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放心不下娘娘,所以来瞧一瞧娘娘。”
年世兰眉头微皱,她正了正身子,立马起身下了暖榻,她眼角眉梢似有恼意,冷声低喝道:
“你简直是胡闹,眼下本宫受困,正被满后宫的人盯着,你如此行事,若一招不慎......”
“是弘历想娘娘了,也是弘历冲动妄为了,娘娘别生气。”
弘历眸光清明坦荡,如今面对年世兰,他丝毫不伪装自己的情绪和目的,也无心为自己的行为粉饰争辩。
他的坦荡直白,扰的年世兰心头一乱,又一时语塞只微张着唇,显得有些无措。
“如今你也见到本宫了,本宫无事,你便快些回去吧。”
弘历垂头看着眼前的年世兰,这才发现她没有穿花盆底,脚上只是一双精致的暖缎绣花鞋,倒比往日里更矮了自己一头。
弘历瞧着只及自己肩头的年世兰,少了往日里清冷疏离的气质,多了几分娇软柔媚。
殿内的烛光柔和,年世兰微微垂眸,渐渐发红的面上落下一片睫毛的阴影,隐隐颤动着。
“娘娘,怎么也不看看我?”
弘历喉结微动,眉眼间皆是似海深情,他语声带着颗粒感甚是低缓,那一抹轻柔的尾调似是撒娇又似呢喃,激得年世兰浑身战栗。
未免隔墙有耳,两人靠的很近,年世兰微垂着头只见眼下弘历又朝自己近了一步,两人足尖相触,紧接着便是一袭熨帖的暖意袭上自己微凉的手。
年世兰缓缓抬眸迎上弘历的目光,只觉弘历那炽热的体温顺着两人相握的手,一路席卷至自己全身,
此时的弘历眸色深沉,像是潋滟着朦胧的雾岚水汽,只瞬间那沉静的流光变得汹涌甚至妖冶噬人。
只一瞬弘历的唇就在她眼前,两人气息交缠,年世兰微微偏头闪避,她手心湿腻,想抽回手却不得,她面色一滞,不由打了冷战。
“弘历!”
“娘娘,别怕。”
弘历低着头,他微涩低哑的声音充满了诱惑,那特属于他身上的清冽松竹气息和着他的强势迎面扑来,瞬间就将年世兰整个人吞没。
那一刻弘历只觉胸口处有什么东西叫嚣着,它像一只饥饿的困兽,奋力挣脱出理智的牢笼,要出来觅食。
但却在最后的关头,他温软的唇只蜻蜓点水般微微触碰便停在原处,他湿热的气息和如鼓的心跳不断地鼓动着年世兰紧绷的神经。
“娘娘,可以吗?”
弘历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状若失神,眸光迷离的年世兰,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欲望与暧昧。
“放......肆......”
不等年世兰说完,一双强有力的手强势揽住了她的细腰,弘历的气息变得侵略感十足,唇齿压迫间,她语不成声,那难言的酥麻感从唇间蔓延至全身。
年世兰下意识伸手抵住了那坚硬滚烫的胸膛,弘历的动作生疏又强势,而年世兰那勾魂摄魄的眼眸里却是一派兵荒马乱。
“弘历......”
直到她快要招架不住,那一声轻唤,似乎带着一丝请求,弘历这才微微后撤,转而抵着她的额头,气息微喘。
相较于年世兰此时脑中的一片空白和惊慌无措,弘历眸光隽冷深沉,是再也化不开的眷恋深情。
那种爱意与欲念无声无息间,好似缠绕的枝蔓,只一季的时光,便肆意疯长成了自己陌生的样子,它只想缠住她,困住她,与她永远捆绑在一起。
两人短暂相对的沉默,年世兰仿佛终于清醒,她愤然推开弘历,眸光又惊又惧,责问道:
“混蛋!你怎可如此......”
“娘娘没说不可以,这次是又要怪责在弘历头上吗?”
瞧着年世兰又恼又羞的模样,弘历面色似带着得逞的戏谑。
“你快退下,不许再来!”
年世兰心头烦乱,只一味想眼前人消失,她十分不喜欢这种惊慌不受控制的局面,这让她心惊不安。
弘历清楚,相对于自己的冲动任性,年世兰更需要时间消化两人的关系,他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内敛淡然又正色道:
“好,都听娘娘的,娘娘便安心待在宫中,外头的事自有我在。”
他上前握了握了年世兰的手,便转身掀帘出了内室。
直到感觉那股烫人的温度逐渐褪去,年世兰才暗自舒了口气,她呆坐在镜前,瞧着镜中的自己,竟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只觉上面还沾着清冽的气息,想起那霸道又炙热的气息,她蹙着眉只暗自后悔,脑中似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年世兰想起那双勾人夺魄的深邃眼眸,才知原来魅惑人心是不分男女的。
***
“你总算出来了,侍卫刚要换班,我同你一起走。”
一路上弘历只沉默着,仿佛只木然地跟着严禄的脚步,虽然往日里弘历也是这副深沉少言的模样,但严禄还是察觉到了弘历的失神。
“年妃很不好吗?”
“她很好,甚至异乎寻常的好。”
想起年世兰那淡然闲逸,丝毫不急躁惊慌的样子,弘历心头总透着不解,
“我甚至希望她能一直如此安好,更希望皇上不再想起她。”
严禄脚下一滞,眸色惊异刚要张口,却被弘历伸手将他的脸挡了回去。
严禄瞧着他铿锵决然的背影,眉头紧锁,最后无奈地轻骂一句:
“色令智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