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上午，青岩一行人在一汽零号工厂的参观就结束了。
    虽然因为零号工厂动用了八级工镇厂，可青岩一行人还是收获满满。
    “大国工匠不外如此……”
    下午，依旧是自由活动，只是午休刚结束，褚新洋拉着许崇晟一起找到了跑到湖边钓鱼的周岩。
    “周总，我怎么感觉上午的零号工厂，有点不太对劲……”
    听着褚新洋的感受，周岩和许崇晟互相对视了一眼，莞尔一笑。
    “老褚，虽然接下来我说的可能有点伤人，可你知道在竞争分管经理的时候，你为什么败给了对手吗？”
    “这……”
    “你心眼儿太实了，不会耍手段，自然也就不知道领导的手段……”周岩微微叹了口气，“上午的零号工厂，应该是把一汽喜都所有的在岗或者退休的八级工都拉回来了……”
    “就为了给咱们一个下马威？”
    “你想得太简单了，”周岩瞅了一眼眼珠子滴流乱转的许崇晟，“这是一个态度问题。”
    褚新洋有点懵。
    “一汽内部，也是有派系的，本土派，合资派，还有中立派系，”许崇晟想着解释道，“这次，红旗项目的发动机或者说是动力总成，除了咱们，应该还有人惦记……”
    “圈圈圈圈？”褚新洋这才反应过来，“周总，你是说，零号工厂上了这么多八级工，既是为了给咱们一个下马威，也是为了向内部倾向于圈圈的高管表个态？”
    “还有一层意思，”周岩微微叹了口气，“做铺垫，我都提你们圈圈派系做到这种程度了，你们还让外人得逞，那就只能怪自己了……”
    这时候，褚新洋才意识到，当时驱动总成意见征集会议上没有出现的圈圈圈圈，竟然也在入围的选手中间。
    想想也是，圈圈从国内的官车起家，以高端促中低端，反哺汉斯国内。尝到甜头的圈圈，要说他们对红旗的动力总成没有想法，那是扯淡……
    只是，问题现在又回到了正信这边：如何搞掂圈圈？
    “周总、许总，咱们……”
    “老褚，”许崇晟笑笑，“安心，安心，我给你分析分析。
    首先，有圈圈这个入围选手，一汽为何还要对外征集动力总成？这就说明，他们内部，对圈圈也有意见？
    这些年，说是市场换技术，可一汽的很多高端货，用的还是进口的发动机。
    这是一场博弈，也是在敲打圈圈。
    其次，圈圈内部对红旗项目，兴趣应该不大，可又不想让国内的发动机厂商入围。”
    “圈圈要想入围，首先要把很多高端发动机国产？”褚新洋的眼睛亮了。
    “对，还有一点，就是咱们青岩也生产航空发动机……”说着，许崇晟坏坏地笑了笑，“咱们把给一汽生产发动机的生产厂，改为青岩动力，看他们动不动心！”
    还有一点，许崇晟没有说，因为这是杀手锏：正信和青岩系的公司，很少采购豪华轿车，似乎这个空缺，一直都悬而未决。
    “那我再补充一下，”周岩撇了撇嘴，“要是圈圈敢跟咱们争，咱们就按老许说的，分离外供的发动机公司，然后用小号宣传，他们用的发动机，跟咱们的正信汽车是同款……”
    周岩如此“高端”的商战模式，惊得褚新洋目瞪口呆：“这么脏？”
    “什么叫脏？”许崇晟笑着拍了拍褚新洋的肩膀，“高端的商战，就是如此朴实无华……”
    而在周岩、许崇晟和褚新洋正在讨论如何搞圈圈的时候，圈圈驻国内的一群黄毛的高管们，也收到了来自于一汽动力公司关于正信那批发动机的测试报告，复印版的。
    报告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数据，很多行政出身的高管，根本就看不懂，可结论处，可以媲美bba高端车发动机的品质，让在场的众人吓出一身冷汗来。
    “现在，咱们如何应对正信汽车即将对咱们圈圈造成的威胁？”
    “让他们在这次的遴选中落选！”
    “然后，让他们这一批发动机，装在他们的中高端车上，对咱们本就岌岌可危的市场造成更严重的威胁？”
    “那就让他们入选，不过条件是这些动力不得出现在除红旗意外的其他车型上？”
    某位“凤雏”的提议，很快就获得了大家的赞同。
    至于控诉正信“抄袭”，圈圈的高管们从来都没想过，因为那样只会激起某些好奇者的好奇心：“同款的发动机”装到不同的汽车上有什么区别？
    然后，人们就会发现，“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只是一句笑话。
    替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圈圈们的高管，从来都不会做。
    当然，如果让周岩知道，圈圈竟然认为正信会进军豪华车市场，肯定会笑得肚子疼。
    周岩的假想敌，从来不是bba，也不是双r或者类似的奢华品牌，而是tt。
    周岩做汽车的目的，从来都是把汽车或者电动汽车的价格打下来。当然，如果实现目标的同时，能有点小利润，就更好了。
    在湖边钓了一会儿，周岩终于中了新年的第一尾鱼，而且还是胖头。
    “好兆头！”
    晚上的时候，红旗的一个部门高管，请周岩、许崇晟和褚新洋吃饭。
    席间，这位“无意中”透漏了一个消息，“只要正信承诺不在其他车型上使用同款发动机，入围的概率很大”。
    虽然周岩有点高兴，可还是勉强地来了一句：“开发一款发动机不容易，我们得回去商量商量……”
    虽然是这么说，可周岩还是打算放弃几型发动机的其他用图。
    等回到住处，褚新洋找到了周岩：“周总，这几款发动机，换一批不知道订单能有多少的豪华车，实在是有点亏……”
    “亏什么亏？”周岩瞪了褚新洋一眼，“这几款发动机研发，用了你多少研发经费？”
    “这个……”褚新洋有点不好意思，“也就几百万……”
    “那不就结了，再说了，”周岩笑着继续说道，“这几款都是汉斯系的发动机，燃油经济性一般般，要不是咱们圈圈同款的ea-888深度魔改过，油耗还不知道得有多大呢，咱们国内油价高，省油小日子系发动机才是创新的重点方向……”
    周岩这么一说，许崇晟和褚新洋就知道，这货手里肯定有宏达、牛头、胖次或者方片三系的动力总成技术。
    “只是，这小日子的车油耗低，是损失了自重获得的，咱们……”
    “前一阵子让你公关的整体压力铸造车身，你忘了？”
    虽然整体铸造的航空铝合金车身跟电动汽车更配，可跟省油的日子发动机也是绝佳的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