼，举着烧饼块对林深扇扇翅膀发出声音。是一种打招呼的友好的声音。
林深一手捂住自己的脑门。今天接受到的刺激太多所以开始出现幻觉了吗？她好像看到白书意在投喂灵兽，灵兽还在和她打招呼。
白书意在纸上写道：“祂们是一直照顾我的同族。”
等到虫子们带着烧饼离开，林深才反应过来。
大概是因为双亲不怎么样，又有灵兽一直陪伴照顾，白书意对种族的认知有点问题。整体来说不是什么坏事，有灵兽照料至少不用再担心白书意的安全问题。
林深整个人放松许多，疲惫和困倦瞬间弥漫上来，“累了累了……先洗漱睡觉，其它的明天再说。”
白书意没有出去，伸手指指外面。外面有人。
灵兽不出手的话一域修士都能按死她们俩，这些人到底在警惕什么。还有“寻英会”……
林深头疼得眉头直跳，实在没什么精力去多想。出门按照白书意的生活习惯去给她烧水、洗衣服、晾衣服，覆盖掉白书意自己生活留下的痕迹。
一个痴傻的孩子不可能自己打理自己的生活。
白书意趴在窗口往外看。她想练刀，不想一直装傻子，可是现在不能直接对那些暗处的人出手，林深还在这里当教习。
她伸手拍了拍肩膀上的银色蝴蝶。蝴蝶扇动起翅膀，一圈无形的场化作幻境覆盖上周围的环境。
白书意进入虫巢内继续摸索凝结灵台的方法。她尝试了将灵台碎片捏成不同的形状，都以失败告终，这一次她干脆把灵台碎片挤到一起捏成一个球。
林深在外面干完活反而不困了，重新思考起离开的事。不仅是因为被长老、寻英会的异常和被监控，还因为即将被扣的工资。
门派要扣她工资，她难道还要呕心沥血为门派争取荣誉去拿自己应得的报酬？那是话本里才会出现的剧情，先不说难度有多高，有这些时间和精力足够她离开找到新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