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110：可以谈（二合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怎么就提前谈起半导体来了，不过这次似乎是碰了个正巧，上楼之后，年会正式开始了，对互联网公司来说，年会也是一种很有如今时代特色的新鲜事物，因为与普遍以年为单位的业务周期重合度高，因而每年年末的年会会变得越来越重要——
大公司自然是要大搞特搞，要是被对头企业比下去了那可是要一整年都抬不起头的。
小公司也不能落下，就算工资都发不起了，门面生意也要重视起来嘛。
今年年会的安排是先吃饭，然后去酒店的剧场，星系软件如今的人数还不算很多——当然这个不多本身是相对的概念，几年发展后，就是公司几个直属事业群的人数也有两千多个了，算上友商就更多了，但是跟那大公司比起来还是稍微有点逊色。
而目前公司各部门天南海北都有，远一些的地方也不会每个人都来，可以选择看直播互动，因为今年那套直播网络直播方案已经很成熟了，现在差不多也可以在自家公司的活动上用到了。
不过人少归人少，今年星系软件大概是有点扬眉吐气的意思了——因为陈钦去的是友商最多的一层，大概也是门面装点得最阔气的一层了，因为今天下午的活动在计划外，路上倒是没什么安排，但也让酒店的礼仪小姐在门边站了好几层。
进了门，各种各样的产品海报挂在两边，两个公司高管跟几个明星大腕亲自做接待，这也是很高的规格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来接待的高管倒是很热情，但孙小梅没有亲自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年年初那件事的缘故。
而且刚好就在一群大老板们前呼后拥进去的时候，主席台上正在播的幻灯片似乎突然切了一下，却又换成一张合影——
前不久燕京召开食品安全法的讨论会，算是给上半年的假奶风波定了性，几个打假人经历了不少风波，有的还收到过死亡威胁，但是那场讨论会也邀请了这些社会人士一起来参加，而合影中的孙小梅跟几个打假人站在大会堂门外，一起在门外比着胜利的手势，脸上却没有笑容，看起来不知为何有点挑衅的意思。
陈钦和阿玥跟在这群大老板身后，听到前边不知道谁‘哼’了一声……蒙牛的牛老板没来参加刚才的研讨会，但他们这个圈子都是上半年那场矛盾的亲历者，现在直接把这张照片放出来，实在有点伤和气。
尤其是刚坐下的时候，星系软件的常悠跟360的周红祎端着酒杯过来了。
说话时，那常悠还在阴阳怪气：“各位老总辛苦了，没累着吧？喏，那是咱们孙总前几天去燕京开会的照片，今年咱们能为社会做成那些事，也是多亏各位老总的支持才走到这里啊。”
有个大老板当场就耐不住性子了，眼睛一瞪就想发作，不过总算是有人拉住了他，也有另一个老板急中生智，反唇相讥道：“我也记得，还记得就是那次活动里，你们的老周被阿玥气得辞职，没想到转头就来星系这边了啊。”
周红祎一头雾水，你们两边抬杠怎么把我扯进来了？
不过还好接下来大伙没再提那件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聊了两句后星系软件那伙人轻飘飘地走了，老板们虽然有点没面子，但还是坐着没动，也没跟半年前的星系软件一样扭头就走……
毕竟还能怎么办呢。
双方关系不好，但这活动是他们自己要来参加的……有的大概是为了结交一点人脉，有的大概就是为了修补关系，当然更多有的是为了谈谈合作、给自家公司找些新的增长点，如今全球经济都不景气，谁让人家公司的业务做的好呢。
除此之外，大家也看向了为首的柳承志。
今天的会，其实是他号召大家一起来参加的，说是有要是要谈。
现在看他笑呵呵地跟旁边的人说着话，既然他没意见，其他人也就只能当刚才的事不存在了。
而且这个‘下马威’之后，主办方倒也不至于真的会冷遇客人，这一桌大老板们也自顾笑谈了起来，尤其对坐在中间的阿玥和他那小男友格外热情了起来……哦不对，是叫什么来着，是叫小智囊？
还记得半年前，气走周红祎的那次，就是这个小男生在旁边给她递文件呢。
而刚才他讲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家倒是都更愿意相信他说的那些是胡编乱造的。
