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正不压邪
作者:大狮   大贼王最新章节     
    桌子去了一个角,张子宏毫发无伤。
    老丈人要杀之人并非张子宏,而是神女庵的害人秃驴。
    试问,谁人家的女儿遭人玷污而无动于衷?何况任老平行伍出身,天生就是火爆子脾气,姑爷的话句句扎心,让他气炸连肝肺,痛断腹中肠,倘不能为女儿讨还一个公道,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人世间!
    当天下午,任老板带着一队兵丁将神女庵团团包围,砸开门之后,将能见到的所有人全部一索子绑了,尤其是妙法尼姑,绳子勒进肉中,使其难以呼吸,以至五官扭曲,嘴唇黑紫如葡萄,双目爆出眼眶,样貌十分骇人。
    任老平让人守好了门,他要单独审问贼秃驴。
    待用刀将妙法尼姑的裤带割断,扒掉其小裤之后,连任老平这种见多识广的人物都免不了一阵阵心惊。
    有古词写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本以为所谓的雌雄同体,是说一个人的身上兼具阳刚与阴柔两种气息,哪想到眼前这个“怪物”却是真正肉眼可见的雌性同体,既有一套女子的物什,也有一根男子的家当。
    或可说,这个“怪物”既可以在上、也可以在下,既可以被他人杵,也可以杵他人。
    好邪的一个妖人,留下必是个祸害,倒不如斩草除根,一刀砍了的好。
    任老平只一心要砍了妖人,却忘了妖人有个名为“催眠术”的绝活。
    他不该看妖人那双凸出眼眶的红眼珠子……
    当晚,收队回家的任老平先是一刀砍断了老妻的脖子,接着手持血刀来到姑爷家里,将两位老亲家一刀一个砍倒在血泊当中之后,又冲进女儿的房间,直呼女儿妖女,上去就是一刀。
    任小姐不知父亲因何而疯魔,下意识用手挡刀,结果被一刀砍断了半个手掌,当即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见“妖女”没了反应,便以为“妖女”已死,于是拎着刀满处找寻张子宏,叫嚷着要将张家绝嗣。
    张子宏当时并不在家中,他因为心里别扭,加上一看见妻子就立时在脑中浮现出令其倍感恶心的画面,因此约了几个书友,买醉鸳鸯楼,宿眠乌衣巷,任书友如何规劝,他也不肯回家。
    等到听闻家中噩耗,发疯跑回家中之后,方知好好的一个家彻底毁了。
    由于任老平杀红了眼,见人就砍,遇人就杀,前来抓拿他的官兵无法靠前,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开枪将其击毙。
    任小姐命大,从鬼门关逃过一劫,但父亲在砍下那一刀之前所说的话,却唤醒了她被抹去的那段记忆。
    自那之后,几乎无人再见过这位任小姐,有人说她发了疯跳了河寻了短见,有人说她跑去当了尼姑。
    也有人说曾在乡下一处地方看见过她,她嫁给了一个姓陈的孤老头子,身边还多了个小男孩儿,一口一个妈,叫得格外甜呵。
    由于少了右手,她只能使用左手劳动,而那个小男孩或许是从小看妈用左手的缘故,也学着用左手拿取东西。
    说这件事的那人还跟人说,那个孤老头子八成不是那孩子的亲爹,要是亲爹的话,不应该对那个孩子那样的刻薄。但是那个孩子依旧跟着孤老头子姓陈,而因为他事事先用左手,是个名副其实的左撇子,所以他的名字好像是叫陈左。
    至于张子宏,在爹死妈亡老婆跑了之后,整个人颓废得不成样子,几次举着状子去衙门讨公道,却全被请了出来。
    衙门里面的太爷跟他说,神女庵不是他状子写得那样不堪,妙法大师更是得道之人,绝非龌龊之徒,往后休要再告,面子是有限的,不是每回都给的。
    大清国没了,大清国的御赐举人不值钱了,何况还是个落魄不堪的举人,这样的人跟乞丐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比乞丐多认识几个字罢了。没几年,张子宏就冻死在了街头,是掩骨会拉走埋葬的。
