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在卧室多留，看许茴有换衣服的意思，就在客厅里等她。
    十来分钟后，听到动静转头。
    眼神忍不住定了下。
    她换了套白色的衬衣裙，鞋子也换成了高跟凉鞋。长发自然披散着，随着走来，时尚感油然扑面。
    许弈从跟她关系转好，就只见她要么睡衣，要么西服，没见过别的穿着。
    此时见她换了身行头，突然理解了骆峻跟姜延等人。
    她外形确实比丁筠那种火了一二十年的顶流明星女神都还要出众特别，年龄更沉淀出了一种别样的气质。
    许弈随她靠近，甚至会感觉到点压力。
    苏诗诗也意外老板这穿着。
    看的都有点痴了，好一会才回神，艰难挪开视线。
    想想视线中看到的那双毫无遮掩的腿，再低头看看自己树桩一样的肢体。
    苏诗诗前所未有的后悔当初选择了ufc。
    既被老板美的想哭，又被自己丑的想死。
    许茴也不适应。
    酒店温度挺低，腿上凉丝丝的。
    加上三十岁后无论正式还是非正式场合都罕少这么穿过，挺怕许弈那张破嘴里说出不好的话来。
    她美她知道，不是一般的美。
    她更知道无论她多美，在许弈眼里都一般。
    走近，许茴顺手拨了下许弈的脸，把他视线给拨开了：“走，出去先吃点早餐。”
    许弈跟了上去，拿手把她衬衣裙的底摆往下拽了拽，遮了遮。
    许茴失笑：“你干嘛！”
    “穿的有点短，路上全是人。要不你换一下，不然容易被人过度关注……”
    “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这你也管！”
    许弈闭嘴，随着离开了酒店。
    这儿昼夜温差确实蛮大，白天不但温度高，太阳还很烈。
    上车后，苏诗诗先找了家国内人在这开的早餐店。吃完东西后，依着吩咐到了一个从名字上看不出具体，像健身馆的门头前。
    “这什么地方？”
    许茴下车挽住了他胳膊，边走边道：“射击馆。小时候就见你拿着把假枪biubiubiu的，带你体验体验真的。”
    许弈：“你有枪证没？”
    “有，小苏也有，车里备的就有枪。”
    许弈：“这边治安有那么差嘛。”
    “以防万一，当年就吃过这方面的亏，差点长眠于此。”
    “咋回事？”
    “好多年前的事了，恶性生意竞争，对家知道我来这边出差，雇了人……那次不是司机替我挡了一枪，你真永远见不到我了。”
    许弈：“你说这时间线，应该是动手打我那司机吧。”
    “换成别人，那一巴掌我能把他送进去几年。他救过我，就给他一笔钱让消失了。你人生第一次挨巴掌，我也是人生第一次挨这么狠的揍。你爹妈气多狠都没舍得对我真动过手，你那小拳头是真不收力，差点把我真牙打成假牙。”
    许弈尴尬，打岔：“这怎么没人？”
    “这儿人懒，上午一般都很冷清。”
    许茴接着说道：“你车上找我打听祛疤药干嘛？”
    许弈犹豫。
    他还是不想提姜延跟车祸的事，尽管知道不可能瞒得住。
    许茴一眼就看透了他：“是不是别人因为你受伤了？”
    “蒋清雨跟你说的？”
    “你在永城发生任何事，我想知道都不难。”
    许弈：“唐渝伤了额头，我看照片上疤痕还挺严重……”
    “所以她让你帮她在这代购祛疤药？”
    “嗯。”
    许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算是我学妹，我俩留学的学校是同一所！人家在这生活好几年，轮得着你一个刚出国的小白去帮她代购？泡你呢，没看出来啊！”
    许弈：“她就随口一说，开玩笑的。”
    许茴若有所思：“这姑娘段位还挺高，燕城少有这么婉转的女孩……一般喜欢谁都直来直去的。总之你当心点，她家庭还蛮复杂的。应该说她比他父亲人脉还要广的多，母家那边的人脉他父亲用不了的，她能用。”
    “你想的可真多！”
    许茴：“她要是个娱乐网红圈的，或者普通人，我当然不用多想，反正你也不吃亏。关键她不是，提前有思想准备总比因爱成恨多个敌人好。尤其你这种中央空调型的性格，一入你的眼，马上就往人身上吹暖风，暖洋洋的谁不喜欢……”
    许弈：“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
    “事实摆着，蒋安宁跟于思媛不是前车之鉴嘛？前者造谣你性骚扰，后者笃定你心软，妖风阵阵……对，还有小蒋，我就不信你不给人希望她能等你六年？当然，我更愿意相信我弟弟是比较迟钝，待人真诚恳切，不是故意这样……”
    噗！
