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新洋好歹也是酒精考验过的，只要不是对方搞车轮战，还是能应付过来的，只是，下午的活动，免不了要受影响。
    不过，下午“地主”没有安排活动，周岩一行人自由活动。
    乍暖还寒的时候，最是没得选择：春游冻五体，窝着又难受。
    而一汽新城又位于喜都西郊，属于城乡结合部，初春时节，能看的只有光秃秃的农田。
    不信邪的秦若舒显问了酒店前台还真问到了适合游玩的地方——国际汽车公园。
    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文化主题的。
    当然，对于内燃机方向的周岩来说，公园里的东西，都是课本上出现过的。不过，对于秦若舒来说，公园里的内容都是崭新的：汽车的历史，在汽车史上的卓越车型设计……
    看着看着，秦若舒的职业病又犯了，拿出手机，开始采集素材。
    “临走的时候，听说这里准备建公园，没想到，才几年，就已经成气候了……”说话的时候，褚新洋微微叹了口气，“舍得花大价钱买专利，却舍不得花钱自研技术……”
    “要不然你怎么搞一出王者归来的戏码？”许崇晟笑着调侃道，“当然，也怨不得一汽，大多数员工一天上八个小时的班就已经够累了，回家还得操心柴米油盐，那还有心思搞创新！你没听说吗？”
    许崇晟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星瀚刚成立的星瀚终端，里面很多手握专利的员工，都喜欢上班摸鱼……”
    周岩的脸有点黑：黑历史被刨出来了。
    “所以？”褚新洋幸灾乐祸地笑了，“我们应该鼓励员工上班摸鱼？”
    “我无所谓……”周岩翻了翻白眼，“收回投资之后，我会逐渐削减持股比例，到时候，摸鱼亏的还是自己的钱……”
    “黑心资本家……”许崇晟笑嘻嘻地盯着一脸无所谓的周岩，“对了，周总，听说你成立了一家电视剧剧本和制作为核心的传媒公司?”
    “然后呢？”
    “有没有兴趣……”许崇晟笑着环顾了一下四周，“把国家的汽车发展史，融合进电视剧里？”
    “拍工业电视剧，致敬别人，替人家做广告？”周岩微微一笑，“我还没那么大气……”
    “那航空工业呢？”
    听到许崇晟的问题，周岩就知道这家伙玩的是抛砖引玉的把戏，笑着问：“你们那些老领导，又给你出点子了？”
    许崇晟没有理会周岩的问题，而是一本正经地盯着周岩：“周总，有什么想法没？”
    “时间跨度太长，”周岩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凯特兄弟的第一架飞机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年了，就算是从冯如的第一架飞机算起，也已经九十多年了，这样的历史，不是一代人能表述完的。”
    “那就是有办法喽？”
    “只是有个大致的方向，”周岩想了想，“如果你想做，就搜集从国内第一架飞机到现在，所有跟飞机沾边的人物，最后算交集……”
    许崇晟眼前一亮：“分两个或三个时间段，每个时间段内，跟飞机有交集的家庭，可以看做是一天主线？”
    周岩笑着摇了摇头：“根据航空史的起伏，分成几段，寻找几个交集，然后将交集归并到同一个家庭里……”
    “然后，从一个家庭的兴衰荣誉，投射国家的航空史？”许崇晟瞪大了眼睛，“怪不得老领导们指定要让你出剧本呢，还真是……”
    当然，周岩不会告诉许崇晟，如果从战斗机入手，热血开局，中局转运输机，冲突效果拉满冲突，末尾以无人机收尾，画龙点睛，效果会更好。
    晚上，自己在外面解决了晚饭之后，周岩将所有的技术人员都召集起来。
    “晚上聚一下，安排一下明天的工作……”周岩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明天就要参观他们的零号工厂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让老褚给分配好要盯的流程，会公司，要交作业。视还原零号工厂内的工序完整情况，发放奖金。百分之百，总额一千万。完整度每下降百分之一，奖金减少百分之五。也就是说……”
    “还原度在百分之八十一下，一分也没有，对吧？”褚新洋笑嘻嘻地打量着自己的得力干将们，“天天吹自己有多得儿，现在表现的时候到了……”
    “友情提示，估计厂方不会咱们让携带电子设备。”
    听到这个，褚新洋和许崇晟都斜愣了一下眼珠子：你这是想法设法给自己发钱是吧？谁不知道你号称过目不忘？
    只是，褚新洋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儿回头瞅了瞅十多个多个技术骨干：“你们每人一道工序。咱们之前看过撩衣失足妇女的生产纪录片，就按那个来，忘了的，回去马上复习一下。现在，我来安排……”
    晚上，周岩倒是睡了个好觉。
    豪华车的生产线，大同小异，而且周岩好歹也在教程里玩过豪华车，自然熟悉豪华车的选材、装配，还有最值钱的装*格门路。
    到喜都的第三天，参观一汽最重要的零号工厂的活动，正式开始。
    跟周岩推测得差不多，入厂之前，就有人收缴了众人的智能机，并且贴心地给众人配了“旧时代”的直板机，以免众人“失联”。
    豪华车的价值，跟生产线没多大关系，附加值都提现在材料和附加的“无用”工艺上。
    当年，周岩看撩衣失足妇女的生产纪录片的时候，发现给了牛皮座椅套很长的拍摄时长，什么“祖孙三代”“万里挑一”“耗时多少天”之类的。
    要是撩衣失足妇女的零部件采购员采购去一趟义乌，当地的老板就会告诉他：一模一样，同样材质、同样做工的玩意儿，一万块钱，可以搞十件；就连那把十万块的雨伞，也可以给买二十两把的优惠。
    不过，国人没有腐国那么会玩牛皮。
    看了一阵子之后，周岩发现一汽将附加值全都用在了工人身上：五六级工打下手，八级工干过。
    看了一阵子，周岩都看不下去了：太能装了，只是一个工序，用了五六个八级工。
    反倒正信汽车做技术的设计师们，看得一头雾水，反倒是对八级工有一丝了解的许崇晟，看出一丢丢名堂来……
    看了一小会儿，许崇晟将周岩拉到一旁，笑嘻嘻地问：“周总，看什么明堂来了吗？”
    “明知故问！”周岩翻了翻白眼，“腐国纯粹是吹牛皮，他们这边倒好，纯手工……”
    这时候，好奇的褚新洋也凑了过来：“许总，周总，你们看出什么名堂来了吗？”
    “别惦记了，现在人家一个车间的八级工，比咱们一个青岩公司都多……”
    “这……”褚新洋瞠目结舌，“这怎么可能？”
    “这就是老牌国企的底蕴，”周岩翻了翻白眼，“不信你问问老许，航空产业的八级工，比这更夸张，重点项目试制，八级工比这只多不少……”
    “那……”褚新洋微微叹了口气，“咱们……”
    “知道我为啥从来不考虑豪华车吗？要么玩底（chui）蕴（niu），要么就要手工。咱们可玩不起……”
    “咱们也可以玩，”许崇晟笑着拍了拍褚新洋的肩膀，“玩技术含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