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朕却没想到这一点,那就请堪舆大师查勘一下,看城墙四角是否适合盖楼。”
“老奴认得一位堪舆大师,名为司马头陀,十堪九中,天下闻名,不若让司马大师前来查勘,圣人意下如何?”
“那就先请司马头陀查堪,如若不影响风水再建高楼不迟。”
“是!”边令诚答应一声,脸上浮现出阴险笑容,斜着眼看向吴关,心想你吴关敢得罪我,我要把你所有的事情都搅黄了!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吴关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关节,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火,好个阉宦,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但是现在再多说也是无益,只好淡淡一拱手:“臣告退!”
李隆基捋须问道:“就没别的事儿了?”
“没了。”吴关转头就走。
“你再想想,真得没别的事了?”李隆基微微一笑,等待吴关向他恳求。
吴关不明所以,皱眉想了一会儿,没想起还有什么其他事,于是说道:“真的没事了。”
李隆基心中顿感不快,心想肯定是因为我没立即给他加官,有些恼怒,在和我赌气。也罢,就趁机磨磨他的性子。
李隆基哼了一声,挥手道:“那你下去吧!”
吴关快步走出南熏殿,心里想着李隆基的态度为何突然改变了,因为他心中从没想过要当什么官,所以最终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快到城门口时,忽听身后一个声音叫道:“吴关,莫走!”
吴关转过头来,见是边令诚一路小跑跟了上来。
吴关不想搭理他,又恐是李隆基让他前来,于是站定脚步。
边令诚气喘吁吁的跑到吴关面前,脸上一脸奸笑,用公鸭嗓子说道:“吴关,你得罪了某家就是这个下场,你应该知道某家在宫中的地位,以后你想办甚都办不成!你信不信?嘿嘿...”
吴关冷冷道:“你想怎地?”
“嘿嘿,俗话说得好,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如若你能将西域得来的一些宝贝送予某家一些,某家也是宽宏大量的,也是不记前嫌的,嘿嘿...”
吴关心想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索贿,真是不知羞耻,讥讽道:“你一个绝后之人,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边令诚大怒。吴关在讽刺他是个阉人,虽然是事实,但是谁敢在他面前说出来。
“你,你,你...”边令诚脸色都白了,嘴唇哆嗦着:“某家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吴关昂头说道:“阉竖,我劝你多行好事,否则会死得惨不忍睹!”
“你...你敢骂某家,和你拼了!”边令诚张牙舞爪地向吴关冲了过来。
吴关年轻气盛,心内怒骂,你奶奶个腿的,敢和老子斗!
身形略闪,脚下一勾,边令诚噗的摔了个狗啃屎。
吴关一把扭住边令诚左手,顺势按住他的后背,死死按在地上,另一只手在他屁股上狠狠扇了起来。
啪,啪,啪...
边令诚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可是他身形瘦小枯干,哪是吴关这种拳击高手的对手,一下也动弹不得。
宫门口的卫士和附近的太监听到声音奔了过来,见到这一幕顿时目瞪口呆。
吴关他们都认得,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边令诚他们更加认得,是皇帝身边的当红太监。这可怎么办?
众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来拉开二人,顺便把边令诚拉了起来。
边令诚灰头土脸,一时都懵了,见这么多卫士和太监都看着他,当众丢这么大的人,顿时觉得自杀的心情都有了。
终于忍不住嚎哭了起来,一边向南熏殿跑了过去,一边叫道:“把吴关给我捉起来!我要到圣人面前告他!”
众卫士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不该动手。一是因为吴关也是皇帝的红人;二是吴关也有游骑将军的官职,听说还要加官,不能轻易得罪;三是众羽林军将士都非常看不起边令诚的为人,有人甚至暗叫痛快。
但是吴关毕竟在宫内动手打了人,这可是从没见过的情形,放他走显然也不行。
吴关拱拱手:“众位兄弟不必犯难,我自己去圣人那里说理!”
守门校尉舒口气道:“如此甚好,我等不知道事情原委,还是请圣人明断。”
吴关腿长迈得快,刚走到南熏殿门口就听边令诚在向李隆基哭诉:“老奴追上吴关,想与他商量堪舆之事,哪知吴关以为老奴是想阻止他造楼,怀恨在心,一见了面就把老奴打了一顿...”
李隆基心内大喜,哈哈,吴关,你终于被我抓住把柄了!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必须善于利用突发事件,达成自己目的。眼下这个机会就来了。
李隆基装作关心问道:“打得可否严重?”
“老奴的腰都快断了...”
这时吴关已经走进殿内,向李隆基拱手后站立一旁。
李隆基一见吴关立即暴怒喝道:“反了!反了!竟敢在皇宫内打人,还有没有王法?”
说完一拍桌案,震得桌上茶杯茶壶叮当作响,吓得一旁的小太监大气不敢出。
吴关拱手道:“臣未打人,只是言语不合与边将军有所拉扯而已,若是臣真得打人,只需一拳就会将他打得命丧黄泉...”
“放肆!”李隆基沉声喝道。不过看着吴关挺拔高大的身材和边令诚瘦小的样子,估计说得有些道理。
“定是你倚仗身强力壮殴打朕的中侍,你说你该当何罪?”
边令诚听得李隆基发怒,故意哎呦几声,假装疼得难以忍受。
吴关装作无辜说道:“臣无罪,臣愿意给边将军赔偿...”
边令诚捂着腰哼哼道:“老奴腰伤得厉害,没个几千贯是治不好了...”
“大胆!在宫内伤人,岂是赔偿就能了事,你还把朕放在眼里吗?”李隆基边说边拍桌子,显得暴怒异常。
吴关只好垂头说道:“请圣人治罪,臣愿领罪!”
李隆基喝道:“来人,押入大理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