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年春夏之交,中院一大爷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大妈心脏病复发,昏迷不醒,连夜被送去了医院,可人还没到医院就咽了气。
易中海把自己关在家里三天,多亏了秦淮茹每天过去送饭,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儿呢。
刘海中跟阎阜贵两人也纷纷上门开导。
时间一日日过去,伴随着恢复高考之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毕业,轧钢厂终于迎来了一次吸收高新技术新鲜血液的机会。
为此王重还专门寻到刘厂长,说明利害,好在刘厂长也是个知道个中利害的,也一门心思的想要把轧钢厂经营起来,对于王重的提议,欣然表示同意。
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然逐渐在沿海地区蔓延,北平作为一国首都,这变化自然便更加谨慎。
不像王重牵头的抽油烟机项目,在香江、弯弯乃至东南亚大部分地区取得了极好的成绩,为国家带来了不少外汇。
厂里生产的抽油烟机卖了出去,财务上自然也就更加宽裕,这回不用王重再带着人跑去深城,那些个港商、外商们纷纷自发的找到了轧钢厂,预定了一批又一批的抽油烟机,直把刘厂长的给高兴坏了,直接大手一挥,准备扩大抽油烟机的生产线。
还专程把王重叫到了办公室,狠狠的表扬了一番。
“厂长,咱们还是不要太乐观!”王重道:“咱们的抽油烟机刚刚起步,国外那些厂商,可是已经做了好几十年了,跟人家相比,咱们目前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价格了。”
王重心里很清楚,以轧钢厂目前的生产条件,生产出的油烟机不差,但也不比国外那些品牌油烟机好。
“油烟机咱们还得继续生产,但咱们要做的,不仅仅只是生产油烟机,还要想法子改进,造出更好的油烟机。”
刘厂长并非草包,闻言不禁点头深以为然的道:“这方面你是专家,你有什么想法?”
王重道:“抽油烟机这东西说贵不贵,但说便宜也不便宜,要是放到其他地方,咱远的不说,就说香江,几乎是家家必备,可在国内,能用的起油烟机的人,还只是极少数。”
刘厂长道:“没错,不说广袤农村了,就是城里,就是北平,大多数人也不过将将维持一家人的温饱而已。”
王重道:“所以咱们得抓住咱们目标人群的需求,根据他们的需求,改进咱们的油烟机。”
“你这是,有想法了?”刘厂长眼睛一亮,有些期待的问道。
王重道:“是有几个不成熟的想法。”
“说说看!”刘厂长急忙问道。
王重道:“一是价格,二是功率,三是节能。”
刘厂长道;“这价格我知道,功率说的应该是咱们油烟机的吸力吧?”
王重道:“没错。”
“那节能呢?”刘厂长疑惑的问。
王重道:“所谓‘节能’,顾名思义,就是节省能源消耗,油烟机的能源是电力,节能就是要减少耗电量。”
刘厂长深以为然的道:“没错!勤俭节约是我们的传统美德,这可不能丢!”
王重哑然一笑,说道:“不过以目前咱们的技术来看,节能不是很现实,咱们能够做到的,无外乎价格跟功率了。”
这年月的抽油烟机,基本上都是两个风扇,一个电箱,谈不上什么颜值。
“技术上的事情我不懂!”刘厂长却摆手道:“你全权负责就行了!”
刘厂长的放权,对王重而言,便是最好的消息。
抽油烟机项目进展迅速,第二代新式油烟机的研发已经进入了尾声,可农机那边的进展却要慢得多。
原因有很多,一台农机的成本远比一台油烟机要高,技术含量也远远超过,光是一个发动机,就得依赖进口。
虽说如今轧钢厂正在努力研发发动机,但搞研发这种事情,多少钱都不够烧,尤其还是发动机这种吞金巨兽。
轧钢厂能够启动发动机的研发,还多亏了跟那几个港商合作了油烟机的项目,让厂里有了闲钱,不然的话,刘厂长就算是再一门心思的想把轧钢厂搞好,也只能是干瞪眼。
只是轧钢厂到底是国营单位,很多事情做起来还是要讲程序,走流程的,不像私企那般快捷,这也是所有国有企业的通病。
时间一日日过去,在忙碌之余,王重剩下的时间,也都花在了教导儿女身上。
王辛夷天资聪颖,记忆力也强,而且对中医颇感兴趣,打小王重给她启蒙用的也是医术、药书,这丫头心里头也一直有一个白衣天使的梦。
在连跳了好几级之后,这丫头现在已经是高中生了,再过两年,就要迎战高考了。
王恒年纪还小,倒是逃过了一劫。
贾家那边,自打那回之后,王重就真的不跟贾家再往来了,就是跟秦淮茹,平日里见了面,也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
四合院里其他人,也各有际遇。
许大茂因着前些年干的那些缺德事,现在被人扒了出来,秋后算账,直接把他从放电影发配成了门口检票的,至于那点外快,自然也没了。
冉秋叶一家也平冤昭雪,屋宅跟部分家产也都被陆续返还,冉秋叶的哥哥跟弟弟也回了北平,将冉父冉母从四合院里接了出去,回到了冉家的祖宅。
只是冉老爷子却受不了这大起大落,平反昭雪,拿回家产之后没多久就一病不起,卧榻不过一周功夫,就撒手人寰,冉母悲痛欲绝,也跟着病倒了。
好在最后冉母挺了过来,倒是没什么大碍。
后院聋老太太的屋子也空了出来,傻柱立马就把大儿子跟二儿子两人赶去了后院住,东屋的阁楼,成了小儿子一个人的卧室。
这天下班,王重推着自行车刚走出轧钢厂的大门没多远,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的何雨水。
“王重哥!”
