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媗媗!”
在一座风景秀美的别院里,郑媗如愿见到了乔简宁。
一别半月,除却有些郁郁寡欢,她人没怎么变化,肚子却微微凸起,想来敖烺把她照顾的不错。
看见郑媗时,惊喜交加。
而后执手相看泪眼,不由悲从中来。
乔简宁左看看右看看地打量着郑媗,下一秒捂住嘴唇,明显是喜极而泣,“敖烺说你失踪了,幸好……”
一句幸好,尽在不言中。
郑媗云淡风轻地笑笑,“谈不上失踪,就是碰见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
“嗐,别说我了。”
琥珀色的水眸沉重地望着乔简宁微微凸起的腹部,“这个……你打算怎么办?”
有了孩子,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乔简宁苦笑,“我也是才知道,原来肚子上长的不是脂肪,而是一个小生命。”
让她左右为难。
郑媗平静地询问,“你要生下他吗?”
乔简宁无奈笑笑,她的媗媗,从来都是冰雪聪明,一点即透。
素白的手抚摸着小腹,爱恨交织的痛苦缠绕着她,声音疲惫至极。
“我已经决定了,要生下他。”
“媗媗,你不知道,我一开始真的没打算要他,一个不明不白的私生子,生下来也是遭人白眼,让人戳脊梁骨,连带着我,也会身败名裂!”
晶莹的泪珠滑落,满嘴苦涩。
“可是,当我听到他的胎心时,不知怎的,我就舍不得了。”
“他是一条真实存在的生命,就算我是孕育他的母体,也不能替他做决定,他应该有机会来这世上看一眼啊!”
原谅她身为母亲的自私。
郑媗心疼地握住乔简宁的手,“那你怎么办?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吗?”
这不值得。
只要这个孩子没生出来,他就不算是一条真正的生命,根本及不上她的宁宁重要!
她只想自己看重的人活!
乔简宁用力回握过去,语气殷切,带着浓重的期盼。
“媗媗,敖烺找来了一位名医,他能在最大保证孩子健康的前提下给我做手术,只要我能忍着痛,就没什么问题的。”
看着郑媗满脸不忍,她突然就泄了气。
“呵,说来也是我倒霉,前两天孕检的时候发现肚子里长了个东西,所有医生都建议早切除早治疗,担心孕期激素变化刺激导致肿瘤恶化繁殖。”
“可是,要他们出了个切实可行的手术方案,他们又一个个支支吾吾的,都统一口径要把孩子引产。”
“媗媗,他已经会动了,我如何舍得?”
郑媗很想反驳她,舍不得他难道就要舍了你吗?
可话到了嘴边,她竟然说不出口。
看着乔简宁沉浸在为母则刚的氛围中,她根本狠不下来心泼冷水。
勉强地扯了扯唇瓣,“作为母亲,你有资格决定他的生死,我尊重你的决定。”
她不能置喙,却可以保留意见。
“你有没有想过生下之后该怎么办?把他交给敖烺,做名不正言不顺的野孩子?”
然后叫着别的女人妈妈?
乔简宁目光坚定,“我要自己养。”
这种无异于疯了的想法让郑媗一时无语凝噎,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郑媗觉得完全是天方夜谭,敖烺怎么可能把孩子让给宁宁?
他恨不得牢牢攥紧孩子,行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把宁宁永远困在方寸之地!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乔简宁何尝不知道自己在痴人说梦,可她早已是秋后的蚂蚱,不拼一把就真的要蹦跶不起来了。
平静的语气近乎死寂。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生不得,死总可以吧。
郑媗心头陡然窒息,猛地抓住乔简宁的手腕,对着她摇头,“我帮你。”
所以,不要寻死。
要好好活着,比任何人都要活的好!
她状似无意地看看四周,而后拉开乔简宁的手,在她掌心写着一串数字。
“有机会联系陆南,她会帮你。”
乔简宁泪盈满眶,“谢谢……”
“媗媗。”
她鼓起勇气看向郑媗,仿佛有不可言说的难言之隐,“我想再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