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转过了两日。
清晨，一支捆着信件的箭矢飞上了云城的城墙。
“报——”
守城的小兵快速将信件送走。
皇帝拆开信件，良久后，脸色难看的扔下了信件。
魏令就在一旁，瞧着皇帝的举止，开口道：“草民可否看一下信件？”
“你看吧。”
得了允许，魏令立时拿起了信件，下一瞬，他的脸上浮现凝重。
皇帝冷笑：“你觉得贵妃的失踪是打破水面的石头，但羌族却不给你这个机会，摄政王尚未寻回，他们便要再次攻打云城，甚至还送了这预示的信，就是晌午的那次攻打你能挡住，可之后呢？魏令，你觉得你能挡住羌族几次攻打？”
魏令没有做声。
皇帝也并非想要答案，见他不语，便起身往外走了几步：“无论如何，云城不能丢。”
他御驾亲征，若还是丢了云城，那他的威严名声便全都没了，他决不允许。
“请皇上放心，草民定当竭尽全力护住云城。”
“不好了，羌族人打过来了。”
皇帝和魏令同时望向门外，前来通报的小兵被吓了一跳，立时跪下。
魏令一字一顿地问：“你方才说什么？”
“小的说，羌族人打过来了……”
小兵哆嗦着重复，话音未落，就被皇帝一脚踹开。
但很快，皇帝就稳住了情绪。
“迎战，朕倒要看看，羌族人能打到何种程度。”
…
营帐里，棠沅对着德妃，手指微微动了几下，终是没忍住，问道：“你在此被关了几日，就没弄清楚这里是何处么？”
德妃抱着膝盖，低垂着头说：“我进来就没再见到过人，根本没机会弄清楚所在的地方。”
棠沅皱眉，指着不远处的营帐门帘说：“你往外走，就没人会拦你？”
德妃不吭声。
见状，棠沅只能压下心头的思绪，主动往门帘处走。
刚靠近，外面就传来呵斥：“不许再往前了。”
棠沅没有理会，依旧往前走。
下一瞬，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刀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棠沅抿唇，视线从长刀上扫过，垂在腿边的手也一点点收紧，她想试探一下。
谁知想法刚冒出，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那两个大周人，都在里面吧？”
大周人？外面的是羌族人？
意识到这点，棠沅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外面的交谈还在继续。
很快，门帘就被掀开，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棠沅没有避让，与他们来了个面对面。
短暂的对视中，其中一个男人歪了歪头，抓住棠沅的肩膀：“你是那个贵妃吧？想出去吗？”
棠沅瞥了眼他的手，往旁边挪了几步：“你们想做什么？”
“不是我们想做什么，是你们大周的皇帝想做什么？我们打算弄一场好戏出来，让你们的皇帝做选择，二选一，你们觉得，他会如何选？”
男人的脸上满是趣味，仿佛在说一件很小的事情，但他眼底的血腥杀意却让人知晓，所谓的二选一并非小事。
棠沅想要问个清楚，却被男人推搡着往外走。
没多久，德妃也被推了出来。
“快快快，赶紧把她们送到前面去，让他们别急着攻打做成，我要先看大周的皇帝做选择，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哈哈哈……”
成片的笑声中透着血腥，棠沅心底止不住的发沉，皇帝不会选她。
“快走！”
棠沅被推了个踉跄，险些没摔在地上。
一旁的德妃稍稍侧头，眼神闪烁着又移开了视线：“对不起，我不想死。”
棠沅睁大眼眸，随后又被推了一下，刚稳住的身形再次踉跄。
“大周的皇帝，你看见了吗？你的两个女人都在这儿，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选谁活着回去？”
羌族的人冲着城墙叫喊，棠沅和德妃被推到了最前方，不同的是，德妃一直低着头，而棠沅则是望着四周，神情中不见分毫的变化，泰然自若的样子让她身后的羌族人很是不满。
“跪下。”
棠沅只觉膝窝一疼，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跪去。
可就在一刹那间，棠沅转变了姿势，从下跪变成了侧身躺下。
“扑通！”
她摔进了泥土中，鼻尖被浓郁的血腥味占据，她努力抬起头。
下一刻，她被抓住了头发。
这些该死的羌族人！
棠沅瞪大了眼眸：“放开本宫！”
抓她的羌族人笑了，手刚要伸过去，一支箭矢骤然飞来。
“噗呲——”
箭矢贯穿他的肩膀，鲜血迸溅，落在棠沅的脸上。
“啊！”
惨叫声中，棠沅惊愕的望向侧边，但只是一瞬，她就收回了视线。
她不能暴露箭矢飞来的方向，只是心中奇怪，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城外？
城墙上，皇帝和一众将士都将底下的变化看在眼里，思绪翻涌，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不同程度的难看。
将士们考虑的是羌族杀人还要诛心！
而皇帝则思索着做选择的可能。
贵妃与德妃，不论他选了谁，对于如今的云城都是一大打击。
可是——
他能看着她们都死么？
“大周的皇帝，你做好选择了吗？两个人，你选了谁，我们就放谁……”
选择再次摆在明面上，皇帝纠结着，同一时间，长刀分别架在了棠沅和德妃的脖颈上。
德妃一直低着的头，这会儿终于抬了起来。
她眼含泪花，哽咽着说：“贵妃，我不想死。”
棠沅抿唇，她也不想死。
可是选择的权利在皇帝的手中，她便是不想死，也只能等待，只是这个选择一旦做下，云城怕是就守不住了。
棠沅不知道裴枭辞手下的将士，会不会允许皇帝做这个选择，但她知道，裴枭辞不会允许这个选择出现。
“将德妃送回来。”
棠沅的心绪翻涌时，皇帝给了答案。
德妃眼中的泪花顿时滑落下来。
棠沅叹了口气，裴枭辞没能要她的命，可她却要拖累裴枭辞了。
她闭上眼，架在她脖颈上的长刀离开，下一刻，狠狠砍了下来。
“当啷！”
突然，碰撞的脆响出现。
棠沅没感觉到疼痛，下意识便睁开眼，那是……