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求求…娘娘…”
    “救救…臣…”
    “臣可以…把…整个…”
    “舒家…都…送给…您…”
    即使手被踩，舒大人也没有放弃向皇后求救。
    “好了，舒大人，你现在都这个模样了，就省省力气，别再说话了。”
    血腥味传来，皇后嫌恶地用手在鼻前扇了扇，“可别也死在本官这里了。”
    皇后随意瞄了大夫人尸体一眼，视线很快移开，小声咒骂一句，“真是晦气，竟然死在本宫殿里。”
    舒大人像是听不到皇后说话一样，嘴里还在喊着，“娘…娘…救…命…”
    就是声音越发地小了。
    似乎只要再给上一刀，舒大人就能一命呜呼。
    “舒大人，你当年害舒家女时，也就该想到会有今天，不过是报应罢了。”
    皇后整理了下自己的鬓发和衣裳，刚被舒蕴柔往结界里重重一推，有些乱糟糟的。
    “本宫现在也被你这大女儿困在殿里，出不去，哪还能去喊医者来救你？这是...”
    皇后突然看到一旁桌上有东西。
    “啊！本宫的首饰！！”
    是缺了一角的首饰盒，从缺角那一处看去，依稀能看到些血迹。
    皇后怒气冲冲地过去，一把拿起桌上首饰盒打开，果然，好多的首饰都沾上了血，不知道是谁身上的。
    这一首饰盒里可有许多首饰都是她特别喜欢的，只不过一柱安神香的时间，就沾上了下贱之人的血！这以后可还怎么让她戴在身上！
    皇后怒不可遏，把首饰盒猛地往舒大人身上一砸。
    “舒蕴柔！你必须给本宫一个交代！”
    首饰盒里的首饰再次掉了出来，不少掉在舒大人身上。
    舒大人痛得抽搐了下，这下，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血都顺着嘴角，流啊流。
    舒蕴柔不慌不忙地拿了颗丹药，给舒大人喂下。
    皇后此刻惊讶得都忘了生气，“舒蕴柔，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还给舒大人喂药续命。”
    “你连舒家大夫人都杀了，还舍不得杀舒大人？你不会还不知道，他是害死你娘的罪魁祸首吧？”
    舒蕴柔回道：“蕴柔知道。”
    这是她喂给舒大人的，第三颗丹药。
    皇后愣了下。
    “哎，血浓于水啊。”
    “蕴柔，你就是不够狠。不然，我儿的正妃之位早就是你的了，哪里还能蹦出来一个云凤栖。”
    皇后一瞬间想起了什么，讥诮笑着，“哎呀，蕴柔，你瞧本宫这记性，本宫都差点忘了，你不喜欢我儿，你喜欢的另有其人。”
    “我儿没那个本事能俘获你芳心。你既已喜欢上现在的储君，哪还能看得上大皇子？看得上大皇子的正妃侧妃之位？”
    皇后说到“储君”二字时，都要咬碎了牙齿，本来板上钉钉的，是她儿子的位置，竟被君肆羽给抢走了。
    “救...命...”
    舒蕴柔关注着舒大人的状况，见舒大人再次有了气力，蹙紧的眉头舒展。
    见自己被忽视，皇后气急败坏，跑来用力拉扯起舒蕴柔，“舒蕴柔，你胆子是越发大了，本宫在跟你说话！”
    舒蕴柔推开皇后，她手下没留情，皇后猝不及防向后摔倒。
    地上一滩滩都是，舒大人和大夫人的血。
    皇后手上衣裳上都沾了血，她尖叫着爬起来，浑身颤抖着指着舒蕴柔，“舒蕴柔！你放肆！”
    舒蕴柔笑得怪异，步步逼近皇后，“皇后娘娘，您儿子没拿到储君之位，可怪不到我头上，要怪只怪，他瞎了眼，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
    “不过，皇后娘娘您说对了。我确实瞧不上您儿子，连个唾手可得的储君之位都接不住，那就是个废物！”
    “你！！！”
    皇后怒极，扬手就要给舒蕴柔一巴掌。
    她实在是接受不了，平时最顺她心意的舒蕴柔，竟敢忤逆她！
    舒蕴柔抓住皇后的手，恢复到平时无害的神色，“皇后娘娘少动些气为好，要不然头又疼了，就没有蕴柔给你按摩头部了。”
    下一刻，舒蕴柔用力甩开手，皇后踩到自己衣摆，又摔倒在地上。
    “啊！舒蕴柔！！”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本宫！本宫从未待错过你！”
    “本宫把你从舒家救出来，培养你这么多年，更允你在皇宫住，甚至可以在皇宫随意走动。”
    “没有本宫，你哪里来的今天！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对本宫的？！”
    “你这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小人！就当受人唾弃！”
    舒蕴柔蹲下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后，“皇后娘娘很失望吧。”
    “失望你培养多年的棋子，没有如你当初所想，对你唯命是从付出一切。”
    “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皇后脸色大变。
    舒蕴柔接着撕开以前的真相。
    “我娘陨落的三年里，我时不时就遭到舒家的责罚毒打，舒大人找借口以家法罚我，大夫人时常诬蔑我陷害我，甚至于在半夜，我都会被冷水泼醒，被绑去舒筱馨那里，受舒筱馨折磨。舒大人器重的两个儿子，每当历练回来，碰上舒筱馨折磨我，也会加入一起折磨我取乐。”
    “被皇后娘娘您救的那日，舒筱馨下手格外狠辣，我至今忘不了她眼里明晃晃的杀心。后来我才想明白，舒筱馨知道那日您要将我救走，并会培养我为大皇子正妃，所以才会想杀了我。”
    “那日我命悬一线，您及时进来救出了我，把我带进皇宫。您待我极好，就像娘亲一样。”
    “我对您感激不尽，不知道该如何作报答，便暗暗发誓这条性命是您给的，以后您若要取，我也会双手奉上，毫无怨言。”
    “直到有一日，我听到了舒家夫妇和您的谈话，才知，那三年是拜您所赐！只是因为你想要个忠心永不背叛，可以为你和你儿子付出一切的王妃！”
    “原本要感激的人却成了这三年一切的主谋，我恶心至极，又绝望至极，甚至想就此了断去陪娘亲。可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这么去死！凭什么是我死，而你们活得好好的！凭什么！你说凭什么！”
    “我非要让你们都得到报应！！”
    舒蕴柔瞪着仇恨的双眼，皇后惊惧地往后退。
    皇后喊道：“你你别过来！”
    舒蕴柔低下视线，笑了。
    “于是，我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乖乖地变成一颗你们所想要的听话忠心的棋子。而暗地里一日一日地期盼着机会到来...”
    “好回报你们。”
    舒蕴柔抬起视线，笑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