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意摇头。这里是偏僻的后山，除了林深没有别人会过来。
林深长舒一口气，擦掉额头的冷汗，“那就好，那就好。”虽然暂时没有别人知道，她还是急得在屋里团团转。
作为教习，大概没人比她更清楚那些来自普通人家的资质优秀的人的下场，或是失踪或是遭遇祸事，更有甚者终身残疾、变得痴傻。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意外，但如果每个到繁相门的人才都是如此呢？如果灵体的资质能够转移，那些人恐怕会更惨。
后来外门的几个的教习都看不下去，私底下设法劝那些资质优秀的人转投其它门派，即使是小门派也比来这里强。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会听劝。
“我们先离开……不对，不对，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可以瞒一瞒，然后找修士庇护……不对，谁会为了两个普通人得罪一个二流门派……”
林深恨不得再长出个脑子快点想出可行的方法。
白书意眨眨眼，疑惑的看林深继续转圈圈，把猪脚和脊骨拿去处理做晚饭。
等到晚饭上桌，林深闻着香味长叹一口气，坐到桌边拿起筷子，“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吧。吃饱了再说。”
吃完饭，林深打了个满是肉香的嗝，整个人冷静下来同时下定了决心。
她认真的看向白书意，“我会教你基本的修炼相关的知识，但你不能向任何人展示，也不能告诉任何人你开始修炼、已经会使用术法。这些对你来说都很危险。”
如果白书意一无所知，反而容易因为意外被发现。
‘有同族们在，没人会发现。’说完白书意朝林深点头。
同族们很厉害。
林深不是修士，不过以她的学识教导普通人入门还是可以的，只是她手里没有好功法。
她一手隔着衣服捏住自己的钱袋，突然有种灵石很快就会从她手中溜走的感觉。等等，好功法她根本买不起。那没事了。
这边林深加班加点给白书意补课，另一边天命教命主诞生的消息已经传入各宗门。
“……千机城那边？”
“啧。”出声的人虽然不乐意，还是如实道：“堆息已经前去千机城，将消息告知千机城城主。”
千机城的威名不如从前，但那只是和千机城自己比。如今还需要千机城组织起所有的宗门一同抵抗域外生物。
域外生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千机城是由无数傀儡与奇门遁甲构成的天上之城。不属于任何门派，也不像其它门派一样收徒教导，千机城只从各地的普通人中挑选资质极佳者进行培养，出师后那些人并不归属于千机城。
如今千机城“衰弱”，其实是因为各门各派对千机城不收大门派中的人颇有微词。不过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敢明面上反对。
——千机城内。
首座上的人听完消息，一双琉璃珠子制成的眼睛颇感兴趣地看向下方的人，“那些人说是‘命主’，你们就真当找的是‘命主’了？怎么没见你们这么听我的话？”
堆息神色难看了几分，“云城主，有话还请直说。”
云城主由灵木雕琢成的手指轻轻敲打椅子的扶手，“有些事是不可能拿来当意气用事的噱头的，更何况是那个胆小鬼手下的人。”
“若是有一人，能带领你的宗门走上顶峰，你会对天命教的人说那人是何身份？若是有一人注定会让你的宗门灭亡，你又会如何跟天命教的人说？”
堆息瞬间心领神会。天命教是想要那个所谓的“命主”死。
传出“命主”的说法后，各宗门肯定会进行搜查，找到了人不会留手。
即使没找到人，那个“命主”也会得到消息。如果那个人为了活命或者被“命主”的名头迷花了眼，就会自己送上门去。同样是死路一条。
离开后，堆息眼睛微转。
能让天命教如此忌惮甚至由护法出手设计的人……不会是什么普通人物。可各宗门近些年并没有出现太出挑的人才，这也是各宗门对天机城的做法颇有微词的一个原因。
一个没什么背景但资质好的普通人，如果愿意效忠于某个宗门的话还好，如果不能……
那是不是“命主”可能没那么重要。
各宗门不可能看着一个会挤压自己的利益的新人物崛起。
云城主手中把玩着一颗琉璃珠，嘴角勾起笑容。
这些人好像对自己的实力有一种莫名的自信，总感觉自己比天命教强，认为天命教都需要去设计的人，自己就能够随意应对。
云城主站起身，向自己住处的深处走去。
暗处的房间空荡荡的摆着十个盒子，其中九个盒子都是空的，只有第七个盒子中还摆放着一只雕刻得惟妙惟肖的人偶——和云城主非常相像的人偶。
盒子里的人偶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云城主。
人偶还没开始说话，云城主便一手搭上祂的肩膀，“长话短说，你叫重临，是一只人偶中诞生的灵。现在你已经醒了，该自己出门历练了，总待在长辈的庇护下是长不大的！”
话刚说完，名为“重临”的人偶瞬间消失。
重临表情直愣愣的站在一片野蛮生长的森林中，整理完自己的记忆后震惊地抬头看向天空怒道：“推云！我迟早把你从那个位置上扒下来！”
说完祂茫然地看向四周，一时间摸不准该往哪里去。换上伪装掩盖住自己属于人偶的特征，闭眼挑了个方向往前走。
外界的纷纷扰扰都和此时的白书意无关。
在林深的教导下白书意了解到很多关于灵气、修炼的知识。林深详细跟她解释了资质和没有背景的人因为资质所面临的危险。
白书意坐在虫巢的蛋壳中，灵气顺着她的灵脉一遍遍运转，纳入灵台。她已经成功引气入体开始修炼，一只脚踏入修士的行列。
可是她还是感觉不太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灵气肯定有更好的运转方式。
白书意闭上眼睛，干脆地清空灵台内的所有灵气，修为也随之倒退回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