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说谎了,李离枝说的是要他去找霍云淮。
听到他说离枝重伤,李蛮姜“腾”的一下站起来就想往外走,只是她双腿发软,直往地上倒去。
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她身子跟着转动,整个人都坐在他的腿上,腰间还被他的手牢牢握着。
“大人,属下已经将人放到乐山去了……”
远山兴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来,望着两人亲密的姿势,话说到一半顿住,眼睛霎时瞪大。
屁股着火似的,李蛮姜瞬间弹跳起来,扶着一旁的桌子,尴尬道:“多谢大人相救,我想去看看离枝。”
陈于宗是冲着自己来的,李离枝受伤也是因为她,她心底被愧疚填满。
魏留枕还未回答,侍卫便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一碗黑乎乎的药,还冒着蒸汽。
“大夫说李太医的身体里还残留着一些迷药,将这碗药喝完,就能恢复些力气。”
李蛮姜立马伸手就想要拿过药碗,手才伸一半就被人拦住。
魏留枕冷笑道:“这药刚熬好的,你不想要你这双爪子就尽管直接去拿。”
李蛮姜望着滚烫的药汤,讪讪收回手,等着药凉。
魏留枕招手在侍卫什耳边低语着什么,侍卫听后便转身离开。
李蛮姜内心焦急,却只能干坐着,她抬起头来问道:“大人,那个陈于宗呢?”
“死了。”
“死了?是……大人杀的?”
李蛮姜小心翼翼地问道。
虽然是疑问,但其实她的心底已经有答案了。
“我早就想杀了他,与你无关。”
魏留枕望着她小心翼翼的神情,解释道。
李蛮姜道:“刚刚听远山大哥说起乐山,大人是将他们运到乐山去,假装是山匪杀的嘛?”
听到她的话,魏留枕倒是有几分惊讶:“你如何会知晓?”
“下官曾听过乐山山匪多,刚刚又听到远山大哥说的话,擅自猜测的,下官其实梦见乐山是卫皇后的势力,她在那里囤了五万兵马,假装以山匪的名义。”
乐山这个地方,怪不得一直听得有些耳熟,她突然想起之前南阳郡遇到的那几个逃兵,还有从他们身上搜出的告示。
原书中卫皇后在长安附近养了一波兵马势力,以山匪的名义存在,在太子被陛下误会时,这五万人还曾替太子守长安城。
只是原书中并未说这山匪到底是养在哪,刚刚她脑子灵光一闪,才确定是乐山。
听到她的话,魏留枕神情却平静的很,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李蛮姜道:“大人都不惊讶的嘛?”
“此事我已经知晓了,李蛮姜,此事你切勿告诉他人,不然会招来杀身之祸。”
魏留枕突然抬眼,望着李蛮姜,认真道。
“除了大人,我自然不会告诉其他人。”
李蛮姜笑道,她也只是与他说了自己会预言的梦而已,虽然不知道为何他就信了,但是她知晓,倘若她做预言梦这种是事情传出去,只怕别人都会以为她在弄什么巫蛊之术,说不定命都会丢掉。
听到她如此信任自己,魏留枕心情突然好转,嘴角微微上扬。
李蛮姜伸手试了试药碗的温度,感觉差不多这才伸手端碗,并未注意到那被他支出去的侍卫已经回来,将一小包油纸递到魏留枕手心。
她的手腕也恢复了些力气,端起药碗仰头就喝,顿时苦涩充斥了她的口腔,她皱巴着一张脸,正打算喝一杯水,耳畔就传来他的声音。
“张嘴。”
李蛮姜下意识“啊”了一声,口里就被喂了什么东西,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毒药,正打算吐出来。
“不许吐出来。”
嘴被一只手捂住,东西被迫进入她的口里,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口腔内传来的甜味,将那股苦味压下去,她一愣。
“这是什么?”
魏留枕将油包塞她怀里,眉头微微上扬:“自然是蜜饯,吃药的人不都要吃的吗?”
李蛮姜低头望着怀里的蜜饯,心情颇为复杂,她在福利院长大的,生病时能够有药吃就已经是一种奢侈,大家都想要好好活下去,又有谁会在乎药苦不苦。
正是因为药物的稀缺与昂贵,很多孤儿生病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她才会目睹一个个伙伴离去,这也是她学医的初衷。
文王府晚烟阁。
床榻边围了一群人,
“谢院卿,阿离她如何了?”
赵寒墨目光炯炯地瞧着谢院卿。
站在一旁的忘忧满脸担忧,她家小姐不过就是出趟门,怎么回来就奄奄一息了。
孙嬷嬷在一旁握着忘忧的手腕,低声教训道:“良娣还没出事呢!你可别此时哭,没得晦气。”
忘忧忍住眼泪,眼角泛红。
谢院卿摇摇头道:“李良娣腹部伤口有些深,加上失血过多,如今气息微弱,情况不妙啊!”
“那怎么办?还请谢院卿尽力医治。”
赵寒墨望着床榻上的人,往日的鲜活已然不再,她的脸色惨淡如霜,呼吸极轻。
不管怎么样?她如今是他的人,无论怎么样他都要尽力救她才行。
谢院卿皱着眉道:“下官已经让人熬制了汤药,只是今夜良娣只怕会发高烧,一定要将退烧汤药先备好才行,下官先留下来,待到夜间有什么情况,殿下也好及时来找下官。”
“好,那就麻烦太医了。”
谢院卿跟着侍女离去,忘忧正打算近前去照顾自家小姐,却被孙嬷嬷拉着离开。
待到离开厢房,忘忧幽怨道:“嬷嬷这是做什么?我要陪着我家小姐。”
孙嬷嬷捏了一把她的脸,恨铁不成钢道:“你和你家小姐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往日里就待在晚烟阁里,也不去找殿下培养一下感情,你看看落英院的那位,成日里不是等殿下回来便是去书房送汤,要不就是在殿下必经之路抚琴,这么些时日了,殿下除了洞房那日,都未曾来过我们晚烟阁。”
“那又怎么样?小姐与那吴良娣还不都是良娣,位份也一样。”忘忧狡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