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戌时,花朗收拾好行当,他穿一袭紧身的夜行衣,跨了一口单刀。一切准备妥当后,花朗这才推开窗户,翻身跳入大院。还没等花朗离开,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是白婉儿在叫他。
“等等,花大哥。”
“婉儿,你……”
“拿着,这是我给你求的平安福,你可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啊。”
“嗯。”
刹那之间,花朗觉得身轻百倍,他轻身一纵,人就上了屋顶。
再回头一瞧,发现白婉儿还站在原地,花朗朝他点了个头就消失在夜幕之中。他运用起飞檐走壁的功夫,“涮涮涮涮”的从屋顶上飞过,片刻功夫,花朗就来到了知府衙门。
知府衙门今天可真够热闹的,灯火通明,高朋满座。花朗趴在屋顶上观察了半天,就见西厢房里张灯挂彩,人来人往,想必这就是新房了。
花朗并不停留,他纵身一跳就飞到了西厢房。随后,花朗便揭开一块瓦片,往下一看,就见床上坐着一个女子,那人长得倒很秀气,白皙的脸蛋,一双明眸里透着无尽的泪花。不用问,这肯定就是老于头的闺女了,她旁边还站了好几个丫鬟婆子。
“哎,我说姑奶奶,你就听我一句劝吧,咱们公子爷那是谁啊,那可是堂堂知府的公子。嫁给她有什么不好,你看看这些衣服,你再看看这些首饰,那个女人不喜欢啊?”
“拿走……都拿走,我不稀罕。”
“我的姑奶奶,你可要知道咱们公子爷的脾气,再犟下去,恐怕……”
“走,我要回家,我才不要当什么姨太太,我要回家。”
“哎呀,我的姑奶奶……”
花朗看得明白,心里就有了底,他身子一飘,就从房梁上跳到了屋门前,再一推房门,人就进来了。如此一来,把这些女人可吓得不轻了,这可是知府的后院,男人哪能进得来?
“哎,我说你是谁啊,你怎么来这里了,出去,快出去。”
“对不住了,各位,你们先给消停一会吧。”
说着,花朗就把这些人穴道给点住了,一个个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可也把老于头的女儿给吓懵了,她还是一个大姑娘,哪见过这种阵势,直吓得浑身突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就是小兰子吗?”
“我……我……”
“姑娘,你别害怕,我是救你来的。”
“救救救……救我?”
“是啊,你爹叫我来救你的。”
“我爹?我爹人呢?”
“姑娘,你先别害怕,你爹现在在城外等你,我这就送你出去。”
“真的?”
“可不是嘛?”
说着,花朗就想带小兰子离开,没想到孙二虎却摇摇晃晃的从外面走进来了。这小子今天喝了不少酒,心里还正想美事呢,谁知刚一进门就看见了花朗,背上还背着他的新媳妇了,他的酒意当时就醒了七八分。
“嗨,什么人?你怎么会在我家?那不是我媳妇嘛,快,放下我媳妇。”
“哈哈,你小子就是孙二虎吧。”
“什么?你叫我小子,老子正是孙二虎,你把我媳妇怎么了?”
“小子,我正愁找不到你了,没想到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大爷想问你借一样东西。”
“借东西?你以为老子是开当铺的吗?”
“少废话,看刀。”
说着,花朗便从腰上抽出钢刀,手一扬孙二虎那小子的人头就滚落了下来,哼都没哼一声人就归西了。杀了孙二虎,花朗还不解恨,转回身就把丫鬟婆子手里托的金银首饰也都揣进怀里去了。
这么一弄,可就耽误了不少时间,刚好门口来了一帮闹洞房的人,都是孙二虎平时交的一帮狐朋狗友。他们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等迈进了房间了,这伙人的脸也都被吓绿。
“杀杀杀……”
“杀人了……”
“啊,杀人了。”
这些家伙看到孙二虎已倒在血泊之中,脑袋滚落到一旁,鲜血流了一地。在孙二虎的尸体旁站着一个满脸杀气的男人,他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单刀,杀气重重,这些人登时就傻了,有那么一二个胆大的,撒腿就往外跑。
“不好。”
花朗知道,这要是让他们跑去报信,自己可就麻烦了。到时候衙门里的捕快、班头全部会赶过来,再想平安的带走小兰子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想到这里,花朗提着钢刀在后面就追,却苦了那些腿腿脚慢的人,被花朗撵上去就是一刀,也魂归那世去了。
“不好了,杀人了。”
“来人了,公子爷被杀了。”
即使这样,也有漏网之鱼,有一个腿脚快的,一晃身就跑出了后院,他一口气跑到前厅去报信。等花朗宰了其他的几个人之后,正想上房走人,衙门里的捕快、班头们就已经把屋子给围住了。
“大胆狂徒,竟敢跑到知府衙门来杀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杀。”
到了这个时候,花朗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他把小兰子背好来,右手挥舞着钢刀就杀开了。你别看这帮人叫得厉害,真跟花朗打可就惨了,也就片刻功夫,知府衙门后院的地上就躺满了死尸。
“上啊……杀啊……”
再看其他些人,都被花朗吓破了胆,这哪是人嘛,简直就是个杀人的祖宗。花朗号称是“飞将军”,可真要惹火了他,他可就是个杀人的祖宗。
“来啊,有不怕死的尽管上吧。”
“你上,我给你助威。”
“你怎么不上啊?”