不过听他和那些搞it的聊得一套一套的，好像还真有点本事吧……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小陈，今年你多大？”
“初二。”
“伱和阿玥做的那个游戏，现在怎么样啦？”
“还行吧……”
说好了不谈游戏的，小陈师傅不说话了，年会还没正式开始，陈钦也没办法，只能转头左顾右盼了起来，现在人是混进来了，却似乎又是正常的聊天叙旧环节了，他们问那么多半导体的事，然后呢？
正这么想着，看到入口那边一个老人独身一人走了进来，穿着一身polo衫，也蹬着一双不知道从哪个地摊上买来的方头皮鞋，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商界人士的风范，可那不是李老吗？
“李老师，这边！”
有人起身往那边喊人，李老果然往这边来了，笑眯眯地跟大家握手。大家招待他坐了下来，寒暄着说着客气的话，其中柳承志最为热心：“老李是我的老同志了，联想集团就是咱们一起创办的。虽然因为一些原因没到最后，不过过去的就过去了，来，大家先碰一杯！”
这事大家都知道，但柳承志显然是有正事要商量的，李老好像是他特地叫来的？
总算是进入正题了，看李老仍然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大家松了口气，倒是都知道过去那点事，但也没多说什么，看李老率先举杯，便一起跟着碰了杯……当然，俩中学生喝的是可乐。
而柳承志继续道：“今天借着星系的孙老板的宝地，请大家来听刚才那场研讨会，其实是有笔生意要跟大家谈一谈。”
他说道：“如今全球经济都不景气，但股神巴菲特的价值投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
“巴菲特的投资原则，就是价值投资，如今全球金融市场进入谷底，但现在反而是抄底入场的好机会。”
有人道：“对，最近日本就往华尔街投了不少钱呢，柳总您是说我们可以学他们？”
柳承志道：“没错，但最近李老给我们出了个主意，李老你说一说吧。”
李老便道：“我们国家的半导体产业长期都很羸弱，如今这次经济危机，反而是我们布局进入半导体行业的好机会，正巧股市下跌，又面临半导体周期的下降阶段，咱们现在出资并购那些外国的半导体企业，正适合给咱们国家补上这方面的产业空白。”
“哦……”
大家这下明白了，原来是闹这出。
这听起来不是个好主意，史玉柱道：“我之前也说抄底银行股很有前景呢，但半导体还真没想过。”
冯伦也道：“最近我听人讲经济，说我们国家自己的产业更有前景，就不能自己做么。”
但柳承志却道：“诶，这不行，咱们作为民族企业家，自己财富增殖是一方面，现在也要为国家的产业升级尽一点绵薄之力。”
他掷地有声地说道：“现在这个机遇就在面前，老李说的对，我们就该抄底半导体！刚才我请大家听刚才的半导体座谈会，比如小陈老师就说得很好，将来高端半导体肯定有一波崛起的机会，这对我们个人来说是个机会，对咱们天朝来说，那也是国家产业升级的重要基石……”
作为商业教父，柳承志在如今天朝商圈的威望自然无需多言，当然平日里他不会有这么强势的时候，但几天他并没有给别人提出反对意见的余地。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大家听后认真点了点头，回头看那小陈，似乎也暗自点起了头，毕竟刚好刚才说到了，小陈说的东西大概是真的有点道理的。
可是……
大家又回头看向柳承志和被他拉着坐到一起的李南光。
要说这两位的恩怨……在天朝it圈子里也不是秘密了。但如今大家求仁得仁，柳承志自己的地位无需多言，李南光也做成了那个震惊世界的‘开天os’，算是给各自的理念走出了空间。
在这种时候，一笑泯恩仇也不是不能理解，还记得去年李南光就为了推广他的开天os，跑到富豪聚会上低声下气地推广他的开源软件，当时柳承志虽然没帮什么忙，但至少也没轰他出去……
可就算撇开这些不说，也果然还是有点奇怪。
他联想的柳总要大家投资半导体……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当年可是宁可把李老赶出去都不愿意做半导体的啊。
同桌的其他老总也有点狐疑，抬头看了看柳承志一脸微笑的模样，李老则低着头坐在旁边，看起来是没什么意见。
