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四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宵禁过后,才等到玄虚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铠甲的骑士,那铠甲胸前印有图腾,形似飞龙,长尾有翼。
他们声称是奉命前来,至于前来做什么,并未告知,只是让他们听命于武小四即可。
其中一名骑士,身材魁梧,犹如一座铁塔,肩宽腰窄,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武小四目测了一下,感觉此人身高快接近后世的两米了,比自己整整高出一个头来。
另外一名骑士,则显得相对矮小一些,但他的身材比例却十分匀称。两个骑士高一些的叫黄七,矮一些的叫黄十九,黄十九自称是神魂境高手,至于黄七,他并没有说,只是笑了笑。
武小四心中的重压如同巨石落地,释然之情溢于言表。
他见黄十九已然是神魂境高手,心中推测,这黄七的修为只怕更是深不可测,恐怕已经是意窥境的强者了。
有了这两名高手的助阵,武小四的底气顿时足了三分。
他心中一直憋着的那股闷气,此刻更是难以按捺。
白马寺的那个老和尚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不去修理他们一顿,他总觉得念头不通达。
于是,他向黄七投去询问的目光,开口道:“七哥,若是我遇到了危险,你们会出手相助的吧?”
黄七微微低头,目光看向武小四的眼睛,平静地回道:“武公子,您称呼我为老七即可。至于您的安全问题,我们自会全力保护。但请您明白,我们的职责虽是听命于您,但若是作奸犯科,主动招惹事端等,这些情况我们可不一定会出手。”
武小四疑惑的问道:“所以你们只能被动的防守,不能主动出击?”
“可以这么说。”闻言,黄七点了点头。
这就没意思了,武小四有些感慨,要是能帮自己去干了那老和尚,岂不美哉?
看着他俩那一身腱子肉,武小四还不死心,继续劝道:“七哥可知‘善守者,攻其无备。’”
黄七闻言快速答道:“《孙子兵法》的《计篇》,善守者,攻其无备。指的是当敌人兵力分散没有戒备时发动进攻,这样就能在战争中取得胜利。”
见黄七瞬间回答出来出处,还解释了一遍,武小四双手一拍,道:“七哥说的太对了,孙子他老人家都说过,这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咱们应该换换思路,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进攻。你看如何?”
“武公子不要再劝了,我们是奉命行事,不会帮您主动出击的。”黄七咬死不松口。
武小四无奈,这两人现在是听命于皇帝,自己最多算个雇主,确实不好吩咐他们对付那老和尚。
唤来小六子,武小四让他把这二人安排好,将黄十九安排到前院,黄七就安排到武小四自己的院子内。
这样就近保护自己,武小四才会更放心,还得把白湘兰他们接过来,住到自己隔壁,反正院子够大,倒也不担心房间不够的问题。
等安顿好那黄七和黄十九后,武小四才有空向玄虚问起经过。
“玄虚道长,今日您将我的奏报呈给皇帝陛下,陛下是何反应?”
玄虚道长此刻正坐于旁边的椅子上,双眼微闭,似乎在调养精神。显然,一下午在皇宫与文渊阁之间来回奔波,让他也感到了一丝疲惫。
听到武小四的询问,玄虚道长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道:“陛下最初对你的奏报确实有些不满,认为你如此迅速地完成,恐怕有敷衍之嫌。
但是,在阅读之后,陛下便让那老太监安排黄七和黄十九随贫道一同回来。而且,陛下还特意让我带给你一句话,他让你将奏报的内容进行详细的分门别类,包括每项措施的具体实施方法和预期效果,都需详细阐述,然后再行呈上。”
“什么叫带一句话,那叫口谕!”武小四也是闲得无聊,还特意纠正了一下玄虚的说法。
不过又觉得详细写这奏报的实行方法,确实有那个必要,毕竟这么大两个高手交给自己,不是一篇强国策的目录就可以打发的。
看玄虚确实有些累,武小四便挥手告别,打算回屋仔细规划下接下来这几天的计划。
时光荏苒,番邦朝贡的盛日已然来临。
清晨,澹台仙儿如同雀跃的小鸟般,早早地来到武小四的门外,她的声音充满了期待:“大哥哥,今日便是番邦朝贡的日子了,你答应过要带我去看热闹的,快些起床吧,晚了怕是没有好位置了。”
她的话音刚落,背后便传来一个慵懒却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你不是说皇帝会给我们安排位置么?”
澹台仙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只见武小四正站在那里,他的身上还带着些许露水,显然昨夜又是在屋顶上度过。
澹台仙儿不由分说,一把拉住武小四的手,催促道:“大哥哥,我们快些出发吧。”
武小四轻轻一笑,安抚道:“别急,先吃了早饭再去,总不能饿着肚子去凑热闹吧?再说,朝贡仪式也没那么早开始。”
他招呼来小六子,让小六子带着澹台仙儿前往用膳。
武小四则是趁这点时间,取下院中兵器架上的长枪,小小练习一会。
不久,马车备好,一行人便上了马车,向着皇宫外的广场驶去。然而,当他们到达广场外围时,却发现此地已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武小四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这情景如此复杂,皇帝真的会亲自出现吗?就不怕这人群中混入刺客?