    很严肃的苏诗诗实在没忍住破防。
    吓得慌忙撇过脸，拼命忍笑。
    许茴扫她一眼，继续对许弈道：“你既然都当空调了，别总把暖风往外人身上吹，也往我身上吹点。成天不是拆我台就是给我耍脾气，要不就是阴阳怪气刺几句，电话不知道打，微信不知道回……”
    许弈知道她一旦说嗨，就是全世界都错，她没错。
    懒得理她，抽出胳膊跟一屁颠颠过来讨好的老外交流几句。在对方指导下戴上了护目镜，消音器。
    他没碰过真枪。
    但或许是男孩子特殊的天赋和熟悉度，乍一碰这玩意，短时间就上手了。
    砰砰砰砰砰！
    越打兴趣越浓。
    从不沾靶到至少五六环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适应。
    许茴自个也玩了会，赶走他身边的老外，细致讲解起来。
    他能说英文，听得懂英文。
    明显稍微有点吃力，不如中文沟通来的便捷。
    ……
    在射击馆待了一上午。
    许茴看出许弈兴趣淡了之时，又带他去了中心大道。
    散步，买了些东西后又找地方吃过中饭。
    紧接着把许弈拽进了附近的赌场。
    她不是想让他学赌博，只想让他多了解一下这个城市，这里的文化，拓宽一下眼界。
    只不过进赌场前，她还是递了个口罩过去。
    鱼龙混杂的场所，国人还是蛮多的。
    他现在的知名度，到哪被华裔或者国内来这旅游的人认出来都很正常。
    进去，苏诗诗先一步去兑换筹码。
    许茴介绍之余道：“要不要去vip室玩会德州？会玩不？”
    许弈：“就在大厅看看好了。”
    许茴：“有部电影不知道你有印象没……取景地就是这，这里也是整个维城最大的赌场。”
    许弈一进来觉得人都精神了许多，特殊的灯光让这里显得昼夜难分，很有种不在现实的错觉。
    他嗅了嗅：“这空气不对劲。”
    “嗯，氧气比较足，容易让人变得兴奋精神！”
    许弈参观着，随手从苏诗诗手里拿过几个筹码。各种面值都有，一万到十万不等，美元。
    许茴停步在一张桌前：“闲还是庄，帮我选一个！”
    许弈：“闲！”
    许茴闻言拿过苏诗诗手里全部筹码，一次性堆在了闲上。
    这阵仗把荷官看的都愣了下，很少见到这种刚来就梭哈的人。
    许弈则是坐她身边看着她玩。
    他了解她，知道玩这个就图个爽快。
    牌只有两张，玩法也比较简单。可能确实也来了运气，许弈就见短短时间，许茴身边筹码翻了好几倍。眼见她要把本金跟赢来的要一块押完，许弈忙拦住了：“这都赢好多了，够啦！”
    许茴眼中带了点祈求：“最后再押一下好不好。”
    “那你把本金留着，把剩下的押掉。”
    “好，你帮我选。”
    许弈随便指了指。
    许茴把赢来的一大堆筹码再一次全推了上去，示意荷官发牌。
    数十秒后，筹码又多了一倍。
    许茴说话算话，说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
    让苏诗诗留着收拾筹码，兴致奇高：“我就说你能帮我转运，经常玩，经常输，就今天赢了！”
    “赢了有多少？”
    “够给你买辆超跑。”
    许弈感慨：“难怪有人沉迷于此，确实够刺激。只要胆子够大，运气够好，跟捡钱一样。”
    许茴：“这就是魔力所在，许多人都死在追寻的过程中。我有一阵子挺上瘾的，没事就往澳城飞。一次也输不多，但算算加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了。以后不碰啦，省点钱给我弟娶媳妇用。”
    许弈：“怎么会喜欢这个的？”
    “是喜欢尝试所有能勾起我兴趣的游戏，随心所欲，打发时间。不过主要也是心无挂碍，加上太闲，心理有病。”
    “你抑郁症到底好了没？”
    “怎么说呢，主要还是性格导致的，自己爱给自己找别扭。算好了，至少已经很多年没再依赖过药物。”
    许弈转目，去休闲区要了两杯咖啡跟她面对坐着：“你现在总经理也选好了，以后把重心放哪？”
    “慈善和医药，当然你要是努努力早点给我生个大侄子。我就提前退休，把更多精力放他身上，替咱爸妈把孙子给他们照顾好。”
    许弈：“她全家就小蒋一根独苗，我将来要把孩子给你送来，不得被她们家人给弄死！”
    “那就多生几个，反正养得起，你俩基因也好。国家提倡三胎，当为国家做贡献。”
    许弈抿了口咖啡。
    别说他不舍得让蒋清雨生这么多，他自己也不是很想要孩子，至少现在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