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刑,她要对他用墨刑,这个敌国的女将,如此狠辣。
褚询血气方刚,岂能容忍折辱。
此番被掳,他已无颜再见褚国将士。
在他面上刺字,那是宁死也不能丢褚国的脸。
褚询冲到霍云霄跟前,“你敢在我脸上刺字, 我一定会让你们灭国。”
“别以为这次打败了我们褚国,你们宁国就还能坚持多久,灭亡是迟早的事。”
霍云霄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事,“你们褚国说要灭我们宁国,说了几百年,吓唬谁呢!”
“褚询?”
褚询眼神一动,糟糕,她怎么知道他是谁?
霍云霄一笑,果然是褚国的那个浪荡七公子,“你看你来战场做什么,这一战,我们本来是必败无疑,就是你,你二哥战败了。”
“现在还在筹钱交换你这个俘虏。”
“你如何知道我是谁的?”明明刚才还不知道,他一开口,霍云霄就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这个少女太恐怖了!
“你那么大的口气,灭了我们宁国,还细皮嫩肉,身上穿了那么多的盔甲。”
每一点都透露着他的性命金贵!
霍云霄本来也只是吓唬吓唬他,套出点信息出来,看看他到底是谁?
褚询,太好了,抓了褚国皇帝的儿子,那他们可以狮子大开口了。
不撕一块肉下来,都对不起褚询这个姓。
*
萃姐送到官府后,张氏就塞了一笔银子,回府等着好消息。
可千等万等,等来了萃姐无罪释放。
张氏想去官府闹事,想讨一个说法,最后被陈志成给拉了回来。
官府查了陈家的商行,巧立名目,给陈家定罪,不光停业整顿,还要处罚银子。
张氏这才后知后觉,大蛇不是她一个商贾的夫人能惹的。
陈志成花了一大笔银子,请人吃喝玩乐,赔礼道歉,此事才算过了。
陈氏商行才能正式营业。
张氏大骂景都府,都是蛀虫,没一个清官。
此事也敲打着蔚衡,他那边也处处受挫。
昔日的好友,一听说他要借那么多的银子,还劝他赶紧给大蛇银子,然后找借口离开。
找关系疏通,银子出去了,也是有去无回。
陈志成私底下给了他一万两,可是数目还是差。
十日期限到,明雪在陈府被人掳了去,来者是谁?怎么掳的?何时掳的?
根本无人知晓。
张氏派人出去寻了两日,劝蔚衡放弃,言语之间是五万两换一个明雪不值得。
蔚衡急得不行,忍痛低价卖了一条街的铺面,这是他从时儿的手里偷偷抠出来的,准备留给康儿的。
他从未打这份心思,可明雪不见了,实在没有其他法子。
蔚衡的银两一到手,大蛇的人就出现在他面前。
一箱子的银票,换回明雪。
回府的马车里,明雪双手紧紧搂着蔚衡的腰,靠在他的身上泪流满面。
“你为何还会来救我?我做错了那么多的错事?”明雪真的以为她完了,不会有人来救他。
蔚衡对她是失望的,那么多天都没来看望过她,她不是没察觉,心都已经放弃。
被掳走后,她心如死灰,一日日在痛苦悔恨中度过。
蔚衡没有回答她,她回到身边,一切都值当。
可是心里为何有一种说不清的难受。
“你为何这般的傻,被人骗了那么多?”
蔚衡想到那么多的钱,很心疼。
明雪一脸后悔,“前几次我也只是买些小玩意,后面萃姐说有闲钱,就可以拿出去放利子。”
“就当作玩,拿了一两给萃姐。”
“没想到,下个月,她拿了二两还我,说我运气好,放出去的那家涨了。”
“后面我拿了五两,半月后,给了我十两。”
“我便每次拿多一些给她,她次次都拿回更多的给我。”
“我想收手,可是,收不住,那么多银两。”
“后面的你都知道的,为了换户籍的事,就铤而走险。”
蔚衡叹息,“你为何那般傻,你以为票据写上云兮的名字,盖上她的印章就没事?”
蔚衡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好的一个姑娘,脑子不好,尽做些肤浅的事来。
明雪承认,“怪我心虚,东阁里的下人都喊我‘少夫人’,那萃姐也喊少夫人。”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是姨娘,她让我签字,我就签了云兮的名字。”
万一输掉了,就让萃姐去找云兮要。
赢了就是她的。
当时她只是抱着一点心虚签了假名字,后面数目大了,需要印章。
她没办法,就去伪造了一枚。
她从未想过会输掉,哪知最后一次只有五千两,最后成了五万两。
她不敢说。
蔚衡听不下去了,一个姨娘的称呼,她那么在意吗?
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只是为了一个称呼。
她是有多不甘心做姨娘,才会这样!
*
城东的一个酒楼包厢内,云兮看着一箱子的银票,抽出几张,赏给了那位大蛇手下。
那人看着手里的银票,惊喜不已,连忙叩谢,“多谢夫人,下次有这样的活计,尽管找我,一定做得漂漂亮亮。”
云兮微微一笑,“好说。”
那人还想奉承几句,云兮挥挥手,让他先行离去。
云兮唤来另外一个男子,看样子像个掌柜。
“你去把城西刚买的铺子,都挂上出售的牌子,按照正常价格出售。”
那男子点头,“好的,少夫人。”
男子离开后,云兮打开如意袋,把银票放了进去。
又在包厢里坐了一会,确认妖气都消散,才离开。
云兮离开后,隔壁包厢里走出一人,长身玉立,相貌优越。
苏扬暗道:好一招扮猪吃老虎,这个弟妹还真是出人意外。
*
明雪被掳走十多天,中间发生了何事,没有人知晓。
回府后,就被关押在原来的房子。
晚膳结束,苏扬和云兮都离开。
张氏拉着蔚衡,低声提点:“明雪失踪了半月,你可有检查她的身子?”
蔚衡马上反应过来,“娘,你说的何话?她人在外面遭了罪,好不容易回府,还关押着!”
“你得去瞧瞧,她一个弱女子,落到那些人的手里,能清清白白让她回来?”
“她又不是黄花闺女,还能有个凭证。”
那种事,做了便做了,明雪不说,谁能知道。
张氏的话说得直白,蔚衡脸色都变了。
“娘,您慎言,她是您儿子的女人,您怎可如此?”
“我不就是担心吗?以防万一,不能让她乱了陈府的血脉。”
“你这几个月都不能碰她!”张氏严肃地说着,眼睛盯着蔚衡。
这是张氏常用的逼迫方式,蔚衡只得点头,方能脱身。
蔚衡离开主院,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脚不知道要往哪边走。
东阁,回去冷冰冰的,没有人在等着他。
明雪那,肯定短时期是不能去的,张氏一定会派人盯着。
他想到云兮,想到他们之间的种种。
蔚衡叹了口气,去了大哥的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