“雨水?你怎么在这儿?”
“在这儿等你啊!”何雨水径直道。
“等我?”王重翻身下车,扶着自行车问道:“有事儿?”
何雨水道:“你肯定饿了吧,咱们找个饭馆,边吃边说,我请客!”
王重也没多想:“也行。”
“就去东边那家贺家小饭馆吧,那儿清静。”何雨水提议道,王重也没反对。
到了饭馆,何雨水点了三菜一汤,要了两瓶牛栏山,亲自给王重倒了满满一杯。
“王重哥,我们先喝一杯!”
“再来一杯·····”
连喝了五杯,二人拢共喝了将近半斤,何雨水的俏脸也泛起了几缕红霞,已有了几分醉意,眼神有些迷蒙的看着王重,说道:“王重哥,昨儿我去相亲了。”
王重点头道:“是好事儿啊,结果怎么样了?”
何雨水自嘲一笑:“其实那人不错,三十岁,长得也不赖,北平本地人,在食品厂当副科长。”
“三十岁的副科长,跟你平级,倒也般配!”王重道。
何雨水却盯着王重说道:“他是很好,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跟他见面的时候,脑子里全是你的影子。”
王重低下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雨水,我已经结婚了,还有两个孩子。”
“我知道!”何雨水道:“我知道你结婚了,我也知道你有两个孩子,可我就是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了十几年,这些年,我哥,我嫂子,他们没少给我张罗,给我介绍对象,可我就是一个都看不上!”
何雨水眼中含着泪,有些委屈的质问:“当初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你,明明是我先追的你,为什么你却选择了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秦京茹?”
王重叹了口气,轻轻摇摇头道:“这个问题,当年我们就聊过了。”
两行热泪自何雨水的眼眶滑落,“可我后悔了!”
“时光易逝,过去的事情已成定局,再也无法改变,更何况人生数十载,并非事事都能尽如人意。”
王重跟何雨水说起了鸡汤。
何雨水却仍自泪眼婆娑的看着王重,泣不成声:“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王重道:“傻丫头,人这一辈子长着呢,所谓的爱情,只不过是人漫长一生的小插曲罢了,亲情、友情、梦想······世上像这些美好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何雨水却好似没有听到一样,哭着哭着就趴在了桌子上,挡住了面容,似是不想被王重看到她狼狈的一面。
好在何雨水挑的这地方清静,旁边没什么人,倒也没出什么插曲。
过了好一阵子,何雨水才缓过来,非拉着王重又喝了一杯,才问道:“如果当初我听了你的,选择辞职,你会娶我吗?”
王重道:“这世上没有如果。”
何雨水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王重,眼神中满是卑微和哀求:“可我想知道答案!”
王重道:“我不知道,或许会吧!”
何雨水再度端起酒杯,却被王重给拦住了:“你已经喝了不少了,别再喝了。”
何雨水道:“你这是关心我吗?”
王重点头道:“我一直把你当自己妹妹看,做哥哥的,当然要关心妹妹。”
何雨水道:“可我不想当你妹妹。”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王重看着何雨水,无奈的摇摇头。
“你不让我喝,那我就不喝!”何雨水却放下了酒杯。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王重回到家的时候,秦京茹也准备好了饭菜。
“怎么一身酒味?”王重一进门,秦京茹就闻到了王重身上浓郁的酒味。
王重也没瞒着,径直道:“跟雨水喝了几杯。”
“跟雨水喝?”秦淮茹心底一突,有些惊讶的问:“就你们俩?”
王重道:“怎么了?”
“没什么!”秦京茹道:“就是有些好奇,你跟雨水怎么凑一块儿喝酒去了。”
王重道:“雨水心情不大好,借酒消愁,我安慰了她几句。”
秦京茹点点头,“我听说昨儿个雨水她嫂子给她介绍了个对象,人好像挺不错的,难道人家没瞧上雨水?”
王重道:“好像是雨水没瞧上人家。”
·······
翌日,人事行政科的科长找到王重,同时把何雨水的辞职申请拿给王重看了。
“辞职?”王重有些惊讶:“怎么回事儿?”
人事科长道:“我也奇怪呢,何雨水同志平时的表现一直都很不错,工作上的事情也从来没出过差错,我还跟厂长提过,等下半年就升她当副科长呢。”
“你找她谈了没?”王重心底一突,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人事科长叹了口气:“怎么没谈,今儿我找她谈了一个小时,口水都快说干了,可她愣是铁了心要辞职。”
“你把她叫过来,我跟她谈谈!”
其实人事调动这种事情,根本不是王重的管辖范围,可王重跟傻柱还有何雨水的关系好在厂里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人事科长也正是知道这点,才特意来支会王重一声。
“厂长已经把人叫过去谈了。”人事科长道。
“那等她从厂长那儿回来,你让她来我办公室一趟。”
“也行。”
可王重左等右等,却没等到何雨水的人,等王重找去人事科的时候,才知道何雨水已经走了。
倒不是直接离职了,而是人事科长放了她几天假,让她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晚上下班回到四合院,王重都没顾上吃饭,径直就去了中院,把何雨水堵在屋里。
“你来了!”何雨水看到王重,一点都没觉着意外,反而眉飞色舞的,很是高兴。
“你怎么想的?”王重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何雨水道:“什么怎么想的?”
“你知道我问的什么。”王重道。
“还能怎么想,不想干了就辞了呗。”何雨水一脸平淡的道。
王重盯着何雨水看了好一会儿,想从她的表情中,从她的眼神里瞧出点不一样的情绪来,可何雨水却真的一脸淡然,浑然不在意,好像辞了工作,于她而言就跟拍死一只蚊子一样,简单寻常。
“下定决心了?”王重又问了一句。
何雨水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