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叫亦木的年轻人,正是御剑门的聂枫。几个月前,武国长公主一直有意的接近聂枫,除了其与当年的骠骑将军董艺有几分相似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派人到沧州,神行教总坛学习制毒秘术,亦好掌控武国朝廷上下。
聂枫到了沧州,遇见了杜月与天蝎夫人。杜月一见这玉面郎君般的聂枫,心生爱慕,才有了随隗尤去青州之事。
“月儿姑娘,若是无事,在下想先行歇息了。”亦木的话,相当于下了逐客令。
杜月虽然还想与亦木多聊会,但见其面带倦容,便起身告辞。
翌日,护卫急匆匆的前来向天蝎夫人禀报,昨日来的万刀堂的木胜,不知何故消失了。天蝎夫人虽然心生疑惑,但是一想到木胜乃是无关紧要之人,亦就不再多想,只是挥了挥手示意知晓了。
“月儿,叫亦木前来,娘亲有话要与其说。”杜月闻得母亲的话,应了一声便往小屋而去。
片刻之后,杜月带着亦木,到了天蝎夫人面前。
“亦木,你让老身叫你亦木,还是聂枫呢?”天蝎夫人的话,让聂枫心里一凛。
“夫人,在下叫什么都无所谓。”聂枫不亢不卑的说道。
“长公主派你来沧州,到底意欲何为?”天蝎夫人一双眼睛,盯着聂枫,仿佛在他的脸上有着答案。
“夫人,长公主的亲笔信中,应该说的很清楚。”聂枫的话,让天蝎夫人将信将疑。当然,自这个亦木到了沧州后,几乎每日勤于练功,亦无做什么出格之事。越是如此,天蝎夫人越觉得此人难以琢磨。幸好有杜月在旁,自己倒是可以借杜月来看看亦木的表现。经过几个月的相处 ,天蝎夫人觉得可以再进一步试试此人。
“既然你不介意,那老身其实亦无所谓。就按你之心思,叫你亦木吧。”天蝎夫人淡淡一笑的说道。
“多谢夫人。”聂枫还是那般的镇定,面上看不出其到底心意如何。
“娘亲,叫亦木来,不是说有事要说吗?”杜月见母亲盯着亦木的名字不放,故意叉开话题道。
“月儿,如此着急做甚。”天蝎夫人白了女儿一眼,有道是女大不中留,这个女儿自从见了亦木,一门心思全在其身上。
“亦木,你来此亦有几个月时间,今日带你看看我养的神龙。”天蝎夫人淡淡一笑,对着聂枫说道。
聂枫闻言心内一动,神行教之秘毒,皆是因为收集了九州各地的毒物,为其所用。从而利用毒物制成秘药,控制着教徒。天蝎夫人乃施毒高手,自然会养有剧毒之物。但是自己在此多日,亦没发现有何毒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聂枫疑惑间,天蝎夫人已经起身,往里屋而去。杜月叫了一声,聂枫才回过神来,忙急步跟了上去。
到了后院一处石屋,聂枫一看这屋内空无一物。正自疑惑间,只见天蝎夫人伸手往墙角一摁。石屋地面忽然隆隆的出现一处凹陷,豁然一个地洞出现在眼前。
天蝎夫人带着杜月与聂枫,径自往地洞内而去。穿过一道曲折的地洞,前方慢慢的出现一丝光亮,山洞内里的风,带着丝丝的寒意,还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聂枫跟在天蝎夫人与杜月身后,心内明白这洞内,应该养有什么异兽。
三人越往里走,就发现地洞愈来愈深。又过了片刻后 ,眼前忽然豁然开朗,一座诺大的洞穴出现在眼前。
聂枫一看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此洞穴内,密密麻麻的扭动着无数条的毒蛇。而在洞穴正中央,一条五彩斑斓的约莫手臂粗的三角脑袋的花蛇,正昂首向着洞顶的光亮处张口嘶叫着。
聂枫一看如此情形,不由得后背发凉。虽然说对于学武之人,这些毒蛇皆不太可能会有威胁,但是一眼看过去如此多的阴毒之物,还是让人毛骨悚然。