“那投什么？”史玉祝试探性地问道，“柳总都这么说了，咱们当然得跟了。”
李南光站起来解释：“我最近做了些调研，半导体产业有很复杂的供应链条，咱们现在虽然要补课的地方很多，但也不能把太多资源砸在同一个地方。”
“这个刚才小陈老师也说了。”不知为何，柳承志看向坐在旁边的阿玥和陈钦，阿玥已经坐着认真听了，陈钦也没插嘴。
柳承志提了他，他就和李老一起起来解释道：“总的来说，是有三个环节，设计、制造、封测，接下来还会有更多行业细分，但大体上是这三个领域。”
李老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有点眼熟，又很快想起来他是谁了——去年同学会的时候就见过嘛，当时他就是那小姑娘的智囊来着，后来那个手机网游似乎也是他做的。
相对而言，他还是有点好奇这么多大老板，怎么在听这个年纪不大的小陈师傅的话，不过陈钦刚才说的东西是对的。
于是李南光便继续道：“对，我的建议还是咱们专注于‘设计’这个领域，其他领域虽然也很重要，但已经有人投资过了，如果我们再入场的话，可能会造成一些资源浪费……”
“老李说得对，当然关于这个，我有点不同的意见。”柳承志道“咱们国家是制造业大国，我们要追赶国际水平，那当然要先从制造业开始做起，只有站住了最根本的制造行业，接下来才有追赶的可能性。”
李老似乎是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坐了下来。
其他人问：“那具体要怎么投呢？咱虽然也是做it的，可这个咱们实在是不懂啊。”一看果然是史玉祝在问。
柳承志道：“刚好，今天咱们来了些国际上的朋友，这位是amd公司的合伙人斯宾塞先生，请斯宾塞先生介绍一下情况。”
那amd的专家起身介绍了起来，果然是在介绍amd公司准备让晶圆厂独立、然后建立一个国际化代工厂的计划，李老也在沉默听着，但是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他说完后，柳承志又道：“那小陈师傅，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
陈钦又在大家的注视下要站起来，他似乎一时间有点迟疑，这时阿玥抢着站起来道：“这个我知道，让我来说吧！”
然后她解释了起来：“因为过去的半导体产业都是idm模式，也就是一整条产业链的那种模式……”
这是陈钦之前在上课的时候没事教给她的东西，她倒是记得很清楚，给叔叔伯伯们解释了一遍，大人们听得很认真。
一遍说完，史玉祝听懂了：“我明白了，还有刚才小陈师傅说的低功耗需求，所以总之就是芯片制造更有前景是吧？”
“没错。”柳承志道，“所以我们还是想投资晶圆厂，刚好斯宾塞先生刚才也说了，amd公司正在寻求全球化的投资者，我想我们可以做这个合作者。”
不知为何，李老突然道：“这个怕是不妥吧，毕竟已经有人要投这个了。”
“可以合作嘛。”柳承志说道，“既然是为国做贡献，那么大家就该一起投，今天我请各位来这里，就是为了谈这个。”
李老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就不能做设计呢？既然投资晶圆厂已经有人了，那么下游也需要生态嘛，到时候大家一起做国产，这样行业发展也更有自主性一些，到时候也不用再看外国人的脸色过活……”
柳承志笑眯眯地说道：“老李呀，这是市场选择，你过去就不懂……”
这时刚才没说话的小陈师傅也道：“李老，我觉得他们加入进来也挺好的，就算有冲突也可以谈嘛。”
李老脾气好，但现在也有点绷不住了，只是他看着对面那小陈的眼睛，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
便突然离席走了出来，柳承志连忙道：“老李你别生气，现在这还只是个想法。”
“不是，我跟你这小陈师傅有点事要谈。”李老拉着陈钦就往旁边走，阿玥也跟了上来。
到旁边墙角处，一个礼仪小姐识趣地走开，李老拉着他袖子，瞪着眼睛问道：“你这小陈师傅懂得挺多嘛，你跟陈傲天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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