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边已经抖腿的孙副厂长一瞧这样,心中暗自窃喜,自己的座位这是要回来了。
他立马清了清嗓子,对着已经激动得忘乎所以的胡国富正义凛然道:
“这位同志,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叫卖烈士的遗物,这是在侮辱烈士吗?”
不愧是当领导的人,开口就直奔要害,暴击。
本来胡国富开头叫卖,有心思的人已经蠢蠢欲动,被李副厂长一句全部给压住了。
若是往日胡国富肯定能见好就收,可他混黑市的时候见过美金啊。
知道一百美金可以换一百七十多块人民币,若是在黑市上,能换两百多。
二百美金就是四百多块钱。
有了这些钱,他就算找不到那个贱女人,也能在城市里有了立足之本。
越想他的心就越火热,当人被强烈的欲望占领的时候,智商就会被挤压在一旁。
“这位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这衣服我们保存得很好,上面的血迹都洗得干干净净的。。。”
胡国富还在滔滔不绝地推荐,刚才拍桌子的老者已经气得脸色发黑。
扭头在人群里看了一眼,喊道:“还不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弄走!”
这一嗓子实在洪亮,吓得孙副厂长一个激灵,心中暗自嘀咕,瞧着斯斯文文的像个文化人,怎么说话这么冲啊。
倒像个上战场的将军。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在他脑子里根深蒂固,孙副厂长偷偷瞟了一眼,对上老头充满戾气的眼睛,吓得连忙收回视线。
而人群里站出了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朝着胡国富的方向走过来。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弯腰捡起在地上撒泼的大孩子,夹在咯吱窝,伸手扯住还盯着冯灵珊手中钱财的胡国富就往车尾走去。
冯灵珊早就不耐烦地将手里的钱放回钱包。
“不!”
胡国富眼看美金消失在眼前,把手里的军大衣朝着谢元青的身上一丢,就朝冯灵珊扑过来。
“啊!”
冯灵珊吓得尖叫一声,不朝旁边的王学柱躲,而是灵活低头弯下身体,朝着谢元青扑过来。
谢指导员反应很快,虽然身上裹着毯子,还抱着孩子,但还是快速朝着过道移动,眼睁睁地看着冯灵珊扑在他的空位置上,才松一口气。
而胡国富却没有扑向冯灵珊的位置,因为他被老者喊出来的平平无奇的人,轻松地架住,根本动弹不得。
“劳烦您帮忙把婴儿给他抱上。”那人控制住了胡国富后,对着张大嘴巴的孙副厂长礼貌开口。
“哎,哎,”
孙副厂长连忙弯腰抱起座位上哭累了的婴儿,跟着走向车尾,口中叹息道:
“这怎么当爹的,作孽哦!”
“好!”人群里又爆发出叫好声,顺便有人鼓掌。
虽然被时代洪流裹挟,但骨子里淳朴东西尚存,是非观念也在。
“我的钱,老子的钱啊!”
胡国富被压到车尾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张嘴嚎啕,然后就觉得自己喉咙一疼,顿时喊不出话来。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恢复了半点理智。
脑子快速转动,想着怎么改变现状。
以一种诡异姿势趴在谢元青座位上的冯灵珊有点失望。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看也没看谢元青,对着江嫦笑道:
“多谢啦。”
江嫦心中啧啧,这是和她玩聊斋呢。
可惜她不当狐狸精好多天了,两女争一男的前提得是这男人摇摆不定。
现在看谢指导员后怕的表情,江嫦觉得眼前这位颇有心机的富家小姐只怕没机会了。
“王学柱,你和这位女士调换一下位置,省得还有危险。”
还在消化刚才发生事情的王学柱立马起身,口中回道:
“是!”
然后瞪着清澈干净的眸子,看向一脸便秘的冯灵珊,像是看一块木头。
一向以美貌自居的冯灵珊有些不太高兴,觉得大陆人果然是老古板,竟然不懂得怜香惜玉。
谢元青看着冯灵珊坐在靠窗的位置后,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喜欢麻烦。
“同志们,十分钟后就要关灯了,请洗漱上厕所得加快速度。”
列车员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人们对刚才事情的议论。
刚才一直看戏的杭克泽倒没想到,这个傲娇的大小姐竟然觊觎别人的丈夫,而且明目张胆。
看来母亲对外面思想和人描述得十分准确,确实自由奔放,个人主义色彩强烈。
他对冯灵珊与其说是好感,不如说是新奇,毕竟有些人和事,他只是听说过,还从未见过。
想着这位自由大胆的傲娇小姐是他招商引资的重要一环,杭克泽对旁边过来喊话的列车员招手。
“劳烦您去找一找列车长,让他找一些备用的被子或者毯子送到这个车厢。”
脸上长痘的小陈挨了批评,已经知道这批乘客是怎么回事儿了。
加上因为他安排座位后,被一群人埋怨,晓得自己好心办坏事,此刻正是想要表现的时候,连忙答应。
冯灵珊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目光落在对面的江嫦身上。
靠近看后,她心有点凉。
这个女人都生了三个孩子了,近看比远看更加漂亮几分。
瞧着和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一样。
肌肤肌肤光滑红润,眼眸勾人,最主要的是,面对她没有半点拘谨和自卑。
这让她有种面对自己圈子里那些同类的感觉。
她说的同类不是富家小姐,而是像她这种,有美貌和手段的女人。
“你们是出差还是探亲?”冯灵珊收起心思,脸上挂着的笑容真诚了许多。
江嫦把手放在唇边,然后指了指自己怀里的孩子,露出个抱歉的笑容。
冯灵珊自讨没趣,但脸上笑容依旧,微微颔首表示歉意。
安静下来后,江嫦扭头,似笑非笑地看了谢元青一眼。
谢元青感觉后颈有点发凉。
好在这时候,列车长带着人,拿着毯子、军大衣还有被子过来。
东拼西凑地每个人勉强有了盖在身上的东西。
冯灵珊也分了一条干净的毯子,她心中虽然嫌弃,但还是裹在身上。
北方初秋的夜晚,总归还是寒冷的。
熄灯后,江嫦打个哈欠,靠在谢元青的肩膀上就睡了。
谢元青为了让她睡得舒服,特意将肩膀压低一些,侧脸轻轻地靠在江嫦的发顶。
闻着熟悉的味道,他也进入了梦乡。
梦里,江嫦双手叉腰坐山大王状轻轻地摩挲自己的手,一脸得意地对旁边的秦大娘说:
“这男的太好了,我愿意把屁股给他!”
秦大娘目光落在江嫦的屁股上,一脸猥琐道:“你屁股给他干什么?”
江嫦抓过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对他抛了个媚眼,似笑非笑道:
“因为我欠了一屁股债啊!”
谢元青一个激灵,从梦里醒来,感觉自己肩膀好像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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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今天晚上还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