这下好了,七八十号人围着花朗来回只转,谁都不敢上前一步,都知道面前的这个主可不好惹,谁惹谁倒霉。
“杀,给我杀。”
不知道什么时候,知府大人孙科也来了,他大概听到消息了吧,儿子被人宰了,他能不急吗?这家伙红着眼睛,在后面一边指挥一边哭泣。
“我的儿啊,爹给你报仇来了。”
“大老爷,这恐怕不好办啊。”
“怎么,上百号人还对付不了他吗?”
“不不不,不是对付不了,这小子实在太厉害了,你看,没有一个活口的。”
“不行,都给我上,谁要是杀了这个恶贼,我给他官升三级。”
“杀呀……”
孙科这一招还真有效,高官厚禄仿佛在向他们,那些不要命的当即往前面扑。但是没有用,上来一个躺下一个,上来一双躺下一双。
“啊……啊……”
人越杀越多,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早已染红了脚下的这块方地,那百十号捕快、班头已被花朗砍翻了大半。时间过去了很长,天上的残月似乎也害怕伤到自己,竟有意无意的就往云层里钻。
此刻,花朗想起了老于头,他还在城外的龙王庙等着自己呢,总不能只顾自己杀得过瘾,耽误了人家的大事。想到这里,花朗就把目光落到了知府孙科的身上,这小子光顾着在一旁指挥了,却忘记了自身的安危。
“杀,给我杀了这个恶贼,乱刃分尸。”
孙科在那里正叫唤得起劲,没曾想花朗突然往前一窜,就到了他的跟前。那小子刚一抬头,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架就在他的脖子上,吓得他尿了一裤子。
你别看孙科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真到了生死关头,他也害怕了。尤其像孙科这样的文人,遇到刀架脖子了,他可就变得比谁都快。什么杀子之仇啊,什么高官厚禄啊,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此刻,孙科的脑子里就只有一种念头,那就是保全自己的脑袋。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狗官,爷爷今天非宰了你不可,为天下百姓除害,替死去的亡魂昭雪。”
尽管花朗心里恨得不行,但他毕竟不是林惜,好几次把刀举起来了,却又放了下来。就这样,花朗的手抖动了几下,最终也没有杀掉孙科。
“好汉,你就饶过我这条狗命吧,像你这么高一身武功,杀我就跟踩死一只蟑螂差不多。你杀我容易,却玷污你的名声。假如传到江湖上去,堂堂的一个大侠杀我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算什么好汉。”
“狗官,你跟我听好了,今日之事全都是我一个人所为,你也不要去祸害其他无辜的人了。大爷我行不改姓,坐不更名,我就是江湖上人人敬畏的‘玉面阎罗’,我要是再听到你为非作歹了,一定要你的脑袋。”
“多谢大侠饶命,多谢大侠饶命。”
这小子见花朗不准备杀他了,就像遇到了大赦一般,当即跪下来不住的磕头。花朗虽然答应饶过他,却不打算就这样便宜了事,所以,他用刀尖轻轻一挑,孙科的鼻子立时也就掉下来。
“啊……”
“小子,给你留点记号,让你长点记性。”
说完,花朗这才一飘身上了房,再一纵身,人就消失在黑暗之中。他这一走,那些捕快、班头可就忙活开了,他们怎样救治伤者,咱们不去管他。从知府衙门出来之后,花朗转街过巷就来到了西城门,再一叫力,人已上了城墙了。
也就是花朗,一个人一把刀,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姑娘,杀了知府衙门七八十个捕快、班头。这一下,他这个“玉面阎罗”来常州府的消息就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