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箬回到家时,寻冬正在屋子里埋头整理账本。
现在寻渔记的经营已经步入正轨,生意红红火火,一跃成为太和县最受欢迎的酒楼。
年前,谢老夫人赠送的那个庄子,也开始初步运作了。
年后,百草堂药肆也悄然开了起来。
寻冬现在帮忙管理着秦箬的这些产业,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还好宅子里日常其他事务,有倚秋,半夏和春桃她们几个帮忙。
此时,春桃和秀娘以及秀娘的女儿钟小小,三个人正在院子里头忙碌地整理着药材。
自从进入秦宅,秀娘一家三口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钟庆被调到了寻渔楼后厨,月银比之前约定的还多了一两银子。
女儿钟小小年纪虽小,却是个懂事的孩子。
日常会帮着春桃她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家三口遇上了秦箬这个心善的主子,没有被分开,秀娘对秦箬感激不尽。
秦子牧和秦老太在长合村,秦子宴偶尔从书院回来大多数时候只是住上一晚,又匆匆回去。
这宅子里头,过年完后基本就是秦跳跳一个小主子常住。
主子宽厚在这宅子里过得也舒心,秀娘的气色相较之前红润了不少。
“姑娘您回来了,灶头上还热着汤呢。您先歇歇,我这就给你端过来。”
秀娘见到秦箬, 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
“辛苦了,秀娘。一会就给我端到屋里头吧。春桃,小小,这些活明天再做吧,你们也早些歇着 。 ”
秦箬停下脚步,笑着对春桃和小小说了一声。
这段时间, 得时不时得回去看看新房子的进度,还得应付潘大人那行人。
现在秦箬隔三差五就要村子县城两头跑,是真的累。
姬神医祖孙俩后续如何,她并不关心,总归是谢府和司珩的事情。
回到自己家的秦箬,整个状态都是松驰的。
“姑娘,客气了,这都是秀娘该做的。您先回屋歇歇,我这就给您端过来。”秀娘赶紧应下,快步朝灶房走去。
见到自己主子回来,春桃也高兴得很。
“主子,马上就好了,奴婢不累。”春桃扭头冲着秦箬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小小也不累。”钟小小伸出一个小小的脑袋,跟在春桃后面回了一声。
春桃懂一点医理,秦箬也有意将她培养起来。
因此,从年前开始,就抽着空去教春桃更多的医术和药理知识。
钟小小这段时间一直跟在春桃身边打下手, 耳濡目染之下,也对药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秦箬干脆让她在一旁共同学习,现在的钟小小已经识得好些草药了,日常能帮助干一些整理药材的事情。
秦箬笑着摇了摇头,往屋里走去。
“主子您回来得巧了,账本都整理好了,您教奴婢这方法还真好用,比起之前记账的方法,可要简单多了。”
寻冬起身,喜滋滋地将账本捧到秦箬的面前。
近日,秦箬教了她一个新的记账法子。
以前用的是流水账记账法,主要记录收支情况,具体包括收入和支出的时间、数额和事项。
秦箬教她用的是复式的记账法,开始的时候寻冬还不太习惯。
用习惯了之后,寻冬终于体会到了新记账法子的便利,工作效率都大大提高了不少。
秦箬还教会了她使用一种阿拉伯数字,代替原有的数字符号。
主子的脑袋就是好使,寻冬越看自家主子就越是骄傲。
秦箬有些汗颜,记账的方法不过是用了现代的记账习惯,占了些先机而已,实在算不上什么。
“好了,寻冬你也歇歇,累了一天了。”秦箬并没有翻看账本, 而是拿起碗,亲自给寻冬盛了一碗秀娘刚端上来的汤。
“谢谢主子。”寻冬大大方方接过汤碗。
秦箬的性格寻冬也算是摸透了,也不再推来推去,边喝汤边和秦箬汇报最近的情况。
寻渔记的营收一直稳定,药肆的生意只有几笔,却比寻渔记一个月来的营业额还要高上许多。
寻冬忽而话题一转告知秦箬,陆景辰今天来过一趟。
“那陆公子找我,可有要事。”秦箬随口问了一句。
自从上次陆景辰从长合村匆匆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连那个整日开口闭口都提到“陆师兄”的秦子宴,也变得奇奇怪怪起来。
不再提起陆景辰,偶尔秦子牧提到这人时,每次都被秦子宴岔开话题,好像陆景辰这个名字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她不懂这两人在搞什么名堂,也懒得理会。一堆事要忙,哪有空去探索这些中二少年的想法。
“陆公子没说,当时看您不在他就回去了。只是说改日再来。”
寻冬放下汤碗,认真地想了一会,又补充地说了一句:“我瞧着那陆公子样子挺急的,也不知道是何事。莫不是大公子那边遇到什么事了?主子,要不要明天差人去一趟书院看看大公子,顺道通知一声陆公子?”
陆景辰也算得上是秦宅的常客,寻冬自然不敢怠慢,赶紧和秦箬仔细说起了陆景辰过来时的情形。
“不必了,陆公子若真有事,自会再来。”
秦箬也正好喝完了碗里的汤,放下汤碗对寻冬摇了摇头。
“至于子宴那里,应该没有什么事。书院到这里也不远,真有什么事情,他也自有分寸。”
秦箬三言两语决定下来了。
秦子宴能有什么事?沈家来的人现在还被扣在郊外宅子那边,翻不起什么风浪。
再说,秦子宴这阵子长进了不少,真遇到什么事相信他能处理好。
至于陆景辰嘛, 秦箬自认为算不得太熟。
虽然接触过那么几次,在她的心中仅仅只是秦子宴的师兄这一身份。
寻冬看到主子这反应,有些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其实,她有一种直觉。
以前陆景辰过来秦宅时,虽然每次都是和秦子宴一起来的,和自己的主子接触不算多。
但是,她总觉陆景辰看主子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这个陆公子好像对主子起了心思,虽然隐藏得挺好, 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够察觉一二。
不过,这话寻冬可不敢乱说。主子的事情,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哪敢随意揣测。
只是主子却似乎一无所知,明显主子对那陆公子是没有那方面意思的。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