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周队长不好意思道，“凡事都得讲证据。”
    宁心怡点头，“对呀，那个教唆周阿婆的小瘪三有证据证明，我和黑市的小头目有来往吗？我连黑市的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呀。
    周队长，咱不能因为坏分子的一句话就冤枉好人呀，我都被他们坑得下乡了，窦娥都没我冤！”
    周队长连连点头，“对对，都对。宁同志说得对！”
    宁心怡终于又露出了个笑脸来，“那周队长刚才为什么那么看我？”
    周队长囧了，无意识地看了屋里的另一个小同志。
    小同志赶紧低头，不得了，这女同志怎么这么厉害？能把一向黑脸的周队长都说得哑口了，不愧是唐铭同志的对象，一都是那么厉害！
    周队长抓抓头，爽朗地笑了，“宁同志还真是厉害，小唐有你这样的对象，以后肯定不会吃亏。”
    “周队长说笑了，咱们说说那个小瘪三吧。”宁心怡咳嗽一声，略有些不好意思，“这人说的话虽然真假参半，但他暴露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黑市！
    周队长，黑市存在已经严重扰乱了人们的生活。那是犯罪呀周队长，这事情你们不能不管！而且你不觉得他们跟阮家关系匪浅吗？”
    周队长摇头，“没有证据啊。”
    宁心怡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有些事情需要证据，而有些事情需要推理。按照咱们的推理来找证据不就行了？”
    周队长和小同志：“……”
    没怎么听懂！
    宁心怡知道这年头的办案能力不强，可也没想到会这样。
    便接着说：“首先我是受害者，我外婆也是受害者。周阿婆偷户口本和我被人算计着下乡可以并成一个案子来办。
    周阿婆接触的人是小瘪三，而小瘪三接触的人是阮建华。阮建华直接拿我们家的户口本让我下了乡，受益者是谁？
    自然是阮建华一家，他们窥觑我们家的老房子很久了。还有小瘪三更是黑市小头目的人，四舍五入阮建华跟黑市的人勾结在一起骗我。
    可阮建华为什么会跟黑市的人勾结在一起，这就需要你们去查了。我认为，连接他们的纽带是阮香云。”
    想了想，周队长觉得这话也有道理。
    “为什么是阮香云？没查出她有哪里不对。”
    宁心怡笑了，“只能是那个小头目跟阮香云有不清不白的关系呀，还有什么？阮香云有钱吗？如果没有，那她除了自身外还有什么？”
    周队长沉默了。
    宁心怡又道：“既然事情都清楚了，还请周队长给我要赔偿吧。周阿婆，我建议赔给我五百块，阮建华我建议赔给我一千块。”
    “这……”周队长皱眉，“多了吧？”
    “多吗？”宁心怡痛心地说，“我要是在乡下回不来，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多吗？
    周队长，你知道现在城里的一个工作多少钱吗？我去的可是大东北，我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回到家乡来。”
    “我为你申请。”周队长一脸严肃地说，“不确定……”
    “努力就好，没有钱我拿什么下乡啊。”宁心怡抽了抽鼻子，“周队长，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好，好……。”
    周队长目送宁心怡离开，一脸无奈。
    小同志也觉得为难，“队长，我先出去了。”
    周队长摆手，认命地又去了审讯室，还得让那个二流子多交代一些内情。
    宁心怡心情郁闷地出了公安局，接下来该去报社登报断绝关系了。
    这年头断绝关系的人不要太多，报社里的人也没说什么，只要钱给足，理由也够，那就能登报。
    宁心怡在遣词造句上面还是下了功夫的，几句话表达了阮建华的狠辣绝情。
    虽然只有豆腐块大小的版面，却也花了她几块钱。但是她还觉得不保险，又带着报社的回执去了公安局。
    当周队长又见到宁心怡时，竟有紧张感。
    宁心怡将报社回执给周队长看，“周队长，我跟阮建华断绝关系了，想让这份声明更正式些，还需要做些什么吗？”
    周队长皱眉，“这，你外婆知道吗？”
    “知道。我姓宁，不满三岁就跟着外婆过了。”宁心怡又重申了一遍她的经历，“我不想再被他们吸血了，行吗？”
    “行，我来帮你补上应有的流程。”周队长接过回执，很痛快地应下，“过两天来取文件吧。”
    “多谢周队长。”
    宁心怡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再次出了公安局，已近中午了。
    “再去国营饭店看看吧。”
    今天她的运气还不错，又碰到了钱川，只是他身边没有跟着吴学军。
    慢悠悠地吃完饭，又借茅厕进空间换了个装，扮成一个穿着破烂的乡下妇人。
    好在空间里有一些化妆品，什么时候扔进来的她已经忘记了，能用就行。
    这回宁心怡没有白等，跟在钱川身后往纺织厂家属院走去。
    一路顺利地到了某个筒子楼四楼，记住了房间后宁心怡便打算撤了。
    可是就在她转身之时，对上一个穿着碎花袄的小姑娘。
    小姑娘正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语气警惕地问：“你是谁，怎么在我家门口乱晃悠？”
    宁心怡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哎呀，小姑娘，这是你家呀，可真漂亮。我是来走亲戚的，带来了不少鸡蛋，你看你要不要换点儿？”
    “鸡蛋？”小姑娘立马笑了，“要，你有多少？我用钱换行不，我最喜欢吃鸡蛋糕了。”
    宁心怡看了看自己的包，装不了很多便伸出两根手指。
    “两个？”
    “二十个！”
    小姑娘更开心了，很是实诚地说：“供销社里五分钱一个，有钱没票还不到呢。”
    “可不是？”宁心怡自卖自夸，“我这鸡蛋新鲜着呢，尽管换去吃。不过，我要八分钱一个。”
    “我全要了！”小姑娘小手一挥，直接从兜里掏出钱来。
    宁心怡将包里的鸡蛋放到小姑娘的围巾上，收好钱笑了。
    小姑娘又道：“下次还来不？”
    宁心怡看了看这边，点头，“等攒够了还来。”
    “那就好。”
    然后宁心怡看到小姑娘进了钱川家隔壁的屋子，摸摸鼻子。
    真好，这么好的小姑娘不是钱家的人。
    捏着一块六毛钱，她又想到了一个赚钱的方式。
    出了这边家属院，宁心怡沿着钱川刚才走过的路再走了一遍，发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
    “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在这里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