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医替苏皖把完脉后,随即拿起银针分别在她几处穴位扎了几下,又细细再探。
好半晌后,才脸色凝重地收拾药箱,起身回禀苏重朗。
“敢问小苏大人,你姐姐这心疾,患了多久了?”
此话一出,苏重朗直接愣在原地,很快回过神来,只见他顿时怒上心头,猛地冲过去,揪住郑太医的衣领,气冲冲道:
“你这庸医,胆敢胡说八道?!”
郑太医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面色惨白。
“小苏大人,您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
卿卿和墨音也分别一左一右上前阻拦苏重朗。
卿卿说:“苏公子,莫要伤害郑太医,有什么误会好好说呀。”
墨音说:“是啊是啊,不妨先听郑太医解释一番!”
苏重朗转头分别看了他们一眼,这才稍稍平复心绪,狠狠推了郑太医一把,却也到底是把他放开了。
郑太医惊魂未定,心里忍不住直呼:这太医真是太不好当了!
只听苏重朗质问道:
“你们如此维护他做什么?他分明是个医术不精的庸医!”
郑太医听了这话,人再老实也有了几分怒气。
“小苏大人慎言,这里是宫中,我岂敢胡言乱语,随意给贵人诊断?我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苏重朗更加生气。
“你还说?!我阿姐明明身体康健,好端端的哪来什么心疾,我阿姐是骤然呕血晕厥,但也许是一时急火攻心,你若再敢随意攀扯,我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郑太医也辩驳道:
“我从不拿自己的医术开玩笑!方才我为这位姑娘诊脉,她体内脉象紊乱,尤其是心脉已是接连受损,端看种种症状,分明是患了心疾的人才会出现的模样,而且她已不是第一次受刺激晕厥了。恕我直言,如今她心脉脆弱,绝不可再如此接二连三受到打击,不然……”
苏重朗眼皮顿时跳了跳。
“不然如何?”
郑太医冷哼一声。
“回天乏术,神仙难救!”
这八个字脱口而出,苏重朗险些栽倒在地。
卿卿和墨音眼疾手快,连忙从背后使劲儿支撑着他,这才叫苏重朗站稳脚跟。
苏重朗只觉呼吸困难,实在不敢相信这些话,耳边都一阵又一阵的嗡鸣。
他眼底被激出血丝,瞪着郑太医道:
“你敢对天发誓?”
郑太医不屑道:
“有何不敢?谁来诊都是一样。”
说完,他真就举起手掌,对天起誓。
“方才我所言,若有半句虚话,便叫我郑某不得好死!”
苏重朗见他信誓旦旦的模样,终于死心,接受了这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顿时踉跄着奔回床榻,重新握住苏皖的手。
“可有得治?”
郑太医犯了难。
“这心疾一向难医,且端看这姑娘的病症,一大半是忧思成疾,若要根治,最重要还是她放平心态,切莫再多思多虑。”
听到这话,苏重朗沉默了下去,竟说不出话来。
墨音顿时哭了:“如今是多事之秋,小姐真是太苦了,一直瞒着这些事,整日对着我们,原来竟都是强颜欢笑。我真是该死,连小姐不开心都看不出来……”
一时间,殿中的气氛满是伤怀。
好半晌,苏重朗猛地站起来,红着眼眶冲了出来。
“少爷,你要去哪里呀?”墨音在他身后喊着。
苏重朗说:
“我要去找人救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