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九点，涂好花露水的杨曙在车边组装烤架，脚边摆着无烟碳与食用油。
白木棉不白吃，打开后排车门搬食材。
牛肉啊，鸡翅啊，韭菜卫龙，以及酱料和小刷子相当全乎。
“这是今晚的份，哥你烤吧。”
杨曙刚把炭放进烤架，掏出火机心茫然：
“搞点助燃物来，不然点不着。”
“知道了，等一会。”
白木棉呆呆回应，上车一趟又回来，塞给杨曙一只白袜。
“？”
轮到杨曙发愣了，瞅一眼她脚踝，果然一只裹着袜子，另一只光溜溜的。
“你拿这个助燃？”
荒谬棉！茶包能这样浪费？
“拿几张纸巾，折一节干树枝来。”
“喔，早说呗。”
白木棉丢丢丢去办事。
炭火燃烧，烤的周围暖洋洋一片，蚊虫都不敢接近。
烤架呈矩形，杨曙在左侧放上铁丝网，用作烤牛肉、鸡翅等固体食物，右侧放平底锅，可以烤鸡蛋、煎肉。
超市的商品牛排都是一整块，大小像两只手掌加起来，直接上架烤太慢，等全熟人也凉了。
于是，杨曙用刀把它切成牛肉条，再交给白木棉刷酱、抹油，这就熟得快了。
处理完一整块牛排，该给鸡翅割刀花，切开鸡皮方便油脂和酱料渗入，听说更能入味儿，好看倒是次要的。
“好了，给。”
杨曙递给她处理好的鸡翅。
白木棉应一声，小爪子捏住鸡翅两端，用小刷子来回涂。
“刷油、刷酱记得分开昂，”杨曙提醒，“混在一起不方便下次用。”
“嘻，我有两把刷子。”
“……”
行，你是有活儿的。
白木棉刷好油，偷偷往刀花口塞卫龙，做好标记她要自己吃。
上料完成，用夹子放铁丝网上，听到滋滋声响就忍不住吞口水。
“鸡翅的悲鸣，豪庭。”
白木棉抿一口手指头，酱料与油结合，再外加一点点辣……卫龙风味，居然蛮好吃的。
但第二口又咸又腻。
转头瞧一眼杨曙，他拿着刀忙乎，摸过牛肉、鸡翅的手同样油乎乎。
“曙哥，你把手伸过来。”
“昂，什么事？”
“我尝尝味儿，帮你清理一下油手。”
见大小姐抿着唇，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杨曙内心某处被触动……缓缓竖起中指。
白木棉啊呜一口含住，抿一下，立刻战术后仰，嫌弃的皱眉：
“略略，不好闻，一股怪味，再也不帮你弄了。”
“……”
问题是你先提出来的啊，白木棉贪吃鬼！
杨曙又伸出食指：
“来根新的试试？”
“不要，换一根也不好闻。”
生肉腥气会吸引大部分肉食、杂食动物，人类作为掌握控火术的高等动物，早习惯熟食+调味料的组合美味。
闻到腥味不但食欲降低，甚至本能的恶心干呕。
而生肉表面的水分、油脂经初步氧化，加重腥气浓度，大小姐遭不住很正常。
处理完第一批食材，杨曙去溪边涮手，回来时见白木棉给平底锅刷油，眯眼打进去一颗蛋。
然后蹲旁边抱着膝盖晃啊晃，嘴角微微扬起，像某只微笑猫咪。
“什么时候能吃啊？”
“挺耐熟的，多烤一会吧，”杨曙擦擦手，“店里牛肉串都熟的，稍微一煮就能吃，跟这不一样。”
“喔，我再等等。”
好奇的生物一般耐心都很差，白木棉吃完煎蛋有些蹲不住，走来走去踢石头玩。
“棉姐，刷步数呢？”
“好闲啊哥，你跳肚皮舞给我看吧。”
“？”
小富婆，思维跳跃的神！
白木棉溜溜达达，忽然想去溪边涮涮手，顺便捡颗鹅卵石玩，刚走两步又退回来。
“好黑。”
与城市的夜晚不同，山里没有照明，最近光源是山下老头的白炽灯。
能提供亮度的只有月亮与星光，以及两人带来的灯架、手电等。
树林黑漆漆一片，仿佛能吞噬光，灯光只能照亮附近几米，再远就不管事了，像《饥荒》中的火堆。
白木棉猛然意识到个问题……怎么上厕所？
在村里好歹有旱厕，野外山头如何解决？
小溪的自动冲水马桶肯定不能，污染水源太缺德，将来生孩子没屁眼。
石头滩更不行，都没有遮拦的东西，太羞耻，而且杨曙还拿着手电。
只能……
白木棉转头，树林又黑又压抑，一阵风刮过，好似掀掉怪物的伪装，它们摇摇晃晃、窸窸窣窣令人害怕。
胆小棉不敢。
更糟糕的是，因路上吃‘呀！土豆’和卫龙口干，喝掉一瓶半矿泉水……
尿意逐渐涌上来了啊喂！
察觉危机后，大脑迫切解决问题，以至于少女更捉急，被迫开启头脑风暴：
【果然只有灌木丛了吧？可是好稀疏啊，感觉会暴露，而且还有尖刺】
【灌木out，树丛的话，好远，灯架线不够长】
【干脆拉臭宝的手一起……呜，让老爸在山上盖一间厕所】
大小姐住口……呃，住脑！
你一时兴起口嗨，咱爸手下雇员累断腰，这不好。
“站着不动干嘛呢？”杨曙开口，“来吃烤韭菜不？”
白木棉凑过去，鼻翼微皱，一脸窘迫的问：
“曙哥哥，如果你要上厕所的话，会去哪里？”
“昂，我有便携的移动马桶。”
“？”
“还有这种方便玩意？”
白木棉顿感惊喜：
“我想看看。”
小富婆嘴不是一般的硬，明明一直努力憋着，却只说“我看看”，笑嘻了捏。
杨曙掀起后备箱，搬出没自己膝盖高的纸箱，拆开后是比痰盂大一圈的白马桶。
比家用的小很多，正合适放屁股。
杨曙介绍说：
“一般安在房车上，水箱没水的话有电力驱动，强吸力将粪便抽进秽物桶里，由降解包分解成黑水，需要定期清理……”
白木棉对原理不感兴趣，只想痛痛快快方便。
“哥，野生马桶咬人事件频发，我帮你驯服一下？”
高情商：驯服马桶。
低情商：我想尿尿。
“行啊，它宝贵的第一次就给你了，”杨曙轻笑。
“嘻。”
白木棉观察周围，决定搬马桶去车后面解决：
“哥你别过来，也别听。”
“ok。”
小富婆上厕所时周围不能有人，否则会很难受。
约莫半分钟后，白木棉糯糯喊道：
“哥，给我递一张纸~”
“昂，你不是小便吗？”杨曙狐疑。
少女羞到脸红：
“你…你果然在听，女生小便也要用卫生纸的，快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