    神女庵仍在,妙法尼姑,也可以说是妙法和尚,也仍是住在神女庵中,而今也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梅、兰、竹、菊四个徒弟在人老色衰之后,被打发到了别处,不知道还活不活在世上。
    当下的神女庵,除了妙法老当家之外,另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尼姑,一个叫江湄,一个叫璞玉,名义上是三人是师徒关系,实则不过是主人与奴婢的关系罢了。
    尽管很多人知道神女庵里面没有什么好勾当,而妙法老当家也绝对不是那种真心想佛的修行人,可还是有不少一心盼着要儿子的人偷偷跑来神女庵祈求灵丹妙药,只要能得到儿子,哪怕将老婆留宿在神女庵中三天也在所不惜。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人的香火钱,神女庵才一直支撑着没垮,妙法老当家也才能继续有钱从“渣子客”的手里买下好看的小姑娘给自己当“徒弟”。
    也许是这些年没断了孝敬的缘故,官面上的爷们儿明知神女庵不干净,却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根本没人去管,神女庵也才能够太平无事一直到今天。
    于天任怎么也不会想到,四凤居然会到神女庵这种害人不浅的去处?
    难道她也是为“求子”去的?
    对于这个问题,那保六是持否定意见的。
    于天任问那保六,缘何见得四凤不是去“求子”。
    那保六有些尴尬,似乎不大好意思说出口。
    “我的那六哥呀,您就说别绕圈子了,有话您就说吧!”于天任急躁不堪,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很是乍眼。
    “我不是郎中,也不是大夫,无非就是这俩眼珠子比别人的眼珠子看事情多些准头罢了。这人的肚子呀,吃多了会胀,喝多了水也会胀,除了吃多了喝多了肚子会胀,还有一件事也会让肚子发胀,而且想藏还藏不住,会一点一点的胀,先是这么大,慢慢着这么大……”那保六边叨叨边用两只手在肚子前面比划。
    “您到底想说嘛?”于天任拧着眉头,没好气地质问。
    “我是说四凤已经怀上了!”那保六总算说出了心里话。
    “她!”于天任傻了,张着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于老弟呀,你也别太难受了。”那保六苦口劝说道:“嫁了人的女人,怀胎本是正常事,也是大好事,谁家爹妈不想抱儿子,谁家老人不愿意要孙子呀,对吧?的确!芶雄不太像人,可不太像人,他也好歹是人不是?四风是他明媒正娶的也好,是他强横霸占的也罢,在名义上,人家就是两口子,任谁也得承认这个事实。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想瞒着你,芶雄的正房大夫人,前阵子突然犯了病,至于什么病,咱也说不好,总之这会儿正在医院里面捯气儿呢,多说也不过三五天的光景,这人就得下去见阎王。人是不是芶雄害的,咱可不敢瞎说,可是芶雄一直没有儿子这事是谁都知道的。以前芶雄的确对四凤不好,可要是一旦知道了四凤的肚子里面有了他的种,你说他还能对四凤不好么?”
    于天任木讷地听着,不说话。
    “是吧,你也承认吧。”那保六替于天任说着,“我也顺道打听过,都说芶雄对四凤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不打不骂,还百依百顺,四凤说什么就是什么。”
    “真的?”于天任好歹有了反应,但明显对于那保六的话持怀疑态度。
    “不知道。”那保六拨浪着脑袋,“都是人家说的,我只是拿耳朵听,没亲眼见着过。”、
    “不可能!”于天任瞪大了眼珠子,“先不管芶雄会不会对四凤好,四凤一定不会跟芶雄一条心!”
    “不会吗?”那保六歪了歪嘴,“你怎么就能肯定人家两口子不会是一条心?”
    一句话不亚于油锤碎大石,让于天任立时成了窝脖大烧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