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
许弈跟带着苏博从厅内走了出来。
夜晚的燕城,抬眼看去,仍还处处都是霓虹。
许弈找了个位置相对偏僻的路边,先将卫衣帽取下,又摘掉了口罩。
站在路边阴影处,观看着手机消息。
本来想通知公司的人来接他,顺便把车留下,唐渝先打电话说在来机场的路上。
他等了几分钟,一辆宾利进入了视线。
随车子刹车停驻,一个浑身黑色休闲运动的女人开车门走了下来。
一米七多的身高,双腿匀称修长。披肩乌发扎了个马尾,整个人显得既年轻阳光又性感莫名。
白净的鹅蛋脸,或许是衣服颜色的反衬,俏丽的更为明显。
“奕哥。”
唐渝紧走了几步,过来紧紧抱住了许弈。
许弈拿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后备箱开一下,把行李放上去。”
唐渝这才把目光转向苏博,分开后拿手摁了下车钥匙,有点惊喜问:“这次准备在燕城住多久?”
“看看商场的营业情况,要是跟永城那边一样火爆,模式跟流量都足够稳。再劝劝老郑,全国多开几家。”
唐渝:“这么大的规模,每个商场估计都得投入好几十亿。”
许弈:“不自建买地皮就比较省钱,合约签长一些也用不多少。”
唐渝不大能听进去他说什么,满眼都是许弈说话的神态跟那张脸。
他少见的没穿正装。
裤子是一条偏运动款式的休闲,卫衣颜色略深。
穿的很随性简单,年轻又气度满满。侧脸分明的棱角,让他整个五官更加纤毫毕现。阴影下,俊秀的让她不受控制的总想侧目。
她见过帅哥,只从来没见过这种能把整体形象刻她心里的帅哥。
上车。
唐渝偏头,把距离往许弈方向靠了靠,笑盈盈问:“要不要先吃点宵夜?”
许弈:“还是先找个住的地方比较当紧,困。”
“酒店给你订好了,在燕城国际。顶层的观景房,在窗前能看到你商场前的广场。”
许弈:“我住过一次,记得房间特别大。怎么,你要同住?”
唐渝脸色有些泛热,嗔怪横了一眼。抬手点了下隐私模式,她大大方方扣住了许弈五指:“对,想你了,就要跟你一块住。”
“你爸晚上会拎着刀杀过来不?”
唐渝:“好讨厌啊你。”
许弈笑笑,点了支烟:“liya增资的事怎么说?年前不就在计划了。”
唐渝:“我主要不想让别人加入进来,自己资金一时又凑不够,想再等等。”
许弈:“你答应我先帮忙垫上的,这就食言啦。”
唐渝耍赖:“答应过嘛?”
许弈:“缺多少?”
“计划是三十亿,主要就是用来拓展线下旗舰店。”
“资金真有困难就找别人入局吧,我跟你比不了,没闲钱再往里投。改天我让法务弄个授权给你,你看着办,我无条件支持你所有决策。”
唐渝惊讶:“十几亿都拿不出来了?”
“拿是拿的出来,财务共剩下十五亿左右,全都是许茴给那笔钱剩下的。目前还有八十五亿的亏空,我都不知道哪给她凑去。”
唐渝:“你俩真像新闻说的那样决裂了?她找你要钱?”
“没要,想还给她。怎么说呢,钱的事给传成这样,我再欠钱不还对我公司那些竭尽全力的人不公平,我个人也不太能接受。”
唐渝:“何必在乎别人咋说,这是她该给你的。没你爸妈给她的第一桶金,她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绩啊。”
“两码事,我爸妈帮她不意味着她必须帮我。亲姐我好意思要她的,都没血缘关系,一块没生活过几天,哪来的脸要她一百亿。”
“那这么多钱你去哪弄?”
许弈:“你借我点。”
“有抵押可以帮你找银行,没抵押你把我卖掉我也拿不出这么多。朗庆那边还有几十亿的窟窿等着我去填,还想找你借钱呢!”
