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天生寡妇命
作者:西克历   神婆吴翠哈最新章节     
    “他耳朵聋,听不见!”吴翠哈被妇女一直盯着,一着急,编出一句假话。
    “你是说他耳聋?你在骗人!”妇女严肃地问,又肯定的说。
    “怎么骗人?”吴翠哈故作淡定地说,心里其实也七上八下,难道这个女人认识房瑞东。
    “他是老房家大小子,你能骗得了我?都是屯子里出来的,谁不知道谁啊?”妇女得意地说,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吴翠哈“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妇女。
    “吓到了?那就别骗人!骗人没好事!”妇女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两只手放到桌子上。
    吴翠哈注意到了,女人的手方且宽,手掌厚重,手指的关节,无一例外地都是粗大的,粗大到了比手指原本的宽度宽出不少。
    “你认识他,就更应该知道,他的脑袋受伤了,傻了!傻子和聋子有什么区别?他听不懂你说的话!和听不见没有分别!”
    “对啊,他傻了,他变成一个大傻子了!不过,你带着他干嘛?你不会因为他是傻子,你就要了他,听说你没男人!你这样,是饥不择食!”
    “我和他妹妹是同学,他妹妹现在照顾哥哥有困难,我帮她照顾一下,这和我有没有男人还能扯上关系?不应该吧?”
    “这么说,你的心肠挺软啊?这年头,谁信啊?家家都不宽裕,还能帮助人家照顾傻子,我是不相信啊!至少我就不能!打死也不能!”
    妇女说着说着,人变得鲜亮了,不似刚才那副愁眉苦脸了。
    “爱信不信?您排了好几次队,就为了问他的事?你还真够热心肠啊!”吴翠哈不屑地说。
    “哎呀,差点忘了,我有事情要看!光在这儿和你斗嘴了!你看看我这个记性啊!”
    “说吧,要算什么事?”
    “我想让你给看看,我男人在医院呢,他还能不能活?老实说,我年轻的时候,我妈就给我算命,说我是寡妇命,当时屯子里都知道,搞得我在屯子里找不到对象!没办法,才到城里找点活干!这些年,可以说是什么活都干过,遭了不少罪!后来和我男人结了婚,我就怕我把他给克走了!”
    “你多大?”吴翠哈看着妇女的样子,应该比自己年长。
    “三十七!”妇女想都没想说。
    吴翠哈愣了一下,刚才那个圈儿头就是三十七,这位还是三十七,今天还真是同龄人集会啊。
    “你男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李富,我叫孙秀珍!我们孩子叫李秀丽,李秀娥,李秀双。”
    “你们没儿子?”
    “说谁没儿子呢?你说我们家绝户?你给我好好听着,李秀丽是我儿子!”妇女的情绪又开始有些激动。
    “哦哦,李秀丽是你们的儿子!儿女双全多好啊!你男人叫李富?”
    吴翠哈特意强调了男人的名字“李富”,说完竖起耳朵仔细听。没有任何回应,她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你男人得了什么病?”
    “烫伤!炒菜的时候,一锅油翻了,烫的,他是厨师,在君酌酒店后厨工作!我也是,我是切墩。”妇女的话很多,无论问她什么问题,她都带出一连串的信息内容。
    “君酌酒店?烫的很严重吗?”吴翠哈心里一惊,替哥哥丁军捏了一把汗。
    “很严重!肚皮以下,一直到膝盖,在重症室,我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的!”妇女开始焦急、担心,两只粗糙的手掌不停地搓。
    “没事儿!能活,不要命!这次劫难成功地化解了你克他的这个命数,以后你们可以白头到老!”吴翠哈小心翼翼地说,担心任何一个词语用得不对,引起妇女的不安情绪。
    “真的吗?能活?能活就好!活着我们就可以朝君酌酒店要大笔赔偿,赔偿费就可以养活我们一大家人了,后半辈子都不用辛苦操劳了!值得!就是让我男人遭了大罪了!太心疼啦!”
    “人命里的财是有数的,多出来的财会带来凶险,要钱还是要命一定想好!”吴翠哈瞪大了眼睛,严肃地说。她明知道不应该说这个话,但是心里安慰自己说,就算换作不是君酌酒店,自己也会这样说。
    “你是说我们要了不属于我们的财?我还没开口呢,你怎么知道我打算要多少?正好,我们家有多少财,你好好给我我们算算,我心里有个数!”
    吴翠哈一愣,脑袋里一度空白,不知道怎么算财运了。
    “你怎么看财运?看手相还是看面相?还是你有别的什么好办法?”
    吴翠哈缓了一下,想了想说:“看手相吧!”
    妇女把两只粗糙的手塞进了吴翠哈的手里,吴翠哈本能地把手推出去。
    “你不是说看手相吗?”
    “把手掌打开,平放在桌面上就行。”
    “奇怪啊,你也是屯子里出来的,手怎么会细皮嫩肉的?你平时都不干活吗?你又没有男人,活不干,难道活会自己干?还是你有什么法术啊?”
    “没有男人又死不了!干活了就不能细皮嫩肉了,你规定的啊?”吴翠哈沉下脸不客气地反驳了一句,妇女发觉神婆不太高兴,就不敢说话了。
    吴翠哈盯着妇女的两个手掌仔细看,女人的手掌比一般女人说的手大,还非常厚,掌心颜色也比一般人的红,呈深红色。主要的两条线都很轻,不主要的线细碎繁杂,整个手掌心几乎布满了一样粗细的线条。
    这样的手相吴翠哈还是第一次见到。感情线、事业线、生命线都是细碎的,还不连贯。只有一条略长的竖线,断断续续地横贯了手掌。
    吴翠哈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我的手相不好?你都叹气了!”女人陪着笑问。
    “你是操心的命,非常操心!”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从小就操心!”
    “然后,我看见你主财运的线是细线,还被一条竖线横穿,漏财的命。你赚的财留不住!像漏斗一样能漏出去!”
    “真的?以前也有算命的这样说!这个命怎么这么不好!我说这些年攒不下钱呢!原来长了一双漏财的手!”
    “你漏出去的财,把要发生的灾祸也跟着一起漏出去,坏事未必就是坏事!”
    “那克夫呢?”
    “感情线很碎,有可能不是一段,但是没看出来克夫!”
    妇女贴近吴翠哈,眼睛瞟了一眼窗口的房瑞东,悄声说:“你说的很准啊,我之前有一个,后来听说我的寡妇命,吓得离了!”
    “这个不是挺好吗?”
    “这个我没说,他不知道!为了这个事,我都没敢带他回过屯子,就怕谁说三道四的!”女人咧开嘴巴笑了,眉眼之间一笑起来,眉间的皱纹就舒展开了。
    “那挺好的!”
    “你说实话,漏财这个事能治吗?”
    吴翠哈摇摇头。
    “你这人啊,要不说不会赚钱,人家别的算命的肯定说能治啊,然后搞点神神叨叨的方法,管他好使不好使呢!钱就赚到手了!你呀,还是脑子不够用啊!”妇女跟着也摇摇头说。
    “行吧,看在你挺实在的份上,就不说你了!”妇女站起身,还算满意。
    “二十元。”
    妇女从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掏出褶褶巴巴的一叠钱,数了半天,放到桌子上。
    “二十元,给你!走了!”
    吴翠哈望着她的背影,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