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性质就有点不一样了,徐书听了都皱眉:“你为什么这样说?”
沐京华当然也只是推测:“遇到沈琳儿的时候,我拿着那弩箭,后来我晕过去,她就抢走了。”
“那为什么不是在沈琳儿身上?”
随后徐书想明白了。
沈琳儿的尸体所在,和乔渐鸿跳下去的地方是一个地方,也许乔渐鸿弄死沈琳儿就是为了拿那个弩箭。
这就有点不妙了。
看萧然的意思,显然是打算把弩箭据为己有,当成杀手锏来用。结果第一批造出来的模型被死对头乔渐鸿给搞走了。
这情形,和当初苏联安插特工参与曼哈顿计划,斯大林比美国总统杜鲁门还早知道原子弹的消息,有的一拼。
不过真要说,还是有挽回余地的。
毕竟只是个弩箭,连个热武器都算不上。
他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对沐京华道:“没事,丢了就丢了吧,以后再弄更厉害的。”
听见徐书保证,沐京华立刻便放下心来,只是还有点可惜:“那是你送给我的,结果弄丢了。”
“那就下次……”徐书思索着安慰他,“下次见到乔渐鸿,狠揍他一顿?”
沐京华想象了一下那画面,笑得很甜。
徐书便给他夹菜,正打算说一会的安排,就听曲修在院门口喊道:“师弟,徐大哥,我们回来了!”
听这嗓门就知道事情已经谈妥,徐书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对齐怀仁道:“神医辛苦。”
齐怀仁摸了一把胡子,哼了一声:“真怕我辛苦,还让我这老骨头跑来跑去?”
曲修找了个位置坐下,急急忙忙道:“师父,你快说正事,告诉徐大哥,我们要种什么。”
齐怀仁幽幽叹了口气:“青蒿、木香子还有黄连,暂定这几样。”
徐书听了,却没太听明白,只是看向沐京华,问问他的意见。
沐京华以前也下地干活,对这种事情还算了解,立刻提出自己的问题:“木香子都长在山里,一般是缓坡、沟谷,专门拨一块平地来种,有些浪费。”
徐书似懂非懂,又看向齐怀仁。
齐怀仁沉吟了一会。
沐京华接着道:“木香子还是多年生,投入成本大,可以用宅子后边那空地来种,那里土层深厚,也适合。”
说罢他看向徐书:“可以吗?”
徐书其实有点跟不上沐京华,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木香子,也想不起来沐京华说的那块空地在哪。
他当时图这块地便宜,一口气买了不少,这宅子虽然盖地大,却也没有完全占满。
徐书原打算方便以后扩建陶窑,但难得看到沐京华如此上心一件事,他自然全力支持。
“小木槿懂得比我多。”徐书笑了笑,“不然这几天别往沐衣楼那边跑了,在家帮你师父参谋一下?”
看沐京华有点犹豫,徐书又道:“你要是真想学做饭,改天我跟萧然说一声,让那大厨来家里,一对一地教你。”
沐京华听完他这样保证,却有点不好意思,拉着徐书的袖子摇了摇:“我怕,弄砸了怎么办……”
“你不会弄砸的。”徐书认真地看着他。
虽然宜春楼的事情过去之后,沐京华的胆子大了不少,性格也开朗了不少,但骨子里还是不自信。
偏偏沐京华很要强,受了委屈、遇了困难都要自己撑着。
很少有跟徐书撒娇说怕事情做不好的。
更多时候都是撒娇求徐书多给他弄点事情来做。
这个时候,当然要多说彩虹屁,使劲把老婆往天上夸了。
当然徐书是个严谨的理工男,所以他蹲下身子,直视沐京华,认真同他分析道:“小木槿,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你,你以前在家里,是不是经常帮着家人种庄稼?”
沐京华有点闹不懂徐书为什么突然这样问,虽然这是事实,但他有点不想承认。
在徐书面前,他羞于承认他的一切,除了爱意。
沐京华低头看自己的手。
今年的冬天和往年一样,风一如既往地大,只是雨下得少了,天还是一样的冷。
只是他不必用凉水洗衣裳,师父还做了药膏治他的冻疮。
一切都在向好发展。
可过往岁月的痕迹却不会消散,执拗的老茧,干燥的皮肤,丑陋的伤疤,都不会消散。
时时刻刻,证明着他的卑劣。
可徐书握住了他的手,攥地紧紧的,手心的温度随着温柔的声音一同传来:“小木槿,你比任何人都好。”
沐京华诧异地看向徐书,看他笑容好似四月春风,一时恍惚。
“你看齐怀仁,他一大把年纪,除了站在旁边指点指点,还能干什么?你看曲修,咋咋呼呼,一身力气,除了被齐怀仁指点,还能干什么?”
“还有我,我既不会种庄稼,也不懂草药,被指点了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徐书认真地分析道:“可你呢,你既会种庄稼,又懂草药,比在场的每一个人强。”
“所以,如果你都不能做好,这世上还有谁能做好?”
“嗯?”
沐京华听得有些失神,敢情徐书说这么一大堆,就是想告诉他,这件事非他不可吗?
虽然他确实如徐书所说,了解草药,也知道怎么种地,但是……
曲修突然拍桌:“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徐大哥,你这么一说,师弟他简直就是……就是,天……天选之子!”
沐京华的思绪被打断,不确定地看向曲修、齐怀仁。
曲修一脸兴奋,好像发现了什么新糕点。
齐怀仁则是对沐京华微微点头。
“所以……”徐书站起身来,“小木槿,你想留下帮忙吗?”
见沐京华点了头,徐书立刻拍板:“那一会吃完饭,你跟齐怀仁一起去看看地方。”
沐京华却眨着眼睛,不解道:“你不陪我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