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在金牛山这么一闹腾,反而成了朋友了。最后,在老叫花子的主张下,小哥几个结拜为异姓兄弟。栾一平也高兴,既做了件好事,还认了门亲。
这事过后,老叫花子却执意要走,可把大伙急坏了。你别看大家相聚的时间不长,可老叫花子的人缘好,他真要走了,大伙可都舍不得了。
老叫花子道:“各位,老叫花子我可要告辞了,咱们来日再见。”
岳鹏举道:“前辈,你何必急于离开了,晚辈还想向你请教武功了。”
老叫花子道:“年轻人,你很不错,但眼下老叫花子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情要去处理,不能耽误了。”
牛伯远道:“老人家,你再住几日吧,我们哥几个还想听你讲一些江湖上的事情了。”
王贵道:“是啊。”
老叫花子道:“这次真不行,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多和你们待几天。”
老叫花子执意要走,谁都留不住,蔡伸赶紧上前施礼,道:“恩公,请受下官一拜。”
“等等,你们看,那是谁。”
老叫花子来了个声东击西,等大伙扭回头去看时,他一个飞身,早已无影无踪了。等众人发现上了当了,再找老叫花子,那还有人了。
栾一平叹道:“真高人也。”
老叫花子一走,蔡伸也要走了,他是官家人,行动非常的不便。何况,这还是在金牛山,万一闹翻了,小命可就不保了。
蔡伸道:“各位,感谢大伙的救命之恩,他日蔡某一定报答各位的大恩。牛寨主,咱们也算有缘,来日再会了。”
牛伯远不好意思道:“蔡大人,我是个粗人,得罪的地方,还望大人海涵。但是,我不是坏人,我从未抢过穷人的钱。”
蔡伸道:“好好好,牛寨主,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牛伯远道:“蔡大人,咱们也算朋友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蔡伸道:“好,牛寨主,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几位都是江湖义士,蔡某还听岳壮士言,说是要去京师投奔宗元帅。这可是好好事啊,若牛壮士也能弃恶从善,随岳壮士一起去投军,那对国家,对百姓都是一件好事啊。”
牛伯远道:“哈哈哈哈,蔡大人,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昨夜,我们几个兄弟都已商量好了,我今日便解散了金牛山,我也去投军。”
蔡伸道:“好。”
蔡伸蔡大人在老管家蔡福的陪同下,回老家去了,接下来就剩他们小哥几个了。在这些人当中,岳鹏举年纪最大,是他们的大哥,说话也有分量。
岳鹏举道:“各位兄弟,牛贤弟,你快把大家召集到一块,咱们先料理了金牛山的事情,土匪是不能再干了。”
“大哥说的是。”牛伯远走到天井当院,他朝众喽啰一招手,高声道:“弟兄们,都听我一言,老子决定投军了,今后再也不干土匪了。金牛山我是不能待了,你们也不许待,咱不能再当贼了。”
小头目道:“牛寨主,我们不当贼了,那我们干什么呢?”
歪嘴刘道:“就是啊,我们只会做贼啊。”
牛伯远怒道:“放屁,谁告诉你们只会当贼啊?”
李麻子道:“当家的,我们也不想当贼。干脆,你把我们都带走吧,我们也去投军。”
众人齐道:“对,我们也去投军。”
大伙倒是挺热情,可很不现实。牛伯远是个讲义气的人,到现在他也没辙了。岳鹏举赶紧站出来,说道:“弟兄们,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投军可不是儿戏。再说了,我们这么多人跑到京师去,别人会这么想啊?”
