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对不起~”
“呜呜~呜呜~”
……
不再走在有树叶间隙的石板参道,小兰抬头,密林繁茂几乎遮天蔽日,让皎洁的月光只能投下星星点点。
幸好白天一直都有男人陪在身边——手机根本就没玩——目前电量充足——手机荧幕的光刚好作为手电筒,照亮前往东侧参道的林间小路。
“刚刚……”
风间任由小兰气呼呼搂着,他走的不快,小兰特意放慢了步伐,她还记得他揉腿的事儿呢。
“刚刚……”风间伸着手,稍微指了下手机,就连忙收回,“是谁啊?”
风间明显看到了她的信件,小兰侧昂头,看着他脸颊上透露的好奇之色,以及猫猫祟祟的小模样,小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人,真是的,明明还没有什么,我这样的飞醋你也要如此上心嘛?
小兰摇摇头,与猫屋敷妃不会有什么太多交集,而且男人似乎一直在戒备着她,更何况,她就算怀疑她自己,她也不会怀疑风间会变心呀。
——如果真是那样,也会是好事情呢~
——只是,风间先生这样好的男人,让她交给似乎不对劲的猫屋敷妃,她可做不到。
小兰摇头,想说自己并没有生气,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点,但她根本不是在气风间啊,他不用这样为她思虑的。
可转头一想,这不正是将家人之间的状态,向他倾诉的好时机么?
只是当下的事,还是不要岔开会比较好吧~
小兰再次勾唇,她想亲亲风间,但还是算了。
——将风间的手握在手心,小兰叫住猫屋敷妃,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猫屋敷妃在这夏日的冥夜,聊着关于淡媛的天。
“其实我本不太了解媛首村的往事,这些都是兰子阿姨给我推荐的书中的内容。”
“——开拓在日上山深处的这片沃土,古称媛神乡,现记为媛首村,读法为himekamimura。这是在大体成书于文化(1804~1818)至文政(1818~1830)年间的《新编武藏风土记稿》上记载着的。”
“虽然归属、读法都历经变迁,但自江户时代以来,村庄的边界线就从未改动过,因此对祖祖辈辈居住在此的人们来说,完全不会意识到村庄所起的变动。”
小兰对此点头,这应该是能论证的事,别说自江户时代之后,就算往前推一些年份,到安土桃山时代,也应当能说得清。
“而据说媛神的祖先是藤原氏或者橘氏,当然这不过是传说罢了。我的母亲也和我说过这些呢。她对于平安时代初期故事总是最为熟悉。”
猫屋敷妃轻轻掩嘴,稍加思索,继续道。
“和铜元年(708年),县犬养宿祢三千代被赐姓为橘,而后这位才貌双全的女杰迅速加强了和皇室及藤原氏之间的联系。”
“不久三千代之子葛城王长大成人,自称橘诸兄,橘氏的势力日益扩张。却不料藤原氏东山再起,又导致诸兄失势。”
“诸兄之子奈良麻吕企图打倒藤原氏,反被擒获,身遭幽禁之苦。但即便如此,由于橘氏势力并未完全衰落,奈良麻吕得以勉强保住性命。”
“不过,相传在诸兄死去之后,奈良麻吕随即被处死——两人同年而卒。”
“最终,身处权谋旋涡中的少将橘清,决心在引火烧身之前逃离是非之地。他远走高飞,来到了东国的深山幽谷,在那里筑起媛神城,从帷子辻迎请檀林皇后之灵,开设了媛守神社,这就是神社的传承。”
风间:“……”
默默记下猫屋敷妃的话。猫屋敷妃刚想再次开口。
突然!
“呜呜~呜呜~”
一声女人压抑的呜咽飘扬过来,小兰被吓一激灵,这种大晚上,还在幽森的密林,她下意识紧张,但紧紧怀中手臂,嗅着薰衣草香,她不仅不会害怕,反而抬眸瞄瞄风间。
就像此前在南边祓户神祠堂的那一幕,她对这个声音是谁,有些好奇了。
“呜呜~呜呜~”
“对不起~”
“呜呜~呜呜~”
加快脚步,女人压抑的涕泣逐渐清晰。
这个情况的确出乎风间‘意料’,他早就安排灵去查实,但听到灵的汇报,风间的疑惑却更深了。
“大人,是铃江,巴士小姐铃江捧着一封信,正跪在祓户神祠堂哭泣。”
巴士小姐铃江?
她为什么大半夜跑到神社哭?这儿的人怎么都这癖好?
东侧的祓户神祠堂就在前方不远,一行人很快走出林间,到了濑织津姬的神像前。
“啊!”
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得铃江一个激灵,她连忙转头,发现是人之后,拍了拍胸脯。
铃江身上的衣服干燥整洁,但盘在头上的长发却显得湿漉漉,似乎还在不住的滴水,溅落在她身前。
或许是洗了头才来?
小兰轻轻舒气,她想上前关心,她知道此前风间对这个女人并未抱着很强的戒备,但她还是下意识昂头,她想看看风间的意见。
可不等她获知,巴士小姐铃江抹干净脸上泪痕,就先是疑惑,又是茫然。
“老、老板娘?”
她跪在濑织津姬神像前,悄悄收起信纸,贴身藏好,视线便在风间等人和猫屋敷妃之间切换:
“这几位是?还有这么晚了,老板娘怎么还在这里?”
小兰:“???”
猫屋敷妃:“……”
风间:“……”
(姓名:铃江)
(血脉:尸魄)
猫屋敷妃不动声色瞄眼小兰,然后看向铃江就表现出一愣——她探究的望着娇小得仿似中学生样儿的女人,“这才是我想问的呢,这么晚了。”
猫屋敷妃扫了一眼外面的昏暗幽森,复又看向女人:“你怎么会在这儿?”
“还有。”猫屋敷妃朝着风间侧了侧身子,把风间凸显出来:“这位是来自东京都的风间先生和他夫人,他们是旅社的客人。”
铃江更加茫然,猫屋敷妃以为风间和铃江没有见过,因此说着昨天深夜风间等人拜访而发生的事,铃江听的连连点头,就像是第一次见到风间和小兰一般。
‘可明明此前她们就见过还说过话的呀?’
小兰不解的皱皱眉头,她昂头盯盯风间,却发现风间的视线早已和缓下来,似乎事情本该如此,这些都是很正常的。
小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