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甚至折断的地方都不止一处,在我和赵诗颜脚下已经聚集了一滩血,踩在上面黏糊糊的,随着血液流失越来越多,力量也渐渐离我远去,甚至连移动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不知不觉,我再也挥舞不动,再也站不住,倒了下去,倒下去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赵诗颜的背影,还好,她还站着,后背的血迹也是我的,她身上的伤口比我少不少,她应该会没事的,趁着我倒下如果她能突围,应该问题不大。
想着想着,我再也撑不开眼皮,闭上了眼睛,而周围的喊杀声也感觉离越来越遥远,我自己的思维也陷入了混沌状态。
从未感觉死亡离我如此之近,我意识不断地下沉,不断地下沉,我不知道它要沉到哪里去,只觉得周围的黑暗越来越浓烈,越来越黑。
慢慢地,世界再没有了一丝光亮,而我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慢慢地睡了过去,我睡了一个人生最舒服的觉,没有人打扰,没有世界的喧嚣,没有烦恼的工作,没有复杂的人情,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
我感觉自己就这么在黑暗里飘荡,不知过了多久,远方出现了一丝光亮,趋光的本能让我拼命向着光亮的方向前进,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和光亮的距离却似乎一直没有缩短。
又不知过了多久,那一丝的光亮周围的黑暗被“刷”的一声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光亮也变得强烈了起来,一个大脑袋从撕开的光亮中升了出来,仔仔细细地看着我。
呢喃声起:“哎,可怜的孩子,咱们也算有缘,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说完伸出一双巨大的双手把我从黑暗中托了起来,没错,我的感觉就是被托了起来,我张开我的小眼睛想要看看我到底在什么地方,却被刺眼的亮光扎的瞬间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眼前出现一张笑得像弥勒佛似的脸,只是脸上有许许多多的白毛,连头发、胡须都是白的,甚至脸上和猿猴一样长满了毛,那毛也是白的。
在笑脸的背后则是遥远的白色的天,白色的天下面还稀稀落落挂着几朵蓝色、绿色、红色的云,我挣扎着想要张嘴问着是哪里,却发现我说不出话来,我想说的话从喉咙蹦出来就成了“咿咿呀呀”。
我一惊,右手想要摸摸嘴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划过眼前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为何我的手变得很小,肉嘟嘟的,像是牙牙学语的小孩子的手。
我疑惑地习惯性皱起眉头,却被那笑脸的主人再次托了起来,离他的脸更近了:“哎哟,好聪明的孩子,只是不知你前世遇到了什么,才出生几天竟然学会了皱眉,可怜。”
我再次想要开口,可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咿咿呀呀”,我无奈只能放弃挣扎,重新观察起我所处的地方。
天空中就只有白天和彩色的云,我扭头看向左边,是笑脸老者宽阔的胸膛,硕大的胸肌感觉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而另一边却是离我极为遥远的大地。
大地怎么会离我很远呢?这是,笑脸老者把托着的我改成了右手环抱背和腰间,嘴里还说着:“你这孩子还真是奇怪,看样子只出生了几天,但是看你的骨骼却早已经长硬了,怪哉怪哉。”
由于被环抱了起来,我也发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我是一个小小的婴儿,手和脚都很小,此刻正被抱在笑脸老者的怀里,我是谁?我怎么在这里?我怎么成了婴孩了?无数疑问在我脑中闪过,但是找不到答案。
于是,我只能继续了解我所处的环境,由于被抱了起来我也能更清楚地看到前方的样子,前方是长长的斜坡,一直延伸出去很远,而在斜坡的地步,才是与大地相连的。
只是大地上也只有漫漫黄沙和稀稀落落的杂草,像极了荒凉的大戈壁,我不是...我不是在...我在哪里?
一时之间,我竟然忘记了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的记忆只剩下了从光亮到见到笑脸老者开始,笑脸老者就是我记忆的起点。
我努力回想,但是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的过去是什么?在哪里?一点记忆都没有,唯一的就是我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
笑脸老者抱着我,缓缓移动,我也终于确定了抱着我的笑脸老者是在往山上爬,他是谁?他要去哪里?我是谁?我来自哪里?
心中这无数的疑问,但是却没有答案,笑脸老者就这么抱着我,缓慢地一步一步往山上爬,渐渐地黄沙、碎石、黄土连天的脚下慢慢覆盖上了白雪,越往上走越厚。
就算到了雪覆盖的区域,笑脸老者还是保持着一样的频率一直往上走,慢慢地,离天越来越近,他也走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那是建在山顶的建筑群,像一座道观的建筑群,可是门匾上的字我无论怎么努力却也看不清。
他把我抱进了房间以后,放在一个蒲团上,然后开始自顾自地往房间中间的炉子里添柴,炉子的火也渐渐大了起来,然后他又往炉子里扔了一块黄灿灿的石头,一坨绿油油的东西。
然后继续添柴,又陆陆续续扔了一些土块,一些冰块,然后就一直烧,他也没有在管我,最令我奇怪的是我一直没有感觉到冷,也没有感觉到饿。
不知炉子里的火烧了多久,也不知我在山顶待了多久。突然,“啵”的一声,一团金灿灿的光从炉子里跳了出来,随即炉火也熄灭了。
笑脸老者一伸手,捞起那金灿灿的东西,拿在手里把玩,嘴里还不断地说着话。
“还好还好,比我想象中的还好一些。”
“也不知这么做是好是坏?”
“天地不仁啊!”
“道路断绝,天地绝通。”
“世间受苦久矣。”
“十五万年一轮回,大劫即将来到,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我也不想让你再受这轮回之苦,奈何...”
“罢了罢了,就让为师一个人承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