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重朗一鼓作气冲去了毓庆殿。
看守大殿的内监见状,拦住了他。
苏重朗急忙道:“你们放我进去!”
内监左右为难,“小苏大人,如今我们皇子……您也是知道的,里头没您要见的人了,您要进去做什么?”
苏重朗又说:“我要见王元弋!”
听到这话,内监倒是有些意外,看苏重朗神色慌张,不似作假,想了想郑重道:
“还请小苏大人在此稍候,奴婢这就进去请示王公公。”
苏重朗点了点头,虽那内监只进去不长时间,他却仍觉得很是煎熬漫长。
不多时,只见那内监真的带了王元弋出来。
一见到王元弋,苏重朗一双眼眸都亮了起来。
“王元弋,你来了就好,我有话要与你说!”
王元弋却道:“请大人先进殿,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苏重朗也知眼下非常时期,宫中一向人多口杂的,于是只好稍微按捺心绪,随着王元弋进入毓庆殿。
毓庆殿内。
王元弋屏退左右,只留他与苏重朗二人。
“如今殿下身在敌国,毓庆殿只有我等守候,不知小苏大人有何事寻奴婢?”
苏重朗却连忙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他如今身不由己,但你是他的心腹,若有事相求,眼下寻你,等同寻他。”
王元弋很少看到他这样,苏家权势滔天,他若非真的有事,何必来求到他一个什么都不作数的太监身上?
于是,王元弋也不敢儿戏,忙问道:
“以殿下对苏家的重视,您既是苏姑娘的胞弟,便无需如此客气,有何事需要奴婢做的,还请小苏大人明示,奴婢若能办到,一定尽力而为。”
苏重朗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想起苏皖的情况,顿时又忍不住眼眶发红。
“我知他心中一定爱重我阿姐,如今我阿姐有难,他若在此,绝不会坐视不管,对不对?”
“这是自然!”提及苏皖,王元弋忍不住高呼起来,“苏姑娘何许人也,她的事,自然就是殿下的事。”
苏重朗继续道:“那就好,求你救救我阿姐!”
王元弋一听这话,心中都害怕了,“小苏大人何出此言,苏姑娘出了什么事?”
“她今日骤然呕血晕厥,魏贵妃的贴身婢女恰巧来凝宵殿,便捎了郑太医来瞧我阿姐,却诊出我阿姐……患了心疾。”
好不容易说完,苏重朗握着王元弋,头却低了下去,强忍眼泪。
对于他而言,阿姐永远是他心中最软弱的那块地方。
“什、什么?!”
王元弋终于感知何为大事不妙。
他知晓后尚且如此反应,可想而知,若自家主子在此,该是要觉得天都塌了吧。
王元弋甚至都能想象出裴懐那一脸阴郁之色。
“苏大人要奴婢如何做?”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苏重朗吸了吸鼻子,严肃道:“我知道,你家殿下有三个得力干将,郑太医已扬言我阿姐心病难医,你帮我问问他们,是否能有法子根治我阿姐?”
王元弋没想到苏重朗居然会知道江别尘他们的存在,顿时有些意外。
但又想到他是苏皖的弟弟,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也许苏重朗与自家主子发生过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事到如今,却也不必深究了。
“恰巧,那三人中有精通医术者,待我与他们取得联系,将苏姑娘的情况悉数告知,且看他们有何法子。”
王元弋说完,苏重朗抿着唇,最终轻轻松了一口气,整张脸都憋红了,眼中似有点点泪光。
“谢谢、谢谢你……若我阿姐能好起来,你们都是我苏重朗的恩人,我、我一辈子……”
他说不下去了,怕自己哭出来。
方才好不容易才忍住的。
王元弋却懂得他的心情,“小苏大人言重了,若殿下在此,只怕做得更甚奴婢千百倍,奴婢要替殿下守好一切,这些都是奴婢必须做也应该做的,所谓恩情,奴婢万不敢当。”
他安慰着苏重朗。
“您且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