看着眼前一队队禁卫,武小四等人被拦在外围,不要说去到皇宫内,就是广场都进不去,看来这看热闹的人群都只能在这广场外围了。
武小四如此想到,而就在这时,随行的黄九却对广场值守的禁卫亮出了腰牌,那禁卫施了一礼后,放了众人进入广场。立即又有个小太监迎上来,将这两辆马车带入皇宫内。
首次踏入皇宫的武小四,对眼前所见充满了好奇与疑惑。他本以为会见到高大宽阔的宫殿,但眼前的景象却与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四周并无他想象中的巍峨建筑,反而更像是京城内的普通街道。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府衙依次排列,牌匾上写着“工部”、“礼部”、“政事堂”等字样。
武小四不禁感到困惑,这些在京城内就有的部门,为何会出现在皇宫之中?他低声向身边的白湘兰询问:“这地方看着不像是皇宫啊,更像是处理政事的地方。”
白湘兰有些诧异地看了武小四一眼,随即解释道:“四哥哥,你连这都不清楚吗?这里以前并没有高高的围墙,也不算是皇宫,只是各部衙门处理政事的地方。后来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才修建了那一片围墙。原本这里被称为皇宫外城,是高级官员们处理政事之所。”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皇宫内围的那一大片宫殿,才是传统意义上的皇宫,那是几百年前就存在的。现在这个被扩大了的地方,我们称之为皇宫外城,但百姓们习惯上还是统称为皇宫。”
几人说着话,小太监已经引领他们来到了城墙之上。之前未曾踏上此处,他们未曾料到,这城墙的宏伟壮观远超过他们的想象,宽度竟已接近三丈之宽。
武小四登上城墙后,左右环顾,只见城墙之上已经聚集了众多的人群。这些人衣着华丽,举止得体,显然是应邀前来,在京城有着尊贵身份之人。
其中,不乏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的官员们,他们或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或独自一人站在高处俯瞰着整个京城的风光。武小四猜想,这些人或许是朝廷中地位显赫的官员,不过他一个不认识,唯一认识的高官张仕超属于礼部,此刻应该正忙于维护朝贡礼仪。
在官员们的周围,还有一些年轻公子哥儿,他们身着锦衣华服,手持折扇,或谈笑风生,或漫步城墙,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朝贡仪式充满期待。这些公子哥儿们的脸上洋溢着自信与从容,显然是出身于名门望族,见多识广。
小太监将武小四一行人引至靠近中间的位置,这原本是国师紫阳真人的位置。城墙上的其他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吸引了目光,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周围的人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他们窃窃私语,暗自猜测武小四一行人与国师的关系。毕竟,这个位置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占的。一些官员更是面露疑惑,他们相互交换着眼神,似乎在寻找关于这一不寻常安排的答案。
更有几名身着华服的公子,他们原本在城墙的一角谈笑风生,此时也注意到了武小四等人。他们的目光在武小四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便流露出明显的不善。
武小四感受到了周围人的目光和气氛的变化,但他并未露出任何慌乱之色。并且心中还暗自得意,有个大腿就是爽,你们就嫉妒去吧。
澹台仙儿根本不在乎四周的眼光,已经趴在城墙上往外张望,想看看那些番邦的人都长得什么样子。
不时有官员穿梭在城墙上,核对着众人的身份,并且仔细交代接下来的仪式需要注意的地方。
等到日上中天,阳光洒满城墙,这才传来一声清脆的传令声:“皇上驾到!”整个城墙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停止了交谈,纷纷整理仪容,恭候皇上的到来。
武小四跟随着众人的动作,低头拱手,以表敬意。尽管他努力维持着这份庄重,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偷偷瞄向从内城缓缓驶来的
随着龙辇的逐渐靠近,武小四匆忙收回目光,生怕被察觉出对皇帝的轻慢,从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龙辇终于停在城墙之下,一位身着华丽龙袍,头戴璀璨金冠的年轻人缓缓走下。尽管武小四的视线被人群遮挡,无法看得真切,但他心中已然明了,这位便是那九五之尊,全天下最为尊贵的男人。
当皇上走到城墙中间的位置时,他停下了脚步,目光扫视着城墙上的众人。这一刻,城墙上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有丝毫的动弹。皇上微微颔首,轻声道:“平身吧。”
武小四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中猛地一震。他缓缓抬起头,惊讶地发现,这位皇帝竟然是在张侍郎府邸中见过的林公子。
但此时他也不敢上去打招呼,而皇帝看到武小四惊讶的神情后,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随后示意身边的陈老太监,让仪式开始。
就见到,广场中间的高台上,站着一人,身着朝服,头戴乌纱帽,手持玉笏,正是礼部侍郎张仕超。
武小四眉毛一挑,暗道这礼部管理的事件是真多,上到皇帝吃喝拉撒,下到万邦来朝,都有他们的影子。
来年二月的会试也属于礼部管理,这张仕超看来很得皇帝赏识啊,这么隆重的仪式,都是他来主持。
就在武小四胡思乱想之际,下面高台上的张仕超已经开口了:“今日,万邦来朝,共襄我朝盛典,实乃天意垂眷,祖宗显灵。愿我朝承天之佑,祖宗庇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之后又是一大堆文言文,武小四皱着眉头一边听,心中一边自动翻译成白话文。
目光扫过那些番邦使者,他们神色平静,但是应该是听不太懂张仕超所言,仅仅是装个样子。
虽说能做使者的,大多能听懂中原话,但是对于深奥的文言文却一知半解,更有几人露出一脸迷惑的表情。
啰里啰嗦一大堆后,好戏才正式上演,第一个上台献礼的,是南方一个小国家,叫做真腊。
随着真腊使者上台,一名太监高声呼道:“真腊君主奉上:上等速香:五十斤;沉香摆件:三件;金颜香:二十两;……”
武小四看的直皱眉头,这国家这么穷吗?朝贡居然就送这么三瓜两枣,这是看不起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