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甯上前将她扶起来,以免吓到她,轻声道:“你别怕,我跟你去就是。”
那小女使松了好大一口气,擦了擦泪,感恩戴德的躬身:“多谢娘子!多谢娘子!”
宁甯跟在小女使身后一言不发,心中却在盘算。
谢家像这小女使一样的人定然不少,宁甯虽可怜她们,却无能为力。掌家大权不在她手里,当家的主母可还是谢陈氏,她们若是不听话,被主母发卖到窑子里的也多得是。
看来......宁甯要想法子争一争这管家大权、对牌钥匙了。
宁甯到清雅堂,先福身行礼:“新妇给婆母请安了,婆母安好。”
谢陈氏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而后冷眼看着她,也不说话。
宁甯笑眯眯的,看不出半分不悦,主动道:“婆母身边的小女使来请,新妇想着婆母应当是找新妇来布菜,伺候用膳的,新妇连忙将手中给郎君绣的荷包放下赶来这清雅堂,生怕让婆母等久了。”
谢陈氏是正眼也不瞧,冷哼一声道:“你也不必用话来暗示我如何专横霸道,我倒还没见过你这样没规矩的新妇,婆母用膳不知来伺候,反而要婆母派人去请了才来的。宁家的姑娘可真是好大的谱啊!”
提及宁家,宁甯这才面上饱含歉意的欠身:“是新妇做的不对了,只是.......新妇在屋中一心一意的给郎君绣荷包,一时之间忘了时辰,婆母若是不信,大可以问方才的小女使。”
那小女使听到自己的名字,吓得浑身哆嗦。
谢陈氏问:“你放才去时,谢宁娘子在做什么?”
那小女使腿一软,跪了下去,“在......在绣东西。”
说着低下了头,宁甯说的本就是事实,谢陈氏问起,她也只能如实回答。
谢陈是的额脸色更加难看,“行了,既然你是一心一意为了三郎,那便不追究了。我朝重礼节,重孝道,你还是多注意这些才是。”
宁甯难得的软了态度,应声道:“是是是,新妇听训。”
宁甯为谢陈氏布菜,谢陈氏不大喜欢吃肉,大多都是素菜。宁甯摸清她的喜好之后,谢陈氏脸色倒也缓和了一点。
宁甯笑着道:“婆母,新妇伺候的可还好?”
谢陈氏净口,面色缓和了不少,“算你懂事。”
宁甯倒是发觉谢陈氏这性子和谢云星如出一辙,都固执,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可宁甯......才不是真心要示弱的。
果然,刚用过午膳不久,谢云星就从宫里回来,他将官帽取下,歉意的看着宁甯,“抱歉,今日太子殿下拉着我多问了几件事,回来的晚了些。”
宁甯帮他整理衣服,看似无意的道:“郎君回来的也不晚,我也还没用膳呢。”
“嗯?”谢云星看向她,“怎么这么晚还没吃?”
宁甯低头浅笑,将自己最温顺的一面展现给他,“我刚伺候过婆母用膳,听说你回来,我便让小厨房去准备了,正巧,我们夫妇二人可以赶上一起用膳。”
婆母用膳,新妇是要在一旁布菜伺候的。可谢云星看着宁甯乖顺温柔,心里总也不是滋味。
宁甯从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如今嫁给自己,身份高了不假,却和他一样被孝字压得抬不起头来。母亲让往东,他们便不能往西。
“我待会儿去跟母亲说一声。”
宁甯却拦住他,嗔怪道:“你刚回来不久就要去与婆母说此事,婆母定会觉得是我吹了耳边风,蛊惑郎君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
谢云星望着她,突然笑了出来,“你这娇气鬼,什么时候也开始在乎名声了?”
宁甯娇娇的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却被他抓住手,抬头见他笑吟吟的望着自己,脸上一红,“女子名声要比命还重要,妾若是得了这样不好听的名声,家中姊妹还如何做人?”
谢云星在她的注视下,在她手背轻轻落下一吻,“你不用蛊惑,我甘愿为你着迷。”
宁甯看他眼神不对,连忙抽回手转身不去看他,“少贫嘴,青天白日的,也不怕人笑话。”
谢云星却从身后将她圈在怀里,低头细嗅她身上的香味,“吾非圣人,定也有欲有求。卿卿,予之所求皆是你。”
宁甯看青莲她们几个都低下了头,脸色更是红的几欲滴血,“青天白日的,若是传出去,婆母是要以这个为理由责罚我的!”
谢云星听到母亲的称呼,瞬间不悦。缓缓松开了她,“如此看来,与长辈住在一起还是诸多不便。”
宁甯却被他的歪理气笑,“便是婆母不责罚,你也不能拉着我白日......”
谢云星看她这羞于开口的模样瞬间起了逗弄的心思,弯腰笑眯眯的凑近,问:“白日什么?”
少年郎眼中揶揄之意过于明显,宁甯羞涩背过身去,“郎君读的书可比我多,莫要如此戏弄我!”
谢云星点头,满眼宠溺,“好好好,不戏弄你了。吃饭吧卿卿,饿了。”
宁甯陪着他吃饭,吃一半就困得不行,谢云星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小瞌睡虫,怎么回事,饭都没吃完就要打盹儿了。”
宁甯无奈:“我在家中习惯了午睡,今日突然少了,有些不习惯。”
“午睡?”谢云星骤然眉开眼笑,“我也喜欢午睡,殿下下午学骑射,与我关系不大,殿下便让我回来了,我下午也没事,一起午睡。”
宁甯瞬间打起了精神,“不困了。”她道,“我......我还有东西没绣完呢!”
谢云星让下人将东西都撤下去,跟着宁甯到了里屋,“绣什么?”
宁甯将那绣的难看的东西藏了起来,谢云星自然是看不到的。
谁知那郎君一见下人都出去,立马又贴了上来,软了语气,轻声哄道:“只一次。”
宁甯并不喜欢,将他推开,看到那桌子上的茶杯,突然想起来新婚那夜他喝醉了,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便是合卺酒也没喝。她连忙捂住郎君凑上来的嘴,道:“你怎么与我在一起,半分没了寻常的君子模样?”
谢云星可怜兮兮的望着她,试图这样哄着宁甯。
“你还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