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蛟龙……白玉林?”
钱山主咬了咬牙,嘴角处缓缓渗出了一行血渍。
他嘴角勾起一抹狞笑,用力托起手臂,声音沙哑道:“我松涛山与你白家无冤无仇,不知阁下今日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白玉林的眼神深邃如潭,并未直接回答钱山主的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被淡淡光幕笼罩的茅屋。他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我同钱山主自然无仇!只可惜,在下受人重托,不得不对你出手!”
刹那间,从指尖处亮起一道璀璨的光晕,将整个松涛山笼罩在一片白芒之中。紧接着,一条虬龙从光晕中腾空而起,张开血盆大口,便朝着钱山主喷出了一口浓烈的赤炎。
那赤炎汹汹而来,所过之处草木皆焦,土石俱裂。
“白玉林,你莫要欺人太甚!”
钱山主大喝一声,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当即手臂一振,将身周的无数松针化作一道道凌厉的枪芒朝着虬龙袭去。
然而,那虬龙发出一声怒吼,漫天赤炎随之一涨,竟将松针枪芒烧成了灰烬。
钱山主心中大骇,不敢再托大,当即掐出一个怪异的指诀。随着指诀的掐出,松涛山仿佛被唤醒了一般,发出隆隆的雷鸣之声。一道道青蒙蒙的光华从山巅升腾而起,将整个松涛山笼罩在一片肃穆的氛围当中。
白玉林见状,神色不变,只轻吐出一个字:“破!”
伴随着他这声轻喝,虬龙忽然光芒大放,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声响彻天地,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青色光罩骤然布满了裂纹。
钱山主眉头深皱,将长袖一猛然挥,口中发出了一声雷鸣般的大喝:“咄!”
“轰隆!”
随着光罩的轰然破碎,钱山主的身影也消散无踪,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不断旋转的青色气团。
白玉林盯着气团,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抬脚便朝着茅屋走去。
他刚朝前踏出了一步,周围的景致陡然一颤,竟似水流一般开始波动起来。
白玉林微微皱起了眉头,忽听得虚空中传来了钱山主得意地笑声:“好一个白家蛟龙!你仗着这头灵宠,就敢不把我松涛山放在眼中?老夫今天就让你知道下我松涛秘术的厉害!”
话音未落,整座松涛山上松林震响,一股骇人的音浪如暴雨降临,将整个虚空尽数淹没。
白玉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反朝着那茅屋踏出了第二步。随着他这一步的踏出,身上骤然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气息,那条盘旋飞舞的虬龙猛然坠下,紧紧缠在他的身躯之上。
“哗”
松涛之声震耳欲聋,四处的虚空也随着松涛之声折叠起伏,竟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错觉。
“呵呵!都说松涛秘术是以音杀敌,实则是借助了整座松涛山的山势而成,这才是它真正的秘密!”
白玉林一边说着,继续又只踏出了两步,一股赤炎从周身腾起,将四周的声浪隔绝在外。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钱山主的声音从高空上传来,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半点得意。
白玉林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朝着茅屋踏出第三步。随着这一步的踏出,原本缠绕在周身的虬龙发出了一声嘶吼,周围的松涛骤然凝滞,只留下一片静谧的天空。
“噗通!”
钱山主心神失守,竟不由自主地显现出来。他跪倒在地,心中又惊又骇,想要挣扎着站起身来,却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在他的双肩,让他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白玉林没有再看钱山主一眼,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间茅屋之上。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踏出了第四步。
随着白玉林这一步的踏出,一股柔和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向周围荡漾开来,原本被钱山主布下禁制的茅屋,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竟变得透明起来,露出了屋内的情形。
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竹床和一张破旧的木桌。木桌上,放着让一个白光四溢的锦盒。
白玉林在看到锦盒的刹那,一直波澜不惊的眼眸中,猛然迸射出两道厉芒。他身形一闪,便来到了茅屋之中,伸手便朝着锦盒抓去。
“住手!”
门外传来了钱山主的嘶吼,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道果被他人抢走。
白玉林冷笑一声,掌心爆发出一团刺目的光华,将那锦盒一把捏的粉碎。
正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团光华时,一股古怪至极的气机骤然袭来,顺着白玉林的指尖直侵入他的体内。
“这会是梅流山的道果?”
白玉林心中暗惊,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当即催动法力,化作一道道炙热的火焰,顺着经脉一路焚烧而去。所过之处,有几缕气机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开来。
白玉林心中一喜,正要再加把劲,将那气机彻底从体内驱逐时,缠绕在身躯上的虬龙发出了一声骇人的低吼。
白玉林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想要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噗!”
白玉林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遭雷击,踉跄着跌出了茅屋。
“这不是梅流山的道果!这是耀明宗飘天的天罚之力!”
白玉林大喝一声,当即盘膝坐好,全力运转起法力来,试图将侵入体内的气机逼出。
钱山主见状,顿时明白过来,白玉林定是被那茅屋中的东西所伤。他心中又惊又喜,挣扎着站起身来,便朝着茅屋中冲去。
“滚!”
白玉林虽然受伤,但威严依旧。他怒喝一声,那条虬龙骤然飞起,一头便将钱山主撞飞出去……
“好畜生!”
钱山主怒目圆睁,一掌死死抵在虬龙的下颌之上,猛然抬起另一只手,将虬龙腹部的麟片扯下了一大把。
“哈哈哈哈!这是我三门山的道果!你这外人也敢觊觎!”
他疯狂大笑起来,手指并拢如刀,狠狠刺入了虬龙的腹中。霎时间。一股股腥臭的浓血挥洒而出,将茅屋前的地面尽数染红。
“小白!”
白玉林嘶吼一声,朝着钱山主推去了一掌。
钱山主正欲将虬龙撕成两段,忽然从脑后飞出了一股劲风。他心中猛然一惊,抬手便朝后推出一掌,而这虬龙逮到机会,对准他的左臂就是一口咬下。
“啊!”
随着一声惨叫戛然而止,钱山主的身影消散在了原地。虬龙则再次飞回到白玉林的身边,张开口,将一截血迹斑斑的臂膀吐了出来。
白玉林看着气色萎靡的虬龙,心中一痛。他眼中闪过一道不甘,微微抬头朝茅屋看去。
他此次被耀明宗飘天的天罚之力伤了气海,若是不及时疗伤,只怕会道心不稳,进境无望。
沉吟了片刻后,白玉林一咬牙,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松涛山上……
许久之后,从松涛山的深处飞来了三道流光。
夏毅轻轻看了冷霜一眼道:“这所谓的道果,可是任山主交给你的?”
冷霜紧紧拉了拉同升的衣袖,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在金城分舵之时,张舵主便告诫我……门中出了奸细!回山后,我害怕道果有所闪失,便将它藏在了同升的梅宝之中……那锦盒是空的!”
夏毅眯了眯眼睛,攥紧手掌中的梅宝,冷声道:“这么说来!任山主是故意放你下山,也是故意将天罚藏在锦盒之内的?”
“是!可是……恩公……我……”
冷霜压了咬牙,泣不成声道:“恩公!我不交出道果,任山主不敢杀我……但她用同升作为筹码……我别无选择啊!若不是……如海……自爆元灵,我们母子再无相见之日啊!”
“哼!”
夏毅长吁了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他也有些恍惚和茫然,如果自己是张大哥,是不是也会这样做呢?
“好你个贱婢!你竟然敢联合老贼婆陷害老夫?老夫非要杀了你们不可!”
正在此时,满身血迹的钱山主出现在茅屋之前,朝着他们重重拍出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