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守卫的羽林军奔进大殿就要押了吴关出去。
忽听有人喊道:“且慢!”众人闻声都知道是高力士喊的,羽林军士卒都停了手。
高力士在外面办事刚回来,他对事情原委并不是太清楚,但是他跟随李隆基数十年,早已成为李隆基肚中的蛔虫,对他欲纵故擒的手段心知肚明,知道这时候需要自己出来表演了。
“圣人”,高力士拱手道:“臣见吴关和边将军虽然发生争执,但尚未造成严重后果。如若将吴关押入大理寺狱,事情必会传得沸沸扬扬,对于皇宫颜面有损,不若暗中处理为好!”
李隆基沉着脸道:“吴关在宫内打人,无法无天,你为何要给他开脱?”
“臣是出于一片公心,认为此事宜小不宜大!”
“那你说该如何处理?”李隆基仍然怒气冲冲的说道。
“臣以为需令吴关给边将军治疗并加以赔偿,另外再削去其官职,可否?”
李隆基沉吟一下,问边令诚道:“令诚,这样处理是否可行?”
边令诚也是老奸巨猾之辈,知道李隆基对吴关颇为喜爱,就算是押入大理寺狱也未必能怎么样,反而在三堂会审中会暴露自己索要贿赂的事情,眼下吴关没说自己索要贿赂的事,也算是留了面子。自己不如得些实利更划算。
算计完毕,连忙说道:“老奴自然是宽宏大量的,怎么能与年轻人一般见识?全凭圣人做主!只是老奴这腰疼得直不起来...”
李隆基沉声对吴关说道:“力士为你求情,你还不谢过力士!”
吴关对高力士印象很不错,现在高力士又再在为自己说话,这个人情还是要谢的,于是拱手说道:“谢过高将军,明日我派人送几只打火机、几坛白酒、几包茉莉花茶到贵府...”
李隆基皱眉道:“咳咳,这个就别说了...”
边令诚心中又升起怒气,都是皇帝身边的太监,你吴关为何对高力士如此厚道?如若对待我也是如此,某家怎么舍得难为你?
李隆基继续说道:“吴关,你身强力壮,边令诚怎能敌得过你,现在身体受伤,你就补偿些钱财吧!”
吴关见事已至此,不拿些钱财是不行了,只好说道:“臣愿出三百贯赔偿!”
李隆基时期是所谓盛世,一个三品官员月俸和年禄加起来折合每年不超过一千贯。李林甫这种宰相才是三品官职,再往上就是王公贵族了。
所以说三百贯已是不小的数字,哪知边令诚捂着腰哼哼道:“老奴的腰恐怕是断了,短时难以痊愈,没有两千贯怕是治不好...”
高力士和吴关不由在心里暗骂一声无耻。
李隆基都给气笑了:“好了,你也不要狮子大开口,吴关,你也不差这些钱财,就给他五百贯吧!”
皇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二人齐声应是。
李隆基见解决了边令诚的问题,又拉下脸来说道:“吴关,你今日在宫内打人,本来应该治罪,但念你是为了朕建造高楼,初衷还是好的,又有高力士为你求情,今日就不处罚你了,不过这罪责记录在案,如有再犯,那就新罪旧罪一起罚,你明白否?”
吴关拱手道:“臣谢圣人开恩!”
“朕本来想给你连升四级,现在暂时压下,以后看你表现如何再做定夺。退下吧!”
吴关拱拱手,大步走出南熏殿。
今日君臣四人各怀心思,各得其所,竟然没有不高兴的。
李隆基自以为抓住了吴关的小辫子,以后可以更好地控制吴关,甚为得意;
高力士配合了皇帝的行动,又做下了对吴关的人情,一举多得,心里自然高兴;
边令诚虽然挨了打,但是白白落了五百贯钱,对他这种人来说,金钱比面子更重要,何况吴关也不敢将他打成重伤。心里倒也满意;
吴关心内更加痛快,今日将边令诚一顿痛揍,算是出了口气,对于钱和官职他都不在乎。心想下回再惹到我头上,照打不误。
当吴关哼着小曲从宫门出去的时候,守门的羽林军士卒们惊地眼珠子都掉了出来。
吴关可是在皇宫内刚刚打了人,并且打的是皇帝身边的当红太监,本以为这回性命难保,至少也得投入大狱,这一会儿就像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这在皇帝心里得达到什么程度?以后可不要惹他,否则白吃一顿打。
吴关痛打边令诚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只用了半日就在京城传开了,京城中许多官员都是拍手称快。
边令诚平时四处索贿,官员们虽然痛恨,却不得不从,只怕他在皇帝面前说自己坏话。而今吴关算是替他们出了一口气。
吴关从皇宫出来后,来到超市让人支了五百贯钱,用车给边令诚拉了过去。然后直奔绿伊等人住处,带同储女返回泾阳。
年节已至,一路上人来人往,气氛热闹。人们劳累了一年,此时都是颇为轻松,连空气中仿佛都充满着喜悦。
绿伊等人在长安城一路大肆购物,此时都是心情大好,一路叽叽喳喳。
只有吴关坐在前面车辕上,心中千头万绪。在出城之时他又接到了神秘人的纸条,纸条上写着:安?山或在明年发动叛乱,寒山居士。
又是那个“寒山居士”,吴关一直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是想来对自己没有恶意。
现在时间不多了,原以为还有数年的时间做好应对安史之乱的准备,甚至不让它发生,但是现在来看只能先寻求自保了。
吴关理了一下思路,觉得应该先做好两个方面,一个就是武器,特别是大炮的研发,还有铜壳子弹,提高射速。再一个是蒸汽机,有了蒸汽动力,各种设备就可以不依赖水力,工厂可以建在任何地方。蒸汽机还可以用在很多方面,甚至可以造出坦克!
这些都是需要一整个工业体系,不知短时间内能不能实现。
吴关决定回去以后亲自去指导蒸汽机的研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