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游历列国多年,对当下局势颇有了解,天宁国危!”
苏扬迎着湖风,黑发被吹到身后,露出相当优越的面庞。
国危!
云兮好久没听到这么让人心惊肉跳的字眼。
“外面是何局势?”
苏扬睨了她一眼,“天宁国八百年,气运早就枯竭,如今偏安一隅又百余年,也只是苟延残喘。”
“其他四国表面看着一派祥和,与天宁国商贸还在往来,暗地里早就相互拔刀。”
“只需一个契机,契机来,全面战争起,天宁将是生灵涂炭。”
“天宁国弱,皇帝性刚,绝不会降,到时候,全民皆兵,蔚衡,你,还有时儿他们,都要接受战场的残酷。”
云兮神海开启后,翻阅了不少时事政策。
天宁国被割裂后,国小民弱。
好在有一块肥沃的土地。
想要国强民富,就要鼓励生育,大力耕种。
因此修改了一系列政令。
女子十四就可以婚配,女子二十强制婚配,不支持和离等等。
都是为了保持人口增长,有足够的劳动力加入耕种。
促进经济,恢复国力,以对付必将到来的战争。
现在一百多年过去,虽然战事不断,但是都是可控的范围。
天宁国躲着暗中发育,其他国也在休养生息,养精蓄锐。
云兮看着苏扬走远,他就如同一阵风,曾经也是这样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
霍云霄同他开始就是一段孽缘。
十六岁那年,盛国来犯,她的及笄礼被打断。
挑的时候真是好!
爹娘带着兵马前去迎战。
另外一边,曾国也蠢蠢欲动,哥哥们只好带着另外一支军队去交涉。
最近边界极不太平。
他们宁国是一块香饽饽,哪个国家都想啃一口。
而他们霍家军镇守的位置最为凶险。
叫飞鱼岭。
其他国家流传着一句话,拿下飞鱼岭就拿下了宁国。
这里如同一个豁口,一旦失守,就会如同开闸泄洪,敌军直接涌进宁国都城。
宁国土地最富饶,却又是个极易攻破的小国。
宁国的战略位置又极为重要,周围与七个国家相邻,可攻可守。
是一块最适合战争的土地。
谁都想拿下宁国,拿下宁国必须攻打飞鱼岭,飞鱼岭有个霍家军。
只有打败了霍家军,才能顺利拿下宁国的都城。
这么诱惑人的地理位置,哪个君王不动心。
因此霍家军镇守的边界非常动荡,冲突经常发生。
那几个国家都想在这里寻得突破口,数万将士长期驻扎在飞鱼岭外。
混乱得随时都可能开战。
前一刻,哥哥们刚走,探子来报。
西边的褚国在叫嚣。
驻扎的五家军队,三家今日叫嚣,是约好了的吗?
她小心谨慎,留下大部分兵马镇守。
带着五千士兵,去会会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听闻今日叫嚣的是褚国的二公子褚铮,她与他交过几次手。
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她抱着紫云刀,骑着她心爱的飞雪,来到两军交界处。
如今打仗,已经不需要师出有名,只要应战,想打就打。
她看了一下对面的数量,这褚铮真是狡诈,探子报的是万人,她便带了五千士兵,后面隐藏着五千补给。
如今她听了一下,最少五万。
这一战比输,输了地界就会往前移十里。
一万对五万,这是要揍死她的节奏。
她刚及笄,哥哥还说要回都城,给她找了婆家嫁人。
少女怀春,她很想要个如意郎君,试试情爱为何物?
所以,她还不想被揍死。
那便只能揍死别人。
无论对方如何挑衅,她都巍然不动。
她在观察,也在等时机。
她的每一位将士都是金宝贝,能智取,绝不伤亡。
果然让她瞅准了机会。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褚铮摇起了白旗。
战败,后退十里。
霍云霄骑着飞雪,押着褚国军队,跟着他们到了十里外。
两军重新划定边界线。
“放了我军的俘虏,再退三里。”褚铮很镇定的谈着条件。
霍云霄从小就混迹在各种战争中,敌军谈判的语气,神态,她都能分辨一二。
自愿退三里,看似为了解救俘虏不得不做的让步。
可霍云霄嗅出几分异常。
她能胜出这次的战役,就是因为那台行军车,里面坐着一个矜贵的公子。
他肤色净白,手指干净,还拿着个窥筩。
她太了解那些天潢贵胄,个个都对战场充满了好奇,也不知道是不是画册子看多了,以为来到战场就能赚得功名,博得名利。
今日这个来,明日那个来,一说家世,个顶个的辉煌。
真正上战场后,才知道战场的残酷,可军令如山,战场岂是儿戏,来了就得拿命来拼。
想镀了一层金,那是得脱一层皮。
这小子,身份不低,她瞄准了他,暗中增派了人手,拿下他后,就结束了这场战争。
霍云霄看着行军车内的少年,长得倒是有几分颜色。
“不行,你想好了交换条件,再来同我谈,今日我便把他带走,以振我方军威。”
说罢,霍云兮便打马离开。
翌日,褚国军队就来了使者,愿意付出两万金,战马五百匹,退后百里,作为交换条件。
一时间,军队炸开了锅,也不知道行军车的俘虏是个何身份,褚铮愿意拿出如此丰厚的条件。
霍云霄也好奇,便去了关押那俘虏的地牢。
地牢设在山洞里,弯弯曲曲,不点火把都看不清路。
云霄走到最后一间,让士兵拿着火把,她抱臂打量着他。
只一夜,那俘虏憔悴了不少,低着头,不愿看她。
“喂,你叫什么名字?”清脆如同黄莺一般的嗓音。
褚询听在耳朵里,只觉得悠扬动听,可随即又想到自己的遭遇,这美好声音的女子就是宁国女将霍云霄。
昨天他就耳闻过。
借着火光,他悄悄的打量着这位女将,明眸皓齿,雪肤花颜,这么个没有半点没有杀伤力的少女,竟然俘虏了他。
他一国公子,被一介女流俘虏,褚询想死。
“再问你一遍,不然割了你的耳朵。”云兮吓唬着。
褚询实难想象,如此貌美的女子,说出如此凶恶的话,他好歹也是褚国公子,怎能被人割去耳朵,苟活于世。
“你想割就割,男子汉大丈夫,宁死不屈。”
云兮知道,这是没吃亏,没享受酷刑,才会如此嘴硬。
又吓唬他,“不说是吧!那就先在脸上刻个字,上个最轻的墨刑。”
“你喜欢哪个字?”霍云霄问着旁边的小兵。
“将军,属下喜欢‘俘虏’两字。”
“好,那就在他脸上刺个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