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钉上果然好了,两个人安安稳稳的睡在西屋。
这一次,孙二娘学的聪明了,让司机睡在东屋,这样有事情发生至少还有一个男人在。
吴翠哈做噩梦了,一晚上都在做。只是没有梦到自己的儿子李小宝,实际上他一晚上都在做一个梦,就是被人勒住脖子,喘不上气来,随时都有窒息的危险。
每一次惊醒,都会发现孙二娘的小胖身子压在自己的身上,小短胳膊搂住自己的脖子,难怪自己会做被勒死的梦。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吴翠哈一刻也不想躺着了,坐起身子跳下炕,她心里非常焦虑,一直在惦记李大秀,今天就是初七,不知道李大秀怎么样了?
自己刚趿着鞋站起身,炕上的孙二娘下子坐起来了。
“吴翠哈!你是要看傻子的妈去吗?”
“嗯,我去看看,不知道有没有事!希望我听见的是错的!”吴翠哈说着就打开门要出去。
“等等!我也去!我可不想一个人在你家待着,我这么大的胆量,在哪里都没害怕过,就在你家会害怕!”
孙二娘叽里咕噜地下了炕,吴翠哈都没弄明白她是怎么下来的。
两个人刚走出门,就听见墙头上有人说话。
“你们起来了?我包了包子,吃不吃?”柳丁的母亲趴在墙头,看到两个人走出来,眼睛放出光。
“吃!”吴翠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包子?还有没有粥啊?我习惯早上喝点粥!再来点小咸菜,放点香油那么一拌,好吃!”孙二娘也想都没想说出来。
吴翠哈瞪了孙二娘一眼,不满意地说:“哎呦,你的事儿不少啊!有包子吃就好不错了!”
孙二娘立刻点头说:“是啊!是啊!其实,没有粥也行!小咸菜没有的话,也行吧!”
墙头上的老太太已经用绳子顺过来一个小筐,筐里装着热气腾腾的包子。
“哎呀,真香!闻这味儿,我都饿了!粥和咸菜没有都可以了!”
孙二娘快跑了两步,来到墙根儿,接住装包子的筐,鼻子凑近闻了又闻,口水差点流出来。
“快吃!吃两个赶紧走!”吴翠哈心急火燎,无心吃包子,催促着孙二娘快点。
“接着,粥来了!”墙头上的老太太又顺过来一个小锅。
“哎呀妈呀,还真有粥!”孙二娘惊喜地抬起头看着墙头上的老太太。
“小咸菜!今天真的是用香油拌的!”老太太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说。
“吃吧,吃饱了去参加葬礼吧!李大秀死了!”墙头上的老太太又说话了。
“啊?死了?真的死了?”吴翠哈咽下一大口包子,瞪大了眼睛问。
“吴翠哈,你说得真准啊!李大秀是傻子的妈吧?”孙二娘大着嗓门子叫道。
“哼!快吃!瞎说什么啊!”吴翠哈推了一下孙二娘说。
孙二娘没明白,仍旧大声说:“黑袍使者说得真对,我就说他不能骗人!说的就是准!”
吴翠哈的脸立刻红了,一直红到耳朵根儿。
“吃吧,包子一会儿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墙上的老太太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说着话。
“就是,快吃!吃包子还堵不住你的嘴!你不是说嘴巴最严了吗?”吴翠哈又瞪了孙二娘。
孙二娘这才恍然大悟,小胖手捂住了嘴巴。
“呃,现在,现在我的嘴巴好像不严了呢!黑袍使者不会怪罪下来吧?”
“吃吧!”吴翠哈拿孙二娘也是没有办法,只得说了一句。
“吃!我吃!”孙二娘紧张地望着墙头上的老太太,塞进嘴里一个大包子。
吴翠哈无心吃包子,但是墙头上的老太太在看着,人家好心做了早餐,又不好不吃,就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把嘴巴塞得鼓鼓的。
两个人吃完饭,急三火四来到房家。
房家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房瑞霞的丈夫老李,以及房瑞霞的儿子大牛腰间已经扎上白布条了。
院子里的人都只是在院子里啧舌不已,却都不敢走进去。包括老李和李大牛,也只是站在窗前,探头探脑地向里面看。
吴翠哈不明白,径直奔着房门走过去。想起身边的孙二娘,低声嘱咐说:“你别进去了,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吧!”
孙二娘却不领情,拽着吴翠哈不松手,非要跟着进去。
“吴翠哈!你来了!”
喊吴翠哈的人是小卖店的老孙家的儿媳妇,她从吴翠哈进来就一直看着,眼见着吴翠哈要进屋,忙热情地招呼。
“嗯!”吴翠哈冷冷地点点头。
看到那个女人,她心里是不舒服的。就是因为买了这个女人家的烧鸡,才会把二大娘噎死,现在想想还后悔呢!而卖鸡的却像没事儿人一样。
想想就后怕,幸亏吴祥霖家没有再追究,不然的话,现在应该还在和吴祥霖家打官司呢。
“你过来!”那个女人神神秘秘地摆着手,让吴翠哈过去。
吴翠哈不想过去,但是碍于情面自己又没办法拒绝。便拉着孙二娘迈着小步子蹭了过去。
那个女人立刻扑上来,抓住吴翠哈的手臂,贴近吴翠哈的耳朵悄声说:“你知道吗?人是吊死的!奇怪的是,吊死在吴祥霖家后院,就是你二大爷吊死的那棵树。都在说,吴老二显灵抓人呢!得罪过的吴老二,吴老二都在现世报呢!没看大伙都不敢进吗?都在害怕!”
“什么?吊死的吊死在二大爷上吊的那棵树吗?是真的吗?”吴翠哈无法相信,李大秀吊死在二大爷上吊的那棵树上。
“是真的!千真万确!你不信去问三霞家的男人去!三霞还没回来,听说联系不上!”女人大惊小怪地说着。
吴翠哈这才想起来,房瑞霞还没有回来。
“孙董,能让你的司机回城里接一下房瑞霞吗?她妈去世,她应该是不知道呢!”吴翠哈低声对孙二娘说。
孙二娘小手对着院子门口一摆,司机立刻进来了。她耳语了几句,司机便急匆匆地走了。
老孙家的儿媳妇左右看了看,又伏在吴翠哈的耳边接着说:“你二大爷是横死的,你二大娘是横死的,她又是横死的!你会算,这难道是巧合?谁信啊?肯定是做缺德事,鬼找上门了!下一个找谁还不知道呢!”
“行了,我进去看看!”吴翠哈不想听老孙家的儿媳妇危言耸听,立刻严肃地说。
老孙家的儿媳妇抱住吴翠哈的胳膊不松手,正色说:“别去,听说可吓人了!鬼一样!舌头都伸到肚脐眼儿了,两只眼珠子耷拉出来了,男人们都不敢进去,你一个女人家进去干嘛呀!”
吴翠哈用力甩开老孙家儿媳妇的手,对孙二娘悄声嘱咐说:“你就在这儿等我!听话,别进去!我进去看一眼就出来!”
孙二娘点点头,刚才那个女人的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想到那样恐怖的画面,孙二娘吓得没有再坚持进去,而是把手松开,自己站到一边。
“哎呀,你是翠哈的什么人?我和翠哈关系可好了,我们一起在这个屯子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没见过你啊?”老孙家的儿媳妇凑过来,拉住孙二娘戴着大戒指的手,亲热地问道。
吴翠哈无暇理会,迈开大步走进房家的房门,屋里阴森森的凉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刺鼻的死人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