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她们会怎么骂我们?”
敖烺坐在露台上,饶有兴致地对着不远处的两个女人挑眉,目光看向寡言沉默的霍缙川,带着笑意的揶揄。
霍缙川姿态慵懒随性,从容地端着茶杯品茗,眉眼是仿佛有好事发生的柔和。
幽幽地看向郑媗,不由嗤笑一声。
“不外乎一个畜生,一个人渣。”
他不用想就知道,从那朵扎手的玫瑰嘴里听不到什么好话。
敖烺丝毫不觉得羞耻地笑笑,“嗯……别说,还挺贴切的。”
他坐正身子,好整以暇地调侃霍缙川,“我很好奇,你跟郑媗怎么搞到一起去的?”
这俩分明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还有他那兄弟,估计准备杀人了吧!
“小心好奇心害死猫。”
霍缙川淡淡睨他,“有这工夫,不如尽快把我交代的事做完,你的小情人存活的几率还能更大一些。”
“就在今晚。”
敖烺知趣地敛起情绪,坚定中透着一股凛冽肃穆的杀意。
他布好了天罗地网,静候猎物入局。
事关他的爱人和孩子,不容有失!
“敖五路上寂寞,送他妻子下去陪他。”
霍缙川丢下这么一句话,施施然起身,闲庭信步般朝着郑媗的方向走去。
春光静好,依旧不能让她展颜。
敖烺跟霍缙川不怎么熟,两个人顶多算为利益结盟的甲乙双方,经不起推敲。
但深知,ken虽狂妄暴戾,视女人如无物,却也不会无缘无故为难一个陌生女人。
“丁云秀怎么惹到你了?”
“看她不顺眼。”
霍缙川淡漠的音色中透着寒风刺骨的杀意,也是警告敖烺,丁云秀非死不可。
人高腿长,不出两分钟就逼近。
“郑媗,走了。”
乔简宁观察到郑媗脸色僵了一瞬,而后若无其事地起身,眼疾手快地抓住她。
“媗媗,这个人是谁?”
她是后来被人推出来的,见到郑媗的欢喜让她忽略了一切,自然没注意过霍缙川。
这是个全然陌生的男人。
她看不清面具下的脸,却也敏锐地察觉到,他锋芒毕露的威势煞气逼人。
绝非善茬。
媗媗跟他,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却不知何故强行融合在一起。
霍缙川站在郑媗身后,幽绿的双眸一瞬不瞬地攫着郑媗,霸道的目光令人心惊,像标记领地的狼王。
“我是她男人。”
邪肆低沉,完全是在宣示主权。
郑媗连阻止都来不及,只能若无其事地握住霍缙川的手,以示亲密。
而后故作坦然地解释。
“他是我回国后偶然遇见的,不算志趣相投,却也意外契合。”
霍缙川垂眸,看着两人交叠的双手,威慑的目光敛去,游离恍神,不知想些什么。
但也只是短暂一瞬。
骤然俯身。
打横抱起郑媗,像抱瘦弱伶仃的小猫崽一样,毫不费力地往外走。
“手抓紧,万一摔着你,可别又哭了。”
又哭……
这两个腔调浑圆,说的格外暧昧。
郑媗知道他不安好心,眸光闪烁,寒光一闪而逝,最后只是恼羞成怒地拍了拍他的后颈,做足了情人间的姿态。
“闭嘴!”
宛如神仙眷侣的背影渐渐远去。
乔简宁想说的话都憋进了肚子里,怔怔地看着已经消失的背影,脑子里都是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孔。
她并不开心。
“想什么呢?”
敖烺坐在乔简宁旁边,伸手抚摸着她微微凸起的小腹,目光柔和慈爱。
这个孩子,他期待已久。
乔简宁第一次没有拂开他的手,语气冷淡,“那个男人对媗媗做了什么?”
这种姿态,跟敖烺当年如出一辙。
她根本不信,以郑媗对男人避而远之的性格,只是短短半个月,就另结新欢。
“知道他是谁吗?”
敖烺眼都不眨地扯谎,半真半假,“他是华国第一高门霍家的长孙,跟郑媗在霍老寿宴初见,一见钟情,展开热烈追求。”
“是吗?”
乔简宁冷笑,“敖烺,我不知道你在算计什么,但扯到媗媗跟我家人,别怪我玉石俱焚,带着你儿子一起死!”
“说什么呢!”
敖烺显然是有些恼怒,他慌忙捂住乔简宁的嘴,而后低头对着她的肚子呢喃。
眉眼柔和地腻哄着。
“宝宝不怕,妈妈跟你开玩笑呢!”
不悦地抬起阴冷的眸,语气带着嗔怪,“儿子还听着呢,你也不怕吓坏他了!”
“这个孽种是你要留着的,要是就这么没了也是他的命!”
乔简宁语气冷漠,完全不似方才在郑媗面前表露出的对孩子的慈爱温和。
更多的是憎恶。
敖烺手指一顿,轻飘飘的抬眸,似笑非笑,“再叫孽种,我就让你爸投胎做畜生。”
死人进畜生道也没什么稀奇的。
轻描淡写的威胁,却让乔简宁瞬间变了脸色,煞白煞白的,疯狂的恨意翻涌。
“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渣滓!豺狼虎豹都比你好上千万倍!”
她的父母都落到了敖烺的手中,要不然她怎么会自投罗网,更不会让这个孽种有活下来的机会!
可是敖烺威胁她,她没有办法。
冰冷的手指掐住乔简宁的下巴,满脸阴沉地警告她,“就算是豺狼,你也得忍着。”
让人毛骨悚然的手轻抚乔简宁的小腹,“安生把孩子生下来,你的父母就能活。”
“我的全部家产都会由他继承。”
“谁稀罕!”
乔简宁心里对有钱人的滤镜早已碎成沙砾,那些斯文儒雅的绅士伪装,一旦被人撕下来,就会丑陋不堪!
在财富和道德正义面前,她选择后者。
敖烺知道学法律的,初出茅庐、未被社会鞭打时都有一身宁折不弯的傲骨。
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折断这身傲骨。
“你可以不稀罕,可你的朋友需要!”
乔简宁猛然回首,“你什么意思?”
可敖烺却是松了手,站起身,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对着身后抬手。
“把她推回去,好生照顾。”
佣人低眉顺眼,“是,七爷。”
“敖烺!敖烺!”
乔简宁疯狂地叫嚣着,企图刨根究底,可男人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只是低头抚摸她的头,温和道,“简,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一家三口。”
“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今晚做手术。”
他跟ken的交易,只要他一动手,伊诺克的手术也会同时进行。
计划成功,乔简宁活。
所以,他只能成功,没有失败的机会。
简的生死,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