“大家听我一言,你们都回家去,大家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有朝一日,我岳某人发达了,一定把各位都收留了。”
小头目道:“好,岳将军,我们都相信你,我们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众人道:“对,我们以后都是岳将军的兵了。”
大伙心里都很不舍,许多人还流下了眼泪。牛伯远心里也有些失落,但他毕竟是条汉子,他得站出来。就见牛伯远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弟兄们,咱们相聚一场不易,这些银子,大伙拿去分了,金牛寨从今天开始就没有了。”
说完,牛伯远抓起一把银子就塞到了小头目的手里。接着,王贵、汤怀、张显也帮着发放遣散费。很快,偌大一座金牛山就变得空空如也。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牛伯远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
“大哥,走,去京师。”
“走。”
老叫花子走了,蔡伸也走了,金牛山的强盗也走了,现在连岳鹏举等人都走了。
“都走了,那我也走吧。”
栾一平也离开了金牛山,他继续往东去找他师父。从金牛山出来,就进了江苏境内了,再有一两天的路程,就到了常州府。
这天,栾一平正赶路呢,突然,从密林里跳出了一个小老头。这人四十来岁的样子,长得贼眉鼠眼的,宽大的额头,尖尖的下巴,一对耗子眼,滴溜溜直转。
小老头满脸都抹上了锅底灰,只留下一对眼珠子在外面。他赤裸着上半身,手里头拿着一把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刀,叉着腰把栾一平的去路就给挡住了。他摇头晃脑的就来了一段山歌,道: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如若说不字,我一扎一个完。”
“哎嘿,我说你这小子还真有心啊,打劫还打到我的头上来了。”栾一平一看他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小老头见栾一平对他嬉皮笑脸的,他可就恼怒了,喝道:“站住,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要说打劫,栾一平可是祖宗,他干了一辈子的强盗了。虽说不是什么大人物,却也经验丰富,可眼前的这个小老头怎么看都觉得好笑。于是,栾一平有意的想逗逗他,问道:“还没请教阁下尊名啊?”
小老头见栾一平终于问起他的名号来了,他这可就来了精神头了。这小子特意的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要说起我的大名来,可就要吓破你的胆。某家姓栾名一平,江湖人称无敌剑客的便是。啊,我还有个师傅,他便是大名鼎鼎的玉面阎罗林惜。”
栾一平一听那小子竟敢冒充自己,还打着他师傅的名义在这里打家劫舍的,他当时就火了,怒道:“你是栾一平,那我是谁啊?”
小老头道:“我……我管你是谁啊?识相的赶紧拿钱,别让爷爷我动手。”
栾一平一拍胸脯,道:“哎呀,你小子还越来越放肆了啊。告诉你吧,老子才是玉面阎罗的徒弟,无敌剑客栾一平便是。”
小老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遇到真正的栾一平。等栾一平亮出了身份了,他可就害怕了。那小子转身就想跑,栾一平可不给他机会,上去就是一脚,正踹在小老头的腿肚子上了。小老头“哎呀”了一声,摔倒在地。
“好汉饶命,爷爷饶命啊。”
这会,小老头可老实多了,他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栾一平心里头的气还未消,又踢了他两脚。
“饶命,亏你小子想的出来。你打着我的旗号,到处坑蒙拐骗,还玷污了我师傅的名声,我能饶你,我师傅可饶不了你。”
这小老头求饶是假,他趁栾一平不注意,一把抱住了栾一平的双腿,猛的往地上一扑,把栾一平就按在下面了。
“你给我躺下吧。”
“啊。”
栾一平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被小老头给暗算了。这真叫着“终日打雁,竟叫大雁啄瞎了眼睛”。栾一平心里那个懊悔啊,但是没有用,他被小老头骑在身上一顿胖揍。
“小子,给我老实点。说,有没有钱,不然,我饶不了你。”
栾一平哪受过这种窝囊气啊,他可被揍得不轻,身子根本就动不了。想到这里,栾一平又急又恨,恨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突然,栾一平的手摸到了腰间的修脚刀了,这可是他的宝贝啊。
栾一平想也没想,抽出小刀,在小老头的大腿上就是一刀。你别看栾一平的小刀不怎么样,可也能伤人的。小老头被栾一平扎了实实的,痛得他在地上打滚。
“哎呀呀,痛死我了。”
这会,小老头也没有心情去管栾一平了,他躺在一个劲的哀嚎。栾一平得意的站起来,他来到小老头的面前,蹲下身子,伸出巴掌又给了他几个耳光,一边打还一边叫道:
“叫你冒充我……叫你坏我的名声……叫你抹黑我师傅的名誉……”
小老头这会可老实,心里也再没有什么歪主意了。也不知道是栾一平打得凶,还是他腿上的伤口太重,小老头竟然哭了,哭得那么的伤心。
“呜呜呜呜,大侠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我问你,现在知道谁是栾一平了吧。”栾一平打了一会,心里头的恶气可算是出了,他也就不再打了。
“你是,你是无敌剑客栾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