许弈调侃:“你这人吹牛一套一套的,碰到真格的是一点指望不上。”
“我那不是吹牛,是真心实意的心里话。奕哥,谁要骗你谁是小狗。有任何半点办法,我都不可能让你为难,会尽全力不让你为难。是真自顾不暇了,我爸跟中邪了一样,最近天天给我算账,催我赶紧还钱给他……我都在考虑要不要卖掉一部分朗庆股票了。”
许弈:“朗庆贷款那么多,你股票能卖出去啊?”
唐渝有点撒娇:“求放过,求不揭短。你了解我就行,我是穷到只能口嗨了。”
许弈:“逗你玩呐,咋也用不到你的钱。孙东裕答应帮我出面协调当地银行,抵押的话,暂时拿出个一百亿问题不大,可以走简易流程,速度很快,我已经让宜家法务在跟银行走流程。”
唐渝愣了下,z客最怕牵扯的就是这类事情。
孙东裕竟然肯出面担着风险帮许弈去协调,这得是一种什么样子的信任度。
唐渝有点迟疑:“你没必要这样,像在跟茴姐怄气主动划清界限。这一还钱,全国都知你俩关系分崩离析,对你事业跟将来发展影响不可谓不大。奕哥,贷款赌这口气不值。老赖都能心安理得,何况是这种可还可不还的钱……她还能起诉你呀!起诉养父母的亲儿子,要不要面子了!!”
许弈窗户开了点缝,由着凉风灌入。
他并不想跟唐渝多解释什么。
事实就是如此,非亲,在凑钱还钱,对许茴也不再跟之前一样予求予取,心安理得。
媒体说俩人崩了。
就崩了吧。
不用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因为俩人姐弟关系是真崩了,在他这是彻底崩了。在一块氛围奇怪,忌讳,拘谨,特别是本能开始欣赏她整个人之后,许弈连看她一眼都有意识的在控制目光。
唐渝不知在想什么,静了片刻道:“这两天关于你的节奏,绝对是有人故意策划买流,你知道是谁不?”
许弈:“新燕媒体的领导是你姨夫下属,你应该比我消息准确。”
唐渝:“你,啥意思?”
“我只是认为这么大规模的舆论节奏,他出于咱俩的关系,会提前透点动静给我。或者说等着我托你去求他,去找他打听解决事端?你是不是也在等我找你开口?”
唐渝恍了一瞬。
许弈继续:“小渝,你真的一点都不清楚?还是说你没往这上面考虑?”
唐渝消化着这些话,忙解释道:“奕哥,你别误会我。我等会就给我姨夫打电话,帮你问清楚,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许弈:“不用问了,这些节奏已经涉及造谣,对宜家造成了很严重的负面影响。当地立案处理了,不但在跟燕城这边警方对接,还在跟短视频等公众平台对接。那个在权媒上隐喻内涵我的主持人,这两天一定会接到传唤,一些言论过度的媒体或者媒体人也一定会为自己言行付出代价。”
他没去看还未回过神的唐渝,只接着说:“这些人实际特别的蠢,也被这时代给影响的认为舆论就能左右很多事情。黑一家无良企业没问题,说不定弄巧成拙还能除掉一害。宜家跟我个人有什么好黑的呢?黑我雇佣穷人跟老人当员工,还是黑我给他们发的工资太高,工资预算过度超标?亦或者黑我偷税漏税,质量品控!我赚钱都控制着呢,不敢赚太多,不敢发展太快,捐款都没走公账!!有些人是多傲慢啊,非逮着这么家公司跟创始人过度发力。”
唐渝呆了呆:“你说这么多,是想让我姨夫听对吗?你在怀疑我?”
许弈:“我不是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你也不可能迟钝到一点消息都感觉不到。小渝,你现在跟我说,你有没有怀疑过是你姨夫在默许甚至故意放纵这些言行舆论?如果没有人给出信号,谁敢这么肆无忌惮?钱能做到这个程度吗?当然,肯定有人花钱了,要慢慢的找。”
唐渝人整个乱掉,一时嗫嚅无言。
她是怀疑过自己姨夫。
因为从许弈负面被大肆传播,按道理姨夫碍于她跟许弈关系一定会提及。
他没有提过!
她也相信这事无论怎么查都不可能牵扯到姨夫刘光军。
是许弈现在对她的态度,认知改变了,让她喊冤都暂时找不出充分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