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
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她面上乖巧的转过身,心中不情不愿道。
“还是陛下考虑周到。”
漠肆仿若看透了她的内心,冷冷“呵”了一声,目光阴冷道。
“走吧。”
安诺小眼神偷偷瞪了他背影一眼,赶紧小跑跟上去。
宽大低奢的马车中,安诺默默坐在漠肆对面,一下安静下来的氛围,竟让安诺有种正在对弈的错觉。
瞬间心中大惊,安诺目光流转当看到桌面上的糕点时,双眸一亮,声音娇软中带着几分期待。
“陛下…安诺今日起得早并未用膳,可否能尝几口这几样糕点。”
这般说着,她目光落在精致的糕点上,似乎真的有点饿了。
漠肆看向对面的小公主,一双眼睛干净透彻,期待与忐忑一览无遗。
从未从她脸上见过这般生动的情绪,莫名的他心情有些别样的舒适感,便颔首应允了。
“用吧。”
安诺从善如流的感谢道。
“多谢陛下。”
说着,便捏了块糕点去品尝,入口即化,清甜的香味在口中散开,她下意识的幸福的眯了眯眼。
不论在哪里,还是吃能够化解一切!
小公主吃起糕点时斯文中带着几分小仓鼠似的可爱,漠肆瞧着她这般模样,心中莫名的痒了痒。
此时,安诺还在吃着糕点,突然对面的男人幽幽的吐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这糕点就这般好吃?竟让公主一眼不瞧朕?”
安诺惊的差点噎住,她赶紧倒了杯茶喝了一大口,才抬眸看似一本正经实则飘忽的看过去。
“陛下天人之姿,安诺自然不敢亵渎…”
话落,安诺只觉得一道高大影子突然靠近,一张英俊大脸顿时全方位毫无死角的暴露在眼前。
安诺下意识的往后仰,却听他幽幽道。
“朕让你看,你还敢躲,难不成朕这般入不了你的眼?”
安诺动作僵住,一双眼震惊的看过去,直接忘记了伪装,不经大脑道。
“陛下您魔怔了?”
闻言,漠肆本就幽深的眸子越发阴沉,他目光冷冷的看向胆大包天的小公主,声音冷的发寒。
“公主,倒是胆子越发大了,都敢置喙朕了?”
熟悉的调调,熟悉的阴寒。
安诺瞬间松了口气,声音乖巧又娇软。
“陛下息怒,是安诺魔怔了。”
漠肆目光依旧幽深,瞧着眼前认错的小公主和方才的模样判若两人,不知为何,心中的暗怒不减反增。
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抒发情绪的媒介,只得暗暗压下去,一双阴寒的眸子就这样看着她盯了一路。
在这样的目光下,安诺如坐针毡,心中却纳闷吐槽。
果然是暴君,阴晴不定。
说啥都不行。
她还是闭嘴吧。
这般想着,她默默的垂头隔绝对方直视过来的冷意,在脑海里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
数着数着,她原本带着的困意莫名席卷而来,竟就在这样满是森寒的氛围下稍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漠肆时刻注视着她的动作,看小公主居然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睡了过去。
目光幽深的看着她的发顶,心中不知是气还是笑。
还说不是胆大妄为。
在他眼皮子下都敢睡着。
像她这样毫无防备的嫌疑线人,怕是早就被人生剥活挖了。
想到她上马车前说的一番话,如果是真的,倒是可以排除她是漠南的人。
不过,他向来都是三分信七分疑。任他们明面上如何行事,也总会想到另一种可能,刻意演给他看,好让她被自己更加信服。
想到这种可能,漠肆的眼底似有澎湃的阴暗情绪涌动。
他修长的指尖仿若毒舌一般落在前面人柔顺的发丝上,声音轻幽中带着几分显眼的疯狂与危险。
“安诺…比起其他人,你还算是个有趣的人儿,可不要让朕失望呢…”
这般想着,他感受着手指下的柔软触感,一双眸子的阴暗犹如实质。
“不然…朕会亲手让你生不如死。”
仿若被死神标记的猎物,安诺睡得安稳,毫无察觉。
*
不知道睡了多久,安诺才幽幽转醒,刚睁开眼就对上一双幽冷无波的眸子。
她的精神瞬间被吓清醒了。
声音都不由得带上了几分颤意。
“陛,陛下…?”
漠肆毫无吓到人的自觉,声音冷淡无波道。
“公主倒是好睡眠,再晚醒两秒,就直接到秋猎场了,”
仿若是应照他的话,外头突然传来一道恭敬小心的声音。
“陛下,到秋猎场了。”
安诺赶紧低头默不作声。
漠肆瞄了她一眼,才对外头吩咐道。
“退下吧,朕省得了。”
说完他大手拉开马车帘子还不忘回头吩咐道。
“跟上。”
安诺赶忙跟着他走出去。
因为是来秋猎场的第一天,将会有一场秋猎开幕宴会,在这场宴会中各家大臣和女眷都可以参加,而安诺作为未来的准皇后自然也可以参加。
不过她没有不怕死的和漠肆同坐,反而悄咪咪的在他下首坐稳。
这种位置原本是留给皇家其他子嗣的,不过漠北国子嗣稀薄,除了漠北王爷这位,便只有先帝唯一的儿子—漠肆。
于是,安诺坐在漠肆靠右方向,而漠北王则坐在靠左方向。
两人因为牧云的缘故本身就不对付,刚一落座,漠南就暗中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安诺托腮往别处靠,视若无睹。
气的漠南眼中的杀意更深。
可恶的安兰国公主,如若不是她临时反悔,他也不至于失去他埋了很久的暗线。
想起像废物一样成天惊魂未定的牧云,他眼中的恨意越发的深。
坐在上首的漠肆把他俩的小动作看了个清楚,虽然小公主避嫌的动作取悦了他,但漠南看向她的目光却让他隐隐不悦,只听他声音幽冷而饱含戾气道。
“漠北王为何一直盯着朕的未来皇后?难道你在觊觎朕的皇后?”
这句话可就严重了,哪怕是有夺权之心,在这样场景下漠北王还是觉得脊背发寒,赶紧找补的解释道。
“陛下冤枉啊,臣按辈分再不济也能称的上一个王叔名头,怎么会觊觎您的未来皇后呢?!”
说着,他语气急促跟快哭了似的,额头冷汗哗哗往下流。
“陛下明鉴!借臣是个脑子,臣也不敢肖想您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