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楚……”慕容浅微微一颤,神情有些古怪起来,“原来他真的是被你捉了。主人说寻不到姬楚的行踪,便猜测或许是被你所捉,想不到竟是真的。”
“姬楚和姬夏又是什么关系?”陈言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他是主人的幼弟,也是主人的对手。”慕容浅说出一句让陈言愣住的话。
“对手?他不是姬夏的手下?”陈言讶异道。方才慕容浅说姬夏是总领全局,还以为姬楚是其手下,想不到竟然不是。
“他是大皇子李至的心腹,也是因为大皇子揽下了大周这边,派他前来,太子殿下才令主人不可直接插手。”慕容浅答道。
大楚并没有立嫡长子为储君,而是立了二皇子李正为太子,这件事陈言也听说过。
只不过没想到大楚这些搅乱别国的阴谋,居然也有了派系之别,太子和他哥显然不是一条心,否则怎会让姬夏不要协助姬楚?
“这么说,姬楚投宁王乱大周之事,姬夏并没有插手?”他沉声道。
“是,主人原本甚至不在大周。他来大周前,身在大夏,听得大周忽然出了一位神人,才决定抛下一切,赶来这里。”慕容浅再道。
“神人?是谁?噢……说的是本官?”陈言问到一半突然醒悟过来,一拍脑门。
“不错,主人虽然不在大周,但一直派了细作探听大周的情况。”慕容浅点头道,“主要是想确定姬楚在大周的作为,伺机行事。”
“伺机?伺谁的机?”陈言何其老油条,一听这话,便察觉不妥。
“这……”慕容浅犹豫了一下,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太子有令,大周羸弱不堪,但毕竟幅员辽阔,若是让大皇上拿了此功,恐怕对他储君之位有影响……”
“所以让姬夏看准时机,若是姬楚真的成了事,那就搞点破坏。”陈言已经明白过来,“拖一拖他的后腿。”
到了这刻,他才终于明白为何姬楚在行事前是派人南下去大楚报信,而不是联系姬夏,原来这两兄弟不是一路的。
“这……是。”慕容浅黯然道,“主人也不愿意与自己的亲弟相争,但太子有令,他不得不从。不过,好在因为你的存在,最终主人无需对姬楚下手。”
陈言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为他陈言的存在,坏了姬楚的事,等于大楚那大皇子李至的计划破产,自然便威胁不到太子李正的位子,便无需再破坏姬楚的事。
“但主人还是来了大周,他说你非比寻常,若任你活下去,未来必坏大楚的一统天下之计,所以亲自前来,多次安排人手行刺。”慕容浅再道。
“可惜的是,他跟他弟犯了同样的错误,那就是错估了本官的能耐。”陈言笑眯眯地道,伸手在她脸蛋上摸了一把,“来,告诉我,你们太子在大夏的计划又是怎样的?”
“我不知道。”慕容浅摇了摇头。
陈言脸色一沉。
“我真的不知道!主人的事,只有他才清楚,他从不会将所有事告诉手下任何人。我所知道的一切,也只是跟着他行事时看来的。”慕容浅急忙道。
“就凭这点东西想救下他的性命,只怕有点难。”陈言冷冷道。
“可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啊!”慕容浅惶急道。
陈言不禁莞尔。
这妞一着急,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她只知道这些,就意味着她没了价值,对救姬夏更是不利。
不过他心中有数,道:“你现在只知道这么多,不代表以后也只知道这么多。”
慕容浅愣了一下:“你这话的意思是……”
陈言凑到她脸蛋前,压低声音:“你帮本官撬开姬夏的嘴,让他说出一切,本官便放过他。”
慕容浅一震道:“但他连舌头都被你拔了,还如何说出你想知道的一切?”
陈言哈哈一笑:“哈哈,那舌头只是吓唬你的罢了。本官一向心善,怎可能干出那么残忍的事?除非把我惹火了。”
慕容浅被他后面那句“除非”搞得心里一颤,虽然晓得姬夏没真的被拔了舌头而松了口气,但看看对方神情,她丝毫兴不起反抗之念。
谁知道这家伙一生气,会不会真的干出来?
“你要我怎么做?”她无力地道,“你该明白,若我直接劝他,主人不但不会告诉我任何事,还会视我为叛徒,再不理我。”
“这个且放一边,本官现在想先问一问,姬姓乃是我大周的大姓,为何你主人会去了大楚?”陈言却转移了话题。
慕容不敢隐瞒,说了起来。
姬家昔年没落,其中一支去了大楚,其后代便是姬夏这一脉。
他这一辈四个兄弟,以他为长,下面三个弟弟。
姬家在大楚混得不算好,直到姬夏年轻时做了官,才算让家族有了些起色。
后来他被当时还不是太子的李正赏识,成为其长史,屡立功劳。
他将自己三个弟弟全部举荐为官,却不想姬楚竟被大皇子李至撬了去,两兄弟至此各为其主。
楚帝立二皇子李正为储君,大楚权势之争愈来愈烈。为巩固太子的地位,姬夏便向太子献计,楚帝一直有心拓展版图,不如以此立功。
所以太子才向楚帝请命,担下北方诸国的重任。
陈言听着慕容浅的话,不禁想到了花铭。
若花铭所言无假,那大晋的太子同样面临着权位之争。这些个帝室血脉,为了皇权,真是豁尽了一切。
“大皇子因怕太子揽去所有功劳,故而自荐。”
“明面上说要帮二弟分担,但实际上却是想要从太子手中分去一份功劳。”
“楚帝允准了此事,太子只得退一步,将大周让了出来。”
“故而其余诸国,由太子来负责,而大周则由大皇子来负责。”
慕容浅说到这里,陈言疑惑道:“大周是大楚北方诸国中国土最广的大国,太子为何这么好心,将大周拱手让出?”
慕容浅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这是主人所提的,该有其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