杜月似乎看出了聂枫的畏意,咯咯一笑的说道:“就几条小虫,有什么好怕的。总坛那边才有真正的大长虫。”
天蝎夫人轻咳了一声,杜月自知多言便闭嘴不说了。
天蝎夫人上前,那些蛇似乎见到女王驾到般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天蝎夫人径直走到那五彩大蛇身前,那蛇似乎发现了主人的到来,居然俯下身来在天蝎夫人脚边盘绕了一圈,又自轻轻的摩擦着她的脚。
天蝎夫人上前摸了摸蛇头,那蛇乖顺的低头任其抚摸 。聂枫见此情形,心内震撼不已。天蝎夫人训蛇之能,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聂枫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地洞,见头顶上有一处光亮直射下来,而地洞四壁光滑,那些蛇想要逃走,只有刚才进来的那个地洞。但是让人啧啧称奇的是,蛇群似乎很是忌惮那地洞通道,都躲的远远的不敢靠近。
聂枫见那蛇如此奇特,不免定睛仔细查看了一下。只见那蛇鳞片呈五彩之色,腹下全黑,三角蛇头正中,一团红色显得格外的醒目。张开口时冒着嘶嘶声音,那腥红的蛇信如同尖叉般让人心生寒意。
天蝎夫人仔细打量着眼前这条大蛇,又似乎与那蛇喃喃细语似的说了一番话,半晌后转身带着杜月与聂枫离开洞穴。
“亦木,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何此地会有如此一个蛇窟?”到了地面小屋后,天蝎夫人微微一笑的问道。
“在下愚昧,请夫人明示。”聂枫客气的说道。
“那大蛇乃是老身偶然机会觅得,此蛇叫花练蛇,世间罕有。若待此蛇养至成年,吸食蛇血可增几十年功力。”天蝎夫人的话,让聂枫终于大悟。
“若是在下所料不差,那些小蛇应该皆是大蛇之食物吧?”聂枫接话问道。
“没错,正是如此。”天蝎夫人用欣赏的眼光看了看聂枫道,接着说道:“那花练蛇现在尚只是幼年,至少还得十年左右时间,方能真正长成。而这期间,还不知得需要多少的毒虫来喂养。”
“夫人,在下有所不明的是,难道夫人不惧此蛇溜走?”聂枫疑惑的问道。
天蝎夫人闻言咯咯一笑,对着聂枫说道:“此地食物充足,且地洞适合其生长,最关键的是此蛇自幼被老身豢养,已经舍不得离开这安乐窝了。”
聂枫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蛇虫这般,人亦如此。”
天蝎夫人见聂枫如此感慨,不由得心头一动,对聂枫说道:“亦木,良禽择木而栖,年轻人还得要认清自己的现实。”
聂枫点了点头,亦不接话。杜月看聂枫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说道:“亦木,你是不是疑惑为何我等进去蛇窟,那蛇群怎地距离我等远远的?”
聂枫闻言淡淡一笑的说道:“在下猜想,夫人肯定在地道内放置了什么秘药,我等经过时,那药气沾惹在身,故而一般蛇虫不敢靠近。”
天蝎夫人闻言咯咯一笑,似乎对聂枫的细心很是欣赏。
“月儿,亦木聪明如斯,你就不要问这些让人笑话的问题了。”天蝎夫人转头对杜月笑盈盈的说道。
“娘亲,怎地又说女儿了。”杜月小嘴一嘟,似乎一脸的不悦。
天蝎夫人咯咯一笑,对这个女儿的小心思岂能不了解。只是眼前这个年轻人,还需多些时日予以考验,今日带其入洞看蛇,见其神情似乎并不惊慌失措,倒是甚合自己的心意。
聂枫见天蝎夫人无意再说其他,便告辞出门而去。天蝎夫人看了看聂枫的背影,转头对杜月说道:“月儿,此人心智极高,为娘担心你会被其蛊惑。”
杜月闻言咯咯一笑,娇羞的说道:“娘亲,月儿亦不是愚昧之人,再说不是还有娘亲替月儿在把关着嘛。怎地还担心其会骗了月儿不成?”
