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道:“如今虽然良娣身受重伤,但是见殿下立马派人拿着他的帖子去找谢院卿,可见对良娣是有些情谊的,我们就莫要打扰殿下陪着良娣,培养培养感情了。”
“可是.....”忘忧一脸困惑,“如今我家小姐昏迷着,殿下对个昏迷的人,能怎么培养感情?”
孙嬷嬷一愣,倒是忘了这茬了,她白了一眼忘忧:“你话怎么这么多?反正我们在外面随时候命就成。”
赵寒墨坐在床榻边,打量着还穿着一袭男装的李离枝。
因为伤势过重,当时也未给她解开衣裳,而是直接腰间剪了个口子包扎的,此时他才发现她背上还背着一个包袱。
他小心翼翼地将包袱取下来,包袱很厚,上面还布着一些剑痕,想必也为她挡去不少剑光。
他无意去探究她的秘密,只将包袱放在一旁的案几上。
“殿下,药熬好了。”
孙嬷嬷端着一碗汤药从外面走进来。赵寒墨起身坐在一旁,将位置让给孙嬷嬷。
孙嬷嬷搅动了一会汤药,这才小心翼翼的给床榻上的人喂过去。
人躺着本就不好喂,加上昏迷,只喂了一勺,有半勺都顺着脸颊滑落,孙嬷嬷连忙放下药勺,想拿起一旁的帕子为她擦拭。
“本宫来吧,你且喂着。”
赵寒墨起身坐在床榻一角,然后将床上的人扶起来躺在自己怀里,一手环着她,另一只手则拿着手帕为她擦拭那些洒落的药汁。
望着殿下如此细心,孙嬷嬷十分欣慰。
吴扶仪进来目睹的就是这一幕,厢房里,殿下满目柔情地抱着怀里的人,两人郎情妾意,天作之合。
(孙嬷嬷:我应该去床底待着。)
吴扶仪手中的帕子都快要撕碎了,她深吸一口气,挤出一副担忧的神情。
“参见殿下。”
赵寒墨闻言只瞥了她一眼,温声道:“吴良娣请起。”
“殿下,李妹妹怎么样了?”
赵寒墨道:“太医说,阿离只要能熬过今晚就没事了。”
阿离?吴扶仪脸色一僵。
“撕拉”一声,她手中的帕子被她生生撕裂,听见声音的孙嬷嬷与赵寒墨齐齐转头望向她。
吴扶仪干巴巴地笑道:“这帕子布料不太行......”
赵寒墨颔首,并不在意,继续低头,温柔地为她擦拭药汁。
吴扶仪在一旁瞧着,心底的嫉妒却如潮水一般涌动,她日日去找殿下培养感情,殿下却还是对她生疏的很,唤她吴良娣,这姓李的什么也没做,殿下却唤她阿离?
瞧着殿下与她如此亲密的模样,她心底危机感顿时升起,再这样下去殿下的心就都被她勾了,心底缓缓升起一个计谋。
略略呆了一会,她就起身离开,一到落英阁就扬声道:“给我寻把剪子来。”
听荷虽不知道她想要做啥,但还是去寻了把剪子。
吴扶仪低头望了一眼尖锐的剪子,顿了一瞬,伸出细长的手臂出来,正打算往手臂上戳。
一旁的听荷见主子想要自残,眼疾手快,牢牢抓住她拿着剪子的手腕。
听荷不可置信道:“良娣,你想要干什么?”
吴扶仪:“你不要拦我,你没看见那姓李的,之前殿下压根就不去她的晚音阁,如今因为她受伤,殿下对她颇为上心,只要我也受伤,殿下就会那般对我关怀备至的,我才不要被她给比下去。”
听到自家主子这一段话的听荷:“......”
她苦口婆心劝道:“良娣,奴婢不是劝你,只是良娣你自小就怕疼的紧,平日里针扎了一下您都受不住,你确定要拿这么大的剪子伤自己?”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原本嫉妒心上头的吴扶仪慢慢也理智起来,她望着手中那银白的剪子,突然就有些恐惧。
她郁闷地把剪子往旁边一扔,手撑着桌子,眉头紧皱:“那怎么办?我数日如一日的去找殿下,如今还比不过一个受伤的李良娣。”
听荷望了望四周,突然弯腰低声道:“良娣,太医不是说她有可能活不过今晚吗?要不我们在汤药里......”
话还未说完,就被她打断。
吴扶仪不耐烦的打断:“她与我无冤无仇,我干嘛要去害她?这种话以后可别说了。”
“是。”听荷垂首。
“如今殿下后宫只有我们二人,我就不信我会比不了一个粗鄙女子,对了,你今日去书坊,可知晓那《子时拍案》的第五卷可出来了?”
吴扶仪突然问道,平日里呆在这文王府邸甚是无聊,她一个良娣也不够资历出席那些宫宴,殿下不在时总要打发时间。
如今不在闺中,也没人管着她,她便开始迷上了话本子,最近在追的正是那《子时拍案》,无奈那弗居公子只写到第四卷,她看的意犹未尽,便日日差使人去书坊打听第五卷何时才出。
听荷摇摇头道:“并未,良娣何不如去弹弹琴绣绣花。”
吴扶仪白了她一眼,便拿起另一本话本子津津有味的翻起来,封面上是几个硕大的字——逃跑九十九次,被王爷强制爱的那些时光。
往日在闺阁之中,有母亲耳提面目,她也就着重琴艺与绣花,与家中姐妹争个长短,只是如今她在这文王府里,唯一与她争的就是李离枝。
李离枝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她就算不用脑子也能赢她,练了十几年的东西,她早就腻了。
见良娣一看话本子就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听荷只得叹气。
到了夜间,李离枝果然发起了高烧,灌了一碗退烧药后,烧却迟迟不退,谢院卿便打算施针。
赵寒墨刚踏出房门,就听见门房说李蛮姜求见。
“让他进来。”
看来阿枕已经将那李太医救出来了。
李蛮姜一恢复力气便往文王府赶,魏留枕明面上与文王没什么关系,便也不好过来,只派人将她送来。
李蛮姜随着侍卫一路往里走,文王府颇大,加上她也没恢复完全,赶到晚香阁时已气喘吁吁。
“参见殿下,阿离她怎么样了?”
李蛮姜行完礼就焦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