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明华一想到他要为了那盆花受罚,就睡不着,爬起来,提着灯出去园圃看那盆花,它还能不能救啊?
他真是个狠人,直接连枝都剪了!只余下土里一点短短的光秃秃的残枝,还有被剪下来的主枝孤零零地躺在花盆边。
涂山明华去书房把那个养着花的玉钵取了来,放在花坛上,看着分离三处的根、枝、花,我姑且一试吧!
涂山明华抬手结灵力,使出小时候父亲教过的治愈之灵,小时候,父亲能用灵力让枯萎的花重焕生机,让种子发芽生出茎叶和花朵,可是,断枝能不能重发,我没有试过啊,好多年不曾用过这个法术了。
一脉如雾如泉水的灵力流入花盆里断枝被剪断的缺口处,连续输了两刻钟,断枝比照着被剪下的主枝的模样逐渐向上生长,涂山明华看到了希望,不敢分心,继续专注地输入灵力,枝叶一点一点地向上茁壮生长,长出花骨朵,她看着被摘下的那朵魏紫姚黄,枝上开出一朵一般无二的主花。
神山的花不比寻常的花好养,费了一个时辰才治好它。
成了!我能治!涂山明华恨不得马上跑回去把英招摇醒,让他来看看这盆断枝重生的姚黄牡丹,虽然不是原来的枝,也不是原来的花,但是,长得一模一样。
她提灯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每一片花瓣都一模一样,才回寝殿,蹑手蹑脚地爬上榻,钻进被窝里,听他沉睡中均匀的呼吸声,等他醒了我再带他去看,她此刻真的很想捶着床板大笑,原来,我能治。
卯时刚过,英招一醒,外袍都没有来得及穿,涂山明华就拽着他去园圃看那盆花,她骄傲地说:“我治的,怎么样?我是不是神医?”
“是。”
她如今看起来,就好像那日跳水捞步摇一般,令自己有一点震撼。
涂山明华,我彻底剪掉的断枝,你都能让它活过来,恢复如初吗?
看完花,回到寝殿,涂山明华喝过甘露,躺回去补觉,如此,他就不必为此无妄之灾而受罚了,自己安心了。
英招也躺下,凑过去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是约定,不说谢谢,想说时,就亲一口。
“你心里的伤,我也能治。”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能,也许能吧,不确定的事,自己再也不敢轻许诺。
涂山明华又做了一个梦,她可能对医书太投入,梦里都在翻着他画的一页页彩绘植物图。
梦里的时间还是在二人通力合作编写完《大荒本草》之后,涂山明华对英招提出了和离,并给了他三瓶药水。
英招说:“我不需要喝这个。”
顿了片刻,他又问:“玉山有昆仑镜,能带人回溯时空,可以送你回到与我初相识以前,你需要吗?这本书我替你送到青丘的回春堂,交给过去的你。”
涂山明华摇了摇头,她在梦里说不出话。
“不要!”
“我不要回去!”
怎么梦里的自己总是要同他和离,梦里的自己烦不烦啊?!
英招的胸口被重重地甩了一胳膊,一下子被砸醒,他问:“不要回哪里?”
涂山明华在梦魇中挣扎着,手臂乱甩。
英招给了她一个安神诀,她梦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