天蝎夫人心内默默叹了口气,暗道傻丫头可知,自己担心的不只是这个聂枫会欺骗女儿的感情,甚至神行教亦因为此人而受到打击。
杜月一门心思皆在亦木身上,哪能想到母亲所担心的那么多顾虑。
天蝎夫人挥了挥手,示意杜月先行退下。一想起卫尘斩杀刘一刀之事,心内总觉得有个疑惑。凭卫尘的功力,难道当真一人可以同时将刘一刀,刘达,何顺三人齐齐杀死?昨日木胜来时,曾经说过依稀看见有个人出现,是不是那人出手助了卫尘一臂之力,只是当时木胜走的匆忙,而未能看出此人是谁。
卫尘留园一战后,便回到了兴安城。一想到神行教耳目众多,忽然心内一动,一个主意浮上心头。
翌日,卫尘下楼,大声问掌柜的道:“请问掌柜的,可知赊县在何方向?”
掌柜的忙接话道:“客官,那赊县在乌苏与留迟国边界,此地过去至少得需五六日路程。”
卫尘谢过掌柜,大摇大摆的出了兴安城,策马疾驰而去。
经过五日的奔波后,眼前出现一座高山,卫尘见此山魏然高耸,山林茂盛,心内一喜,知道自己的此行目的地近在眼前了。
卫尘下马而行,沿着山谷那条宽阔的溪流逆流而上。只见两岸高山对峙,鸟兽声不绝于耳。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后,眼前出现一座波光粼粼的湖泊,一眼看去碧绿的湖水在蓝天白云下显得特别的清澈。山谷徐来的风,带着野花野草的清新气息,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卫尘仔细打量着湖泊的周围,心内暗暗疑惑此地为何有九州图中所标的位置,怎地有所不同。若是自己所记没错的话,此地应该并无这么大湖。
卫尘正自纳闷间,忽然闻得山林中,一阵窸窸窣窣之声传来。卫尘心内一动,身形一闪退至湖边一处平地。眼睛紧盯着密林深处,玄冰剑悄然出鞘。
一阵骚动过后,山林处赫然出此几只似猴非猴,似猿非猿的怪兽。
只见那些怪兽全身长毛,脸上与臀部皆长着鲜艳的红毛,此怪长臂短尾,尖牙利齿,最诡异的是居然如人般直立行走。
卫尘一看眼前忽然出现如此多的怪物,心内一想此兽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山魈,厉声喝道:“何方妖孽,居然敢出来吓人,速速退去,否则杀无赦!”
那群怪物一看卫尘,即如同发现了猎物一般,嗷嗷相互叫唤着,渐渐将卫尘包围在圈内。
卫尘见那群怪物不退反进,玄冰剑一指,厉声叫道:“既然孽畜不怕死,卫尘就成全了尔等!”
为首一只大怪兽忽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其他几只怪兽见状飞身猛扑向卫尘,刹那间十几只利爪,齐刷刷的冲向卫尘。
卫尘玄冰剑一划,一道剑花如飞雪漫天而至。只闻得噗嗤一声,冲在前头的山魈被卫尘一剑挑落,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其余山魈见同伴受伤,呼哧一声迅速退开。为首那山魈一声厉叫,几只身形巨大的山魈疾速猛扑向卫尘。
那几只山魈同时扑来,行动如风。又仿佛受过训练,两只抓向卫尘的脸面与眼睛,另外几只分抓卫尘的腰间与胯下。
卫尘冷冷一哼,叫了一声:“孽畜找死!”玄冰剑一展开,如一道电光划过天际,只闻得又是一阵凄厉的叫声,两只山魈倒在血泊中。
卫尘长剑一抖,九朵剑花翻涌而现,便欲将剩余几只山魈斩杀殆尽。却闻得山林中一声暴喝:“何方来的小子,敢杀我小宠!”
卫尘闻得声音,心内暗道:“终于来了。”
自山魈出现后,卫尘便觉得从群怪兽应该是有人训练,不然袭人的动作不会这般进退有序。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一声尖啸过后,两道人影出现在卫尘的眼前。只见来人皆是身穿兽皮,披头散发,手持铁叉,远远看去应该与一般猎户无异。
卫尘长剑一指,厉声喝道:“尔等何人,居然养这群怪兽袭击在下?”
那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嘿嘿笑了一声,身形一闪,与卫尘形成犄角之势,两把冒着寒意的铁叉齐刷刷的对准了卫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