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
文武百官终于再度被宣告正常参与早朝。
所有人以为承帝病了一趟,只怕日渐消瘦、面容枯槁,但出乎意料的,众人只见帝皇不失威严,面色红润,双目有神。
见状,大家都不由得有些兴奋。
苏元明作为众大臣之表率,大小事宜自然都以他为出头试探的那个人。
只见他恭敬地走了出来,手握玉牒朝高位的承帝拱手。
“陛下,龙体安康否?”
承帝叫他无需多礼,声音洪亮。
“苏爱卿不必牵挂朕,经过太医院多位太医联手,为朕悉心调养,朕已无大碍。”
他左右各扫视一圈。
“诸位的有心,朕都知道了,由今开始,不必多虑,朕……好好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跪下高呼吾皇万岁。
随着王不歇手挥拂尘,高声喊了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阔别已久的早朝终于又开始。
隔了这么些日子,不可能无事。
先不说堆积如山的奏折,就单单敌国来犯这件事,就足以搬出来好好讨论一番。
苏元明率先开了口:
“陛下,敌国贼心不死,实在可恶,竟敢在您休养期间又大肆进犯。”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皆义愤填膺。
谁都知道,前阵子好不容易才打了胜仗,秦嵘的百姓这才高兴没多久,就又要承受这样的折磨,叫人怎能不气?
承帝微微颔首。
“无知宵小,企图扰吾国安宁,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顿了顿。
“大将军辛徽海何在啊?”
辛徽海听到自己的名字,一迈步走了出来。
“臣辛徽海在此。”
承帝问道:
“辛爱卿,你是朕亲封的大将军,依你看,此事作何打算?”
辛徽海毫不犹豫抬头。
“陛下,臣是个粗鄙人,说白了也不怕大家笑话,臣没什么文化,辛家亦是家传的武将世家。所以,若要过问臣的意思,臣惶恐不安,只怕一开口惹了陛下笑话。”
承帝挑眉道:
“辛爱卿骁勇善战,乃秦嵘之福,何出此言?若有什么话,朕许你但说无妨。”
辛徽海直接就说:
“那陛下,臣没什么好说的了,一个字——打。”
此话一出,承帝静默片刻。
辛徽海趁机继续说:
“陛下,岁月匆匆,不知不觉,战着战着,臣就到了有白胡子、白头发和白眉毛的时候了,真是时间不饶人。趁臣还能活在世上,还能为陛下尽忠,只要敌国敢来挑衅秦嵘,臣都义不容辞,可随时披甲上阵,为陛下守疆拓土!”
此话一出,大殿一阵哗然。
辛徽海不花言巧语,说得都是地地道道的实在话,却叫人听了热血沸腾,就连在场的文官听了都忍不住真正敬佩眼前这威武不屈的老将。
一辈子是最难的三个字,任何人轻易都不敢许过自己的一辈子。
但辛徽海刚班师回来,年岁日渐大了,不知何时就会力不从心,还没整修几天,敌国来犯,他仍旧毫不犹豫说自己要在一生里无论何时都为帝皇战斗。
这样的话,这样的行动,就是最大的忠诚。
承帝总算疏松了连日来的郁结于心。
他终于有了几分笑意。
“好!”
只见承帝狠狠拍了拍龙椅。
“有此良将,朕此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