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轻轻抚着下巴,露出沉吟之色。
姬夏老奸巨猾,不可能平白无故这么建议,必有其缘由。
不过这不是慕容浅能知道的,想晓得估计还是得从姬夏下手。
只是如何从姬夏那里探出究竟,还是件麻烦事。
慕容浅见他不语,忍不住道:“你究竟想怎么做?”
陈言定了定神,道:“本官有个小计,不过要便宜你了。”
慕容浅错愕道:“便宜我?”
陈言颔首道:“你须假装为了保全姬夏的性命,委身于我,间中为了取信于姬夏,或许你我得有些亲热之举,所以说便宜了你。”
慕容浅失声道:“你和我亲热,怎会是便宜了我!”
陈言理所当然地道:“本官俊朗潇洒,而且家财万贯兼身居高位,可谓集高、富、帅于一体,而你只是个阶下囚,长相普普通通,家世也不好,配本官难道不是高攀我?所以说能被我占便宜,其实是便宜了你。”
慕容浅:“……”
陈言宽容地道:“不过本官勉为其难,为了大局,可以将就。附耳过来,听我细说……”
两刻钟后,陈言带着慕容浅回到了地面上。
后者身上仍有伤,行走不便,加上服了麻药,手脚无力,只能由军士搀扶着上来。
他们刚回到地面上,便见魏川快步而来,朝陈言使了个眼色。
陈言会意,吩咐军士先带慕容浅去了内院。
等她离开后,魏川才禀报道:“大人,派出去的兄弟传回消息,两日前,李铸入了周。如大人所料,他只带了两个护卫,掩了身份而来。”
陈言双眼微眯,道:“很好,看来在奉神大典前,他该能赶到京城,到时候便让本官亲自见一见他。”
当初完颜化依他的安排,写了一封密信急送大金,内中没写其它,只是将大周有先进冶炼之技的事说了一遍。
陈言料定,李铸见到这信,必会忍不住来大周一探,如今果然如此。
方才他对慕容浅安排妥当了计划后,还特意询问了一下大楚的铸造水平。不出意外,大楚的军备铸造水平确实已经达到了远超各国的水平,开始着手打造钢制装备。
只不过目前只限于军中应用,像慕容浅等人因为姬夏的关系,自然也能得到相应的配备。但民间还没有使用钢。
陈言完全能理解大楚的这种做法,如果这件事能一直瞒到开战为止,到时候一交上手,大楚的军备就会杀别国一个猝不及防,有碾压性的优势。
早晚有一天这些冶炼技术会应用到民间,但一定是在军方有了更先进的技术之后。
只不过慕容浅也不知道大楚有没有将这技术送到别国使用,李铸是不是大楚的奸细她更是不清楚。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等过几天抓了李铸,陈言才不相信他能像姬夏和姬楚俩兄弟般扛得住刑讯。
到时候,要知道他的来历,岂是难事?
心中忽然闪过梁定之前说过的话。
他说,夏帝的太傅,也是个楚人。
再一联想此时所闻,大楚在蓄势全面北侵,而姬夏则替太子在北方诸国搅局。说不定,那位太傅就是姬夏的手下、太子的人!
而大金那个李铸多半也是大楚派去,由此推测,大梁、大辽、大晋等国,只怕也有姬夏安排的细作,须得查清。
陈言打定了主意,一转身,去了内院。
慕容浅被安置在卧房内,外面有军士守着。
陈言进了卧房,道:“怎还不沐浴?”
慕容浅坐在床边,蹙眉道:“我现在身上有伤,行动不便,难不成让你那些军士帮忙?”
陈言一拍脑门,道:“这倒是,那就由本官服侍你沐浴吧!”说着走了过去。
慕容浅垂下眼皮,没有抗拒,由得他将自己扶了起来,进了隔壁的浴房。
横竖如今已是他的人,虽然心里仍对他恨意十足,但生理上倒也不十分排斥。
不出意外,这家伙肯定是要趁着沐浴时占她便宜。
也罢,只要能帮到主人,这点牺牲不算什么!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整个沐浴过程中,陈言没对她有半点侵犯之举。
反而还细心地帮她清洗身体,然后帮她重新包扎伤处。
一个时辰后,才处理妥当,陈言扶着慕容浅回到卧房内,道:“我会令人送来晚膳,你好好吃喝,再睡上一觉。明儿一早,就到你上场的时候了。本官走了,明儿再来。”
慕容浅愣了一下,见他转身要走,下意识一把拉住他:“你方才不是说,今晚要……要与我……”
她还清楚记得,按陈言之前的计划,今晚要与她共赴巫山。
女儿家在那方面满足与不满足,眼神表情等方面会体现得颇为明显,这计划要让她给姬夏一个她已经彻底投了陈言的观感,所以为了避免被姓姬的看出破绽,今夜陈言须得让她过上一个十分满足的夜晚,明早才好依计行事。
可没想到,陈言居然临时变了主意。
陈言翻了记白眼:“本官有事不行?”
其实方才他确实打算今晚好好与她云雨一番,但为她清洗时看到她身上的伤,他心中一软,才临时改了主意。
他再怎样好色,也实在是没法去强迫一个受了伤的女人……
慕容浅怕事情有变,急了:“你怎能如此!明明方才说好的事,怎可临时变卦!”
陈言挣了两下没挣脱她的手,皱眉道:“本官并非要反悔,只是少了这一步而已,无关大局。”
慕容浅懵道:“不是你说的,若无这一步,以姬夏的老到,怕会看破我并非真的投了你?”
陈言敷衍道:“说不定老姬他并没有那么老到呢,总之今晚是不行的。你放手!”
慕容浅却不肯放手,道:“也是你说的,万一他真这么老到,机会便只有这一次,日后我便再没机会帮你从他处探来你想要的消息,失去了利用价值,便再不会答应我的请求放过让人!”
这话确实是陈言所说,不过他当时这么说是想给她施压,让她完全听从他的计划。
此时他听在耳里,一时有些语塞。
现在他才真正切身体会到自己是多么能说,这话他居然自己都无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