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外婆!你就放了我三姨吧,好不好嘛?好不好!”圆圆在木樨园拽着小夭的衣袖撒娇替半夏求情。
团团抱着小夭的另一只胳膊,说:“外婆!我三姨好可怜的!你就别让她跪着了,行不行嘛?”
小夭扒拉开团团和圆圆,说:“不好!”
别人不知道那段时间涂山璟每每心痛发作的时候小夭有多恐惧和不安,诊脉诊不出来的心痛,所以,涂山明华,你给我跪着!一个时辰也不能减!
杀鸡儆猴,我看看家里哪一只狐狸崽子以后还敢做自伤的事情?!
半夏在家祠里笔直倔强地跪在蒲团上,灵芝躺在另一个蒲团上睡觉,四仰八叉的。
“半夏!”
半夏回头,看到离戎谦迈过涂山家祠的重重门槛,朝自己快步走来,直到站在自己面前,他蹲下,很近地看着她,平视。
半夏问:“你怎么来了?”
离戎谦说:“我怎么不能来?”
半夏沉默。
离戎谦说:“半夏,为何要对自己如此狠,我真的…从来没有怪过你!我根本就不需要解药,解与不解,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不同。我…若我知道你会如此,我那日一定不问你关于解药的事情!”
“是我先做错了事,把解药给了你,我才能安心,不关你的事。”
离戎谦说:“我喝了!”
“哦。”
离戎谦看半夏还端端正正跪着,说:“别跪着了!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话了?出去走走!”
半夏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跟着他走出去,家祠外穿过几道门,是涂山老宅的后花园。
两个人走在九曲回廊之上,寻了莲湖深处一个亭子,坐下说话。
离戎谦说:“半夏,过去的记忆我已深埋心底,知道你爱过我,我很知足。”
“不管是情深却无份,还是其他原因导致我们分开,此生我们都只能如此做狐朋狗友,我如今家庭和事业都顺遂,我希望你也可以得到幸福。”
今日我来见你,一是想来看看你的伤如何了,二是,同过去的爱情做一个正式的告别,让我们都能没有遗憾地开始新的生活。
半夏站起来,将身子转向亭外,背对着他,看着湖面的荷花默默颤泣,自己已经不能够了,情深的无份,有份的情浅,涂山明华,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离戎谦走到她身后,说:“半夏,你别难过,别难过好不好?”
我…我最怕你难过。
半夏突然失去理智,转身抱住离戎谦大哭,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
离戎谦面对着昔日爱过的女子,如此失态地哀伤哭泣,虽然知道不能,可是…可是,此生最后一回了,让我放肆一回吧。
阿翡,对不起!
他抬起手臂紧紧抱住半夏,胸膛贴着胸膛,疼痛,疼痛,手掌捋着头安慰,默默无言,良久,直到半夏回归理智,放开了他。
半夏一抹眼泪,说:“以后,我们就只是狐朋狗友了!”
你能得到好结果,能当面告别,半夏无憾了。
“嗯!”离戎谦重重的点头,他说:“半夏,你要好好的。”
半夏那么怕疼的一个姑娘,为了解药,剜心取血,这让他震惊,哀恸,又…无可奈何。
喝过解药后的那一夜,他骑上天马星夜奔驰向槐江山,到凌晨又中途折返回轵邑城,自己不能了,半夏如今在槐江山上,自己不能去打扰她的圆满。
离戎谦恢复了失去的感情,新旧情感纷至沓来,让他一度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全靠意志力坚强守着,自己已经有家室,不能乱来,缓和了好一段时间,才恢复平静;他很理智,知道如今的圆满来之不易。
巧的是,英招知道涂山明华罚跪,带上治膝盖久跪发炎肿痛的灵药五灵脂来青丘探望半夏,去了家祠,只有灵芝在,灵芝带着英招去寻半夏,在莲湖之外看到了远处的亭子里,半夏与离戎谦抱在一起,英招站了片刻,掉头就走,心里骂道:英招!你真是“犯贱”!你来干嘛?人家不需要你的关心!
英招把药塞到灵芝手里,说:“你拿给她。”
说罢腾云飞出了涂山府,再也不来了!英招!你瞎心软个什么劲儿?!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