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弘：？
    林效看着赵明弘的懵逼脸，只觉得一股怒火燎到心口，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了好几下，凉凉一笑，“赵明弘，你脑子怎么长的？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我儿子啊。”
    赵明弘：？？？
    “谁是你儿子！”
    林效恨不得打他，“你有病啊！我他妈…服了你。男人是都死光了，还是怎么着，让你觉得我喜欢你？”
    赵明弘心虚，“不然你突然跟我说干嘛？”
    “跟你讲就等于喜欢你？赵明弘！你要不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我送你去挂个脑科，我看你这个脑子是不能要了。”
    赵明弘拍着自己的心口，“不是就行，吓死我了，我寻思着我是不是要失去唯一的好兄弟了。”
    “……”
    “你不知道我那一瞬间想了多少。”
    林效嫌弃，“……你有病。”还不轻。
    赵明弘露出受伤的表情，“你出车祸的时候我就吓死了，今天又被你吓到了！我这一天大起大落的，你得请我吃饭！”
    “……请你吃拳头。”
    赵明弘没听见似的，笑得特别开心，“就去你家吃饭好了，省钱又方便，你打电话让阿姨加个七八个菜就行了。”
    林效用手肘怼她，“七八个？你脸好大！”
    赵明弘推着他回病房，“不过，说真的，你……知道自己喜欢男人，是不是有过喜欢的人？”
    之所以用“有过”是因为林效清醒至今，没有一个可能是林效对象的人来探望。
    林效垂下眼眸，在夕阳的余晖里，说：“没有。”
    “沉默这么久，想到谁了？”
    “……”
    狗日的赵明弘，有的时候真的让人哑口无言。
    “没有！忘了！”
    赵明弘一路上唉声叹气，回到病房开始叨叨给林效找对象。
    “以前都没有见过你身边有人！原来是我搞错了性别，这次不会错了，我也认识挺多gay的，兄弟，我会为了你的性福生活努力的！交给我！”
    赵明弘竖起大拇指，露出一个傻里傻气的笑。
    “你滚吧，行吗？”
    赵明弘麻溜地滚了。
    林效在医院老实了两天，发现自己有些便血，跟医生说了症状，医生建议指检。
    ……指检？
    指！检！
    林效沉默了。
    陷入了长长久久的沉默。
    “能不检吗？”
    医生面带微笑，“已经为您安排了呢。”
    “……”
    林效的手偷偷摸摸放在了电动轮椅的操控版上，医生率先察觉，猛地抓住了他的手，依旧面带微笑。
    “林先生，请您不要讳疾忌医。”
    “……”
    林效脑袋微仰，心中凉凉。
    “要不，你还是把我这个病人踢出去吧。”
    “林先生，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责任。”
    服了。
    林效后悔告诉医生自己便血。
    不想去。
    但林效被医生推着去。
    走到指检室门口，林效抗拒万分，手撑着墙壁做最后的抵抗，“我觉得没事，小问题。”
    医生把他的双手抓下来，给了林效轮椅一脚。
    林效直接滑进去，被送上了刑场。
    他能看到在科室的被风吹起的窗帘后面，有一道身影。
    是侩子手。
    林效本能的缩紧。
    害怕。
    “林先生，您是车祸，和一般人情况不一样，要重视。”
    “……”
    科室的门被带上。
    林效不肯再往前，就在原地，对着那道身影道：“医生，我觉得我没问题，应该不用检查。我在你这儿待一会儿，咱两互不打扰，行不行？”
    窗帘落下。
    科室里的医生露出身形。
    林效被雷劈了似的，呆呆站在原地。
    医生转脸看向他，露出的那双眼睛深邃美丽，抬脚缓缓朝他走来。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林效的神经上。
    大脑一片空白，
    呼吸…好像没在呼吸了。
    他看到对方的口罩动了动，应该是说了什么，可是他根本听不到。等到人走近了，他颤着手，拉下了他的口罩。
    对方冷淡的眼神对上他的眼睛。
    林效被冰的一下子反应过来。
    卧！槽！
    他居然扯下了人家医生的口罩！
    林效手忙脚乱地帮他戴上去，“抱歉，我看你长的挺帅的，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帅。”
    对方站直身子，“帅吗？”
    “……”
    林效看着那张跟贺升一模一样的脸，心情复杂。
    对这张脸很难说出，长得不帅。
    不过看他冷淡的样子，
    应该不是……
    不对不对，
    不可能是贺升！
    他简直傻逼了。
    贺升在另外一个世界。
    不该把对其他人的感情，带到陌生人的身上。
    “帅的。”
    对方没再说什么，戴上橡胶医用手套，“指检？”
    “……”
    “不检不检不检。”
    对着贺升的脸，检个屁！
    做不到！
    不行！不行！不行！
    林效恨不得现在就逃出去，奈何他腿脚不方便。
    “为什么不？在医生眼里，只有病患，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分别。过来吧，我听说你便血了，还是检查一下。”
    “我不检！要不……换个人。”
    林效慌得不行，甚至想，不行就把眼前这个医生给打晕，然后夺门而出。
    但是对方走了过来。
    “为什么要换人？”
    “我感觉你太帅了，我不行。”
    对方双手撑在他的轮椅两边，压下身子，距离比刚才还要近，让他说话的声音显得像呢喃那般亲昵。
    “只是看一看？”
    “那也不行。”
    “你便血了。”
    “……我觉得没事。”
    “有很多人都是像你这样，觉得自己没关系，所以情况恶化。”
    “……”
    “真的不看？”
    “我说不——”
    林效恼了，霍然转眼对上他的眼睛，声音卡在嗓子眼里。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身影倒映在对方深邃的眼眸当中，仿佛被对方圈禁在自己的领地一般。
    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
    像到林效脑海里一下子就想起贺升，想起他们之前要是这么近，就要亲了……
    林效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放轻，连空气都好像变得缓慢。他盯着眼前的人，注意到他的视线微微下垂。
    林效顺着看了一眼。
    卧！槽！
    他慌忙捂住。
    头顶落下一声轻笑，“这不是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