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地愣了几秒之后,竹式猛地扭头往远处看去。
胸口被贯穿的“鼬”仍然躺在那里,身体背对着他,头却诡异地扭过来,与身体朝着的方向完全相反。
万花筒旋转的双眼,隔着远远的距离盯着他,淡漠无神。
其余人也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但头却无一例外地全部扭转过来,双眼均是旋转的万花筒。
没了刚才战斗时的言语,他们静默无声,仿佛在用行动告诉竹式一个事实。
我,在看着你,我们,都在看着你。
竹式僵硬回头,发现黄澄澄的太阳已经成了血红色。
世界暗下来,站在血色阳光下的人只能让人看见漆黑的轮廓,唯有双眼透着血红的光。
“……装神弄鬼!”
手中的黑矛化为液体,变成悬浮在身体后面的小球。
如果鸣人在这里,肯定能认出来这个东西——求道玉。
但竹式操纵的量却比当时的鸣人多得多,刚才吞掉攻击的巨兽之口是它,举盾的巨人是它,飞舞的黑矛也是它。
对着血阳下的身影一挥手,求道玉如同机关枪倾泻出的子弹一般,倾泻而出。
黑色身影被贯穿,身上多出一个又一个窟窿,血色的阳光从中透出,格外显眼。
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罢了,还不是被我几发攻击轰成了筛子。
竹式放下了颤抖的手,喘着粗气看着血阳下倒下的身影。
“哈哈哈哈……大筒木无人能敌!”
被轰穿,倒下了的人,头边还掉出一个球形的东西,但距离实在是远了些,竹式注意不到。
狂笑着,狂笑着,竹式笑得前仰后合,笑得面色扭曲,笑得肌肉抽筋,饶是如此还是没有停下。
许久之后,可能是笑得没了力气,竹式跪在地上,双手撑地。
“滴——哒——滴——哒——”
水珠落在草地上,发出的声音和头顶盘旋着的乌鸦叫声一样刺耳。
天空没有乌云,若是阳光颜色正常,那便是个好天气。
雨停很久了,落在地上的水珠不是雨,而是汗。
竹式的笑容扭曲,汗水从额头溜到鼻尖,再从鼻尖滴落。
透明的汗水渐渐浑浊,渐渐染上红色。
血流了出来,从他的那双白眼里,从额头上的轮回眼里,从咧得夸张的嘴里。
这绝对算不上什么好兆头,不过竹式没有在意。
竹式还在狂笑,但没敢再抬起头来。
跪着撑在地上的竹式,透过自己的胯下往后看,看见一双双脚,齐刷刷地站在自己身后。
“哈哈哈……该死的劣等品,该死的下等生物!!!!!!!”
没有人回应他,只有乌鸦的刺耳叫声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汗水与血水在眼前的草地上汇聚成一摊红色的水,竹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倒映在其中的,自己的脸。
以及,倒影中取代了自己白眼位置的,旋转着的万花筒。
“滴——哒——”
“滴——哒——”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
暴雨重新落下,又或许暴雨从未停过。
……
“呜啊……原来鼬桑的月读这么恐怖吗,想想上次让你给我施展一个在摩拉堆里打滚的月读,就有点后怕诶……”
派蒙从带土的衣服里探出头来,看着跪伏在地的竹式,不禁感到胆寒。
从竹式看见带土几人的时候,鼬的幻术就已经发动了。
考虑到写轮眼的幻术可能奈何不了大筒木,带土直接把十尾查克拉分给了鼬,此时的鼬披着十尾查克拉形成的灰色斗篷。
在竹式的眼里,他已经和带土众人大战了好几回合,但事实上,带土这边连动都没动一下。
“一码归一码,”带土摸摸派蒙的头以示安抚,“在幻术方面鼬还是很专业的,给你整点小白日梦的时候不会失误。”
“比如遍地摩拉忽然变成遍地尸骨什么的,绝对不会有。”
“噫……鼬桑比蛇姨还要可怕。”
大蛇丸被派蒙的发言呛了一下,“咳咳……确实,我也被鼬的幻术制裁过。”
“诶?是吗?”
“对,有这回事。”带土替正在施展幻术的鼬回应,“你蛇叔当时在晓组织里的时候和鼬组队,想挖他眼睛,被正当防卫了。”
派蒙往带土的怀里缩了缩,“噫……这是什么爱好?”
“呃……我这是对科研的狂热,”大蛇丸试图辩解,“当时就是在研究写轮眼,我是想着抠下来观测几个数据就还回去,嗯……算了编不下去了,当时还小,不懂事,馋这个力量。”
“啊这……”派蒙鄙夷地看了大蛇丸一眼,“你要不再编编呢?我很好骗的,你随便编个理由我就信了。”
“不编了,骗小孩不好。”大蛇丸心虚地伸出舌头从下巴舔到后脑勺。
“所以为什么要舔啦!”派蒙忍无可忍,“不觉得很脏吗!?”
大蛇丸觉得有些委屈,“洗脸这点儿权利都不给我吗?你们提瓦特大王真是霸道啊。”
“不儿?你他……”
派蒙正欲开喷,被带土捂住嘴,“好了好了,不要吵了,鼬师傅会分心的——老师,麻烦你跑一趟,去把他刚轰烂的菊式捡回来。”
派蒙还在怀里看着呢,那个菊式被打的挺惨的,又是大怪物咬,又是盾牌击飞,又是求道玉机关枪。
不是小孩儿该看的画面,可不能带派蒙去。
水门点头应下,直接消失在原地,
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具残破不堪的躯体。
不是菊式还能是谁?
捂住派蒙的眼睛,带土腾出一只手触碰菊式,将其吸入神威空间。
为什么还要劳烦水门跑一趟,不直接远程神威呢?
笨,下着雨呢,这